二人聊了一阵,六只手渐觉无聊。三十六计虽是极诱人,但其实依六只手的性子,只要是没和钱字沾上边,大体都是不会太在意的,就臂如用一锭沉甸甸的金子来引诱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还不如用块糖来得实在。
新鲜劲儿一过,天神王仍在滔滔不绝,六只手却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天神王一愣,笑道:“六兄是不是累了,哈,我看你被那些家伙宰了不少次了,要真是累了,你先下线吧,咱下次再聊这事好了。”
什么叫不少次,一百多次啊,说实话换个人还不定受得了受不了,六只手抓抓头道:“累倒不是挺累,不过听你说了那么多,下面咱该干什么去?”
这话算是问在关键上了,不是说有条线索的吗,说出来听听好了,老是说什么厉害不厉害的,那不是吊人胃口嘛。
天神王道:“我这次到洛阳来,是为了找一个人。”
六只手没精打彩道:“找人啊,谁啊?男的女的?”这次要到正点子上了,最好是找个mm才精彩,老是大老爷们家的玩,闷也闷死了。
天神王道:“史官!”
这下六只手嘴张开就没合上,史官?这是什么玩艺儿?天神王再次深深看他一眼,沉沉道:“我在下坯的时候,无意中得知,这三十六计,与当今的一个大名士有关,这个名士,现是朝中的史官,六兄弟,你大概也猜到是谁了吧!”
六只手茫然摇了摇头,史官?虽说三国的历史懂得不少,但这什么史官是谁,还真不明白,名士?三国的有名人物,那个不是名士,就算他六只手自己,好歹好也算半个名人了,这什么狗屁不通的线索,这位天神王还搞得像捡了宝似的。
心中有想,顿时脸上就有了反应,哼道:“嗯哈史官是吧,哎呀,我好像真是有点累了,那个我”
天神王看个真切,还没说话,一边周仓叫道:“小子,你哼什么哼,爱去就去,不爱去就不去,叽叽个什么歪歪,小样!”
这家伙脾气还挺不小,六只手咧咧嘴,软绵绵坐下道:“去,谁说不去了,天神王老兄你这么看得起我,呀呀,那什么史官叫什么来着?”嘴里说去,其实心思早飞到家中床上去了,三十六计?若是有人肯教,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现在那什么计不计的还不知躲在什么鬼地方呢,要咱老六费尽心思去找,那就比杀了他还难了。
天神王笑道:“老六,我果然没看错你,就知道你看上去好像是极贪,其实是没什么野心的,这天大的好事都砸到你头上了,你居然会没兴趣,哈哈,那家伙叫蔡邕,现在还有没有兴趣?”
蔡邕?六只手蹦地一下窜起来叫道:“哈,是老蔡啊,走走走,还等什么等!”身形一掠而起,风气涌动,青光闪闪,瞬间窜出有二三十步远去,人在远处忽的一顿,一个漂亮的转身,折身而回,腆着脸道:“那个呵呵,我忘了我不认的路了,呵”这一静一动,一冲一折,身法真是说不出的美妙。天神王拍手道:“六兄好身法!佩服!佩服!”
六只手抓抓头道:“这个好说,这个好说,走走!”
天神王哈哈大笑,长身而起,身形也是不慢,周仓动容双双跟上,自然六只手一个人在前面远远开路,总是窜出有好几十步去,再转过来大叫快快快,周仓抓头不已,叫道:“姓六的,你发什么神经啦,刚刚又爱去不去的,现在又跑这么快!”
身边动容沉思道:“这个嘛,我看主人是急公好义,想早点帮你们找到那什么三十六计吧?”
