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打个哈欠,直接无视了任司的话。她将卡递回去,有些好奇地询问朴席:“不过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后者疑惑歪头:“嗯?你很有名吗?”
她笑着的眼睛微眯,眼底闪过危险寒芒,抬手嗔怪似地拍在他肩膀上。
“真是的,你这样很讨厌耶。”
“这两天因为你吃了很多苦头,你居然不记得我,超难过。”
本就疼的伤处被拍一巴掌,朴席全然没了刚才正经的模样,嗷一嗓子叫出声。“欸欸欸,怎么还打我啊。”
爬在地上的韩在俊听到叫声抬起头,目露凶光盯着金希,就差龇牙犬吠。
“少爷!”
少爷的安全关乎着他弟弟,就算被如此对待他也会守护好少爷,这是他欠弟弟的。
朴席半点都不领情,浓眉蹙起,没好气踹了韩在俊一脚:“叫什么叫!叫魂啊!我又没死。”
踹完人,他摸着后脑勺,睁着杏眼一脸认真问金希:“你刚才说什么啊?一次性讲清楚,你讲话有点费劲欸。”
金希毫不避讳与他对视,好脾气提醒:“colo金希,暴发女。”
面前的男生带上些许疑惑,就连透亮的眼珠子也带了几分不解:“什么啊?……”
“……”
不是吧,不记得了!她又又又又又被忽视了,存在感就这么低么!怎么回事,居然有种既定的安详感了。
金希安详地闭上眼,她双手合十,长这么大没信过任何宗教的女生此时嘴里呢喃一句:“上天保佑。”说话间,她的手指无比自然插进朴席眼中。
“痛痛痛痛痛!”
朴席捂着眼睛大叫,韩在俊艰难往朴席身前爬,孙志旭抱头缩在角落,大眼瞪小眼的不起眼学生若干。
任司站在原地目睹一切,只觉得今天太过荒谬,莫名其妙嚷着要当老大的疯子,甩头泪撒当场的疯子,满地狂爬的疯子,抱头鼠窜的疯子。
一群神经病。
如果按照往常,他也会是他自己唾弃的疯子一枚,暴躁打人专业户。
只可惜他自己完全没有这点自觉就是了。
“不行,我还是太难过了。”金希已经知道朴席钱夹在哪,她熟练又自然地伸进他裤子口袋里拿钱包。
被忽视这么多次,不易于心理健康,只有钱才能安抚她手上的小心灵。
察觉到手伸进口袋,朴席叫得更大声了,撕心裂肺好像死了几个爹:“别碰我!”他也顾不得捂眼睛,睁着通红的双眼瞪向金希:“我给你拿,干嘛插我眼睛,痛死了。”
她叹一口气:“我不该期望白痴的,回去问韩在俊吧。”
又一次刷卡流程过去,只是这次朴席等不了了,他捂着眼睛拉着任司就往外走。
风轻轻吹起金希的发丝,她抬手拦住要走的任司:“还有你呢,听说元藤是你在收大家的保护费。”
“从今天开始你收到后转交给我,好吗?”
明明是询问,可语气丝毫不允许对方拒绝,是习惯了所有人臣服的上位者姿态。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黑发男生眼睑下垂,烦闷地扫了眼拦在身前的手。
他的声音沉沉,启唇拒绝:“不行。”
她抬手将吹起的发丝别在耳后,面露纠结:“为什么耶?不要让你的高中回忆变得不美好啦~”
“乖一点。”
目光交错,金希与任司僵持着,一瞬间所有人都沦为了背景板,就在任司要开口时,朴席瞪着通红的双眼强行挤进两人中间。
“你们两个混蛋,我眼睛很痛欸!”
他对着金希落泪:“有什么明天再讲吧,你下手没轻重,我快瞎掉了欸!”
他又对着任司落泪:“你别神经,快点走。”
金希也腻烦和两人的拉扯,勉为其难同意:“也行,明天见。”
尽管如此朴席也没忘了和她挥手告别,他手摇得起劲,待转过头去,他捂着眼睛大骂:“你们这些蠢蛋!看什么呢,还不快来扶我。”
一直当背景板的同学们闷声去搀扶朴席,就连韩在俊也咬着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上他们的步伐。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金希扭头看向画室窗户。
她也要翻一翻,倒是要看看是什么窗框这么好翻,人人都从这里冒出来。
看着她走来,缩在树旁的孙志旭更加努力地压低存在感。
他都看见了,这家伙是真疯子,就连太子爷和朴少爷都敢打,并且还打赢差点获得了元藤话事人所有权,难怪并不怕他。
金希目光扫过孙志旭,面露嫌弃,一脚就踹了上去:“快点回去上课,最讨厌逃课的人了。”
?
“啊??哦哦哦。”他爬起来就往后门跑。
她抬腿翻进画室,画室十分宽敞,颜料画具齐全,摆放整洁,整洁到并不像一间画室。
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什么新奇的地方,“什么啊,好无聊。”
她一脚踢翻地上的笔筒,里面的画笔哗啦啦洒了一地。
上课去,她可是好学生。
*
另一边开往lg私人医院的车内,朴席仰头往眼睛里滴眼药水,嘴里也不闲着,语调带了几分兴奋:“刚才那人挺有意思的,你不觉得吗?”
任司闭目靠在椅背上,嘴里的冰块被咬得喀哧喀哧作响,听到他的话凉凉吐气:“看她打我很有意思?”
“这没想到元藤会有这种疯子。”
朴席眨眨眼,多余的眼药水从眼眶落下。
“什么啊,她也打我了欸。”
他往任司边上凑,脸上兴趣盎然:“你也觉得她打架很厉害吧,让她去和大哥打你觉得谁会赢?”
任司侧头,皱眉轻嗤一声:“你被打傻了?”
朴席的大哥,朴泰。
他们这个圈子人人都知道的一号人物,从小就展现在各方面出惊人天分,从学习到接管集团,他都有着脱颖而出的能力。
成绩好不代表他是文弱书生,恰恰相反,在二十岁那年就打赢叁届泰拳冠军得手,一个从文到武全能到不可置信的男人。
所以说,这么一个人,朴席拿他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疯子比,太不像话了。
朴席抱臂大剌剌岔开腿,挑眉反问:“你没发现?”
没等人回答,他又急不可耐揭晓答案:“她用了泰拳,一开始我还以为她的变线踢是空手道里的,但后面她用膝盖打我我就知道了,一定是泰拳!”
“我大哥的泰拳练得最好了。”
任司将目光移向窗外,景色变幻。
“知道泰哥练最好你还问。”
朴席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感:“你不想看我大哥被人打吗?就算会赢也会被打吧!我这么厉害都被打了欸!”他嘿嘿搓手。
发现他是想来真的,任司果断拍板,声音也沉下来:“不行,别把事情闹到泰哥面前。”
朴泰知道就等于让他爷爷知道了,老爷子知道他被打一定会亲自看看他的泰拳练的如何,这样一来他从头到尾是演戏压根没练的事情就会曝光。
朴席压根不慌:“你是不是怕任爷爷知道你偷懒的事,我保准不让他知道!”
“不过你那也不叫偷懒吧,公司的事要管,那边也要管,还要你考好成绩,这谁能做到啊,不是在把你当牛使吗?真不知道任爷爷在想什么。”
任司闭了闭眼,他昨天到今天就睡了一小时,连动怒的心都提不起来。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朴席,轻嗯一声,好似赞同朴席的话。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