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发觉她身上有武功,而一路护送他们过来的王武却并未向我提起这一点。从许君绝的眼神看,他可能早发觉了此女身上的武功,只是不以为意。
这对夫妇必定有一定的来历,而不象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对开茶楼的夫人。但现在我顾不得追究这些了,他们交给我的东西确实很重要,那是穆风对名湖山庄的调查结果。
他不仅查出名湖山庄后院有四十多名武功高强的剑手,还查到有十几装满粟米的船只停泊在名湖山庄后院水湾里。
他不知道那些粟米是怎么回事,但他确定那些剑手都是荷花的人,因为他在查探过程中被人家发现了,逃跑过程中和一些剑手发生了打斗,他在一个被他撕烂衣服的剑手身上发现了一朵如高雅高宁身上那样的美丽荷花。
“这封信对我很重要,谢谢你们二位冒着生命危险将信从太湖送到这儿,他日何某必有所报!现在事情紧急,何某须赶回城里,明日我派车过来接二位进城,请这位先生到寒舍静养!”我向那对夫妇说道。
“何公子千万别客气,我们夫妇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托我们送信之人对我们夫人有恩,那位先生在拙荆遭名湖山庄一群恶人欺负时,和另外几位侠客一起帮过我们,他很可能就是为此得罪了那些恶人,被那些恶人打伤,无法亲自给公子你送信,才托付给了我们夫妇。”那位自称姓王的相公说道。
我点头道:“还是要多谢二位的仗义,不知二位可否知道托你们送信之人后来的情况?”
王相公摇摇头,脸上现出一丝担忧“那位先生凌晨时分突然闯进我家茶楼,将信交给在下,嘱托我们立即动身,务必送到何公子本人手中,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就匆匆离开了。”“就他一个人?”我问。
“就他一人,面色苍白,我想是受了伤。”毛相公道。只有穆风一人,新派往他身边的太湖七杰那里去了?我心里为穆风的安危担忧,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在这儿静养,麻烦黄老先生先代照顾这两位客人,明日一早我就派马车过来接二位进城,将二位好好安置。”
黄义生点头道:“放心吧,王相公就是因为失血而身子虚,今晚让鱼儿熬锅鱼汤给相公补补身子。”
这时一直柔顺的站在自己丈夫身后,不发一言的美丽妻子突然开口“信已送到,我们就不再劳烦何公子了,只请黄老先生今晚给我们夫妇一个栖身之所,我们明日一早就乘船回去。”
这女人好像有点害怕我和查忆萍,对我们的目光躲躲闪闪的。我望向那王相公,其对妻子的话好像也有点诧异,回头看了妻子一眼,但看到的却是女人坚定的目光。于是他加过头对我们道:“对,不麻烦诸位了,我们明早就启程返回太湖。”
我和查忆萍,黄义生还有鱼儿都又几番相让,夫妇二人却是坚持要明早离开,我想二人可能别有原因,只好不再勉强。
当下向两人道:“何某明天也会启程赶往太湖,二位如果肯等到中午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不,我们自己走,早上就走!”站于相公身后的妻子说道。
我在心里愣了一下,但道:“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二位了,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何某便是!”当下托许君绝明早送二人离开,许君绝却看向鱼儿,还未说话,黄义生便道:“还是老汉我用船送二位吧!”
我黄义生道:“那就有劳黄老先生了。”“无妨,无妨!”黄义生忙道,接着望望许君绝和鱼儿,向我道:“何公子,你现在急着赶回城里吗?”
我看出许君绝和鱼儿有事,便微笑道:“也不是太急,黄老先生有什么事吗?”“老汉我今天本来是打算给君绝和鱼儿办喜事的,不想君绝救了王相公回来,然后就把这事放下了。”黄义生有点期艾的说道。
“是吗?”我高兴的望向许君绝和鱼儿“你们怎么不早说?我说我怎么觉得这院子这屋里布置的与平日里大不一样呢?不过黄老先生你不会是想让两个新人就在这儿这么拜个天地就算办喜事吧,这样也太草率了?”
鱼儿羞喜的躲在许君绝身后,许君绝一手向后握住了鱼儿的手,脸上却现出腼恬的赧笑,黄义生在一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和鱼儿已经没什么亲人,许少侠也孤身一人,所以我们就想一切从简”
“那怎行,没有亲人还有朋友吗,这就是许少侠你的不对了,鱼儿这么好一个姑娘,你怎么能如此偷偷摸摸的就娶了呢,怎么也得找几个亲朋作个见证啊!”我打断黄义生的话向许君绝道。许君绝这时像个大姑娘般羞赧“我们本来,本来想请你来做证婚人的。”黄义生点头道:“对,君绝就是进城去请何公子的路上遇到王相公的。”
王相公在一边不好意思的道:“因为我们夫妇打乱了先生家里的喜事,实在过意不去。”黄义生接道:“那里,那里,君绝是去请何公子过来做证婚人,而贵夫妇正好是给何公子送信的,遇上这也是缘分。
只是何公子,你看今天是我们已经定下的良辰吉日,这事不好更改日期,你要事情不是太急,我们今晚还是将二人的事办了吧!”
