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蝶夹着腔学关玲刚才叫雯雯的声音,把关玲气的小脸通红“你,你,你”说不出话来。我心里觉得好玩,雯雯却阴起了脸,显然是听出了沈小蝶对她的不敬。
她虽是丫头,但只是我一人的丫头,沈小蝶可是没资格叫她丫头的。我微笑着紧一紧揽在她削肩上手臂。沈小蝶看气着了关玲,大为得意“你你你,你什么你?我怎么了?现在雯雯也不在,你还不走?你这个贱货!”
“你怎么又骂人?”关玲恼了起来。“骂的就是你,贱货,贱货”沈小蝶展开她无赖手段,朝关玲一伸脖子,连骂了好几个贱货。关玲气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她也真是好性子,憋了一会儿,声音又放缓和了“小蝶妹妹,你不须骂人。
咱们今晚就要一起和何大哥定亲了,我是你姐姐,何大哥和沈伯伯都让我管教你,你得听我的话,不许再骂人!”沈小蝶那吃她这一套“去去去,谁是你妹妹,你是谁姐姐,哪轮得到你这贱货来管教我?”
她突然想起什么,声音一转道:“唉!关玲,我现在警告你,今晚定亲宴上你坐的位置不许比我离何大哥近,给长辈们敬酒时你要跟在我后面,还有,别人恭喜时,不许你比我先站起来,明白吗?”
“凭什么呀?我是姐姐,应该你跟在我后面。”关玲不答应了。沈小蝶不屑的冷哼一声“姐姐?我可不认你这个姐姐。”
接着用恶狠狠的语气威胁道:“刚才跟你说的你记住了,敢不照我的话去做,我把你脸划烂