远处六只手怪叫道:“快走快走!去看蔡mm去哈!呼!呼!”两npc齐声哎哟,通通两声摔了个结结实实,原来除了那黄灿灿白闪闪的阿堵之外,漂亮的小mm,才是咱老六的最爱。
蔡邕的府宅居然离得挺远,一路上就只苦了六只手,每每冲在前面老远,却总是要回头来催,可怜天神王本是火属,周仓却也是个火属,至于广场治疗师动容同志,更是连路都没走过多少,三人掉在后面老远,急得六只手直着嗓子叫唤,真好似晚去一步,蔡mm就要离家出走似的。
天神王倒不会说什么,动容自然也不敢多话,反是周仓竟不知哪来那么多话要说,好端端一个沉稳木讷的npc,这下遇到六只手这位奇人,怕是又要毁掉了。
一行人走没多时,洛阳城中一条城中之河阻住去路,河上架着一座小石桥,桥头上端坐一个簔衣渔翁,正美滋滋的垂竿而钓。六只手大呼小叫地从渔翁身边冲过,后面三人气吁吁的跟上,渔翁忽地回头看了一眼天神王,吟道:“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六只手与天神王二人一齐停住,诗?这位老先生居然会吟诗?天神王应道:“这位老人家请了,你刚刚说什么?”说实话只听到什么青不青远不远的,这老家伙念叨的是啥东西还真没听清。
那渔翁抬头哈哈一笑,又吟道:“远道不可思,夙昔梦见之!”又是两句,这一定是有事了。
六只手发毛道:“远道?你是不是说还有老远啊?又说什么做梦,难道你钓鱼会钓到做梦?拜托,说清楚点行不行?”
渔翁展颜一笑道:“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
六只手怪叫道:“行了行了,不要再掉文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受不了你了,还做梦做上瘾了啊你,这又来一个!”
嘴里乱说一气,肚子里可没闲着,这老家伙吟得那么好听,跟唱歌似的,大概也听了个明白,好像是说什么想念远方之人啊什么的,怀人情愫这一类的东西,六只手倒是经常做,无敌小猫也好,谈儿也罢,岂不都是宿昔梦见之!
刚刚想了一想,顿时心中迷胡起来,一个是清丽倔强,一个是小鸟依人,自己的心头,倒真是合了这什么诗中委曲多致、曲折回旋的笔法。
耳边又听得渔翁唱道:“他乡各异县,辗转不可见。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六只手脑中忽如一片空白,展转不可见,自己可不正是展转不可见?内测一别,心中就有了牵挂,真算得上是朝思暮想,那什么天风、天寒,自己虽是没见过,但心中时时那种冷到彻骨,又如刀刮的感觉,情思恍惚,意象迷离的情绪,岂不正合了这诗中的缠绵殷切的意境?
天神王看得不妙,叫道:“老六!醒醒啦!不要再做梦啦!喂!蔡mm来了!”
六只手宛若未觉,居然连绝招都没用了,看来中毒还挺深动容吓得小脸雪白,老周却哈哈大笑,叫道:“活该!看他这小样儿!敢说我拳头小,哼!这回有报应了吧,哈哈!”竟是还惦着见面时的仇呢,这位周仓同志心眼实在是不大。
六只手喃喃道:“青青河畔草,什么什么思远道。远道不可思,什么什么梦见之。一会在我旁,一会在他乡。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知天风,什么什么知天寒。好诗!好诗!老丈,说得太好啦,哈哈!”居然学那渔翁样仰天长笑,叫道:“离恨恰如草,更行更远还生!哈哈,有意思啊有意思!”好好一首诗,居然给糟踏成这样,他六只手不算后无来者,起码也前无古人了。
一边天神王彻底傻眼,和周仓对望一眼,刚要叫苦,周仓先道:“主人,你看他是不是发神经了,念的什么东西,咋和那老家伙念的一个味儿,酸得俺老周牙痒痒”
天神王心中一动,沉声道:“你真觉得他念的东西,和那渔翁念的是一个味儿?”这位六只手神神道道的,虽是和他相约而行,也觉得挺可信任,但只知他奇,奇到什么程度,那就是有所不知了。
周仓瞪起大眼道:“是啊,都是一个酸味,绝对错不了!”居然感觉挺敏锐,也真难为他这头号老粗了。
一边动容怯生生道:“我也听出来了,是挺酸的,看我手上,鸡皮疙瘩起好几层了”
天神王微微一笑道:“那好,让他念下去吧,我们坐着看就行了。”说到做到,居然真的往地上一坐,双手一端,置之事外,看起热闹来了。
动容急道:“这个天大侠,主人他不会有事吧”这帮npc脑筋不是一般的死,不管人家叫什么名字,反正认定了第一个字当是姓,这要是谁起个名字叫死不了,那岂不是变成了死大侠?
天神王仍是微微一笑,招招手示意动容坐下,轻声道:“你放心,死不了,倒时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主人就是。”
本来就死不了嘛,只是玩游戏而已,而且看这样子,明明是有奇遇来了,既然爱说爱唱,就让他们唱个够好了,反正只是损失一点点时间而已,那位心急如火要去见美女的主儿都不急了,他天神王还有什么好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