我立即抛开对太湖那边之事的牵挂,那边之事不差这几个时辰,向黄义生和许君绝高兴道:“好啊!什么急事也比不得这事重要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喜服,红绸,新打的鲜鱼,新沽的酒还有拜堂的香案等都已经备好。”黄义生高兴道。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王相公也是有缘人,正好与在下一起作个证婚人。今天鱼儿姑娘是新人,说什么也不能再下厨,忆萍,你协助黄老先生到厨下准备酒菜,王夫人,劳烦您带鱼儿姑娘回房装扮起来,许少侠你就自已回房把新衣穿上吧!
黄老先生,你把准备好的红绸,香烛等物给我们,我和王相公还有赵叔这就将这儿装点起来。”我向众人说道。
王相公击掌叫好“妙,妙,不想今日巧遇如此一桩喜事,我们与许少侠和鱼儿姑娘可能当真有缘,这个证婚人我就和何公子你一起做了。”
那妻子听得我的分派,在脸上闪现出一丝犹疑,但看丈夫兴致很高,便也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黄义生高兴的到里面去拿东西,赵成跟过去帮他,鱼儿扯扯王夫人的手,两人出去到鱼儿房间去了,忆萍径自去了厨房,许君绝看看我和那王相公,俊脸通红“那,那我也,回房换衣服了。”
我俩哈哈大笑,我向他道:“快去吧,快去吧,你这一身可不是新郎官应穿的。”许君绝逃也似的奔了出去。来之前我实在没想到竟会碰上许君绝的婚礼,在这儿给他做了证婚人。
那王相公对一应婚俗礼仪竟是十分精通,为两人主持了简单而正规的全套成序。婚礼完毕,一对新人也没有进新房,和大家围着一桌喝酒,气氛十分欢洽。
黄义生到兴致高时,拿出自己的胡琴拉了起来,我便以筷击碗,合拍而吟,那位王相公两碗鲜鱼汤下肚后,面色便红润起来,趁着微醺酒意,竟也以筷击拍大声吟唱起来,这些更助长了黄义生的琴兴,一曲曲的拉了下来。
令我惊讶的是那王相公对音律的精通,黄义生连换几个曲子,他都能将拍子合的一丝不差,这让我更加确信他们夫妇来历不凡。
欢畅到天色完全黑透,我笑道:“好了,咱们今晚就到此吧,一对新人也该入洞房了,王相公你身子弱,也该早早歇下才好,我们就告辞了。”
一离开黄义生那满是喜庆气息的渔家小院,我满心的喜气立即换成了煞气,开始计算手中可调用的力量,一个围剿名湖山庄的计划迅速形成。
“林生你亲自去,喜儿怎么办?”李夫人听到我要亲往太湖,立即问道。我镇定道:“我将喜儿带在身边,现在名湖山庄情况已明,此役花不了几天时间,而以喜儿现在的进度,一旬半月的不用鼎炉不会影响她武功的进度。”
李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好,让胖婶跟着去吧!只是这次你只动用沈家卫队吗?名湖山庄频临太湖,水路很重要,林生你不叫淮帮的船只,或是让沈啸天和赵江飞打个招呼,从大江帮调集些水上力量协助?”
我微笑道:“用不着,只要韦安石知道那些被劫的粟米现在名湖山庄内,只是官府的力量就够他们吃一壶了,我们只须随在官兵后面活捉几条漏网的大鱼即可。因此去的人贵精不贵多,从沈家卫队挑上二三十名好手足够了。”
我在半夜里拍开了刺史府的大门,韦安石听说已找那批被劫的粟米,立即兴奋的两眼放光,来回踱着步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发文让湖州官兵围剿名湖山庄。不,不,我要亲自己过去坐镇,来人那!传令江大人挑一百精兵待命!”
一个下人进来拿了他的令牌,匆匆去了。韦安石长出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向我微笑道:“何大人好效率,这么快就找出官粮了。”我谦和的微笑道:“因为这事正是江湖人做的,落在了我一个江湖朋友眼里,他立即通知了我。”
韦安石道:“哦有,原来这样!”“韦大人只带一百精兵过去吗,据我得到消息,那名湖山庄比一个普通城镇都要大,大人只带这么一点兵力,恐怕不够。”
“哦!这个啊!”韦安石微笑一下“这个林生你不用担心,这一百精兵只是做为我的亲卫,湖州那边还有其它可调用之兵。”
我微笑点头,暗怪自己思虑不周,名湖山庄位于湖州地界,若带着大批扬州城卫军,纵是由督江南诸州事的韦安石率领,也会让湖州地方官员在心中产生不好的想法,好像不信任人家似的。
“这批贼人属于太湖地区一个很大的江湖组织,下官正在调查这个组织,想对其施以围剿,可惜一直寻不到他们踪迹。
依下官推测,劫官粮这么大的案子,坐镇者应是此组织的高级首领,下官想请韦大人配合,尽量生擒此贼,下官需要从他嘴里审出些东西来。”我向韦安石说道。
韦安石挥挥手,爽快道:“何大人你是隶属于朝廷中央刑讯机构大理寺的大理寺少卿,提这个要求很合理,有什么需要本官配合的,只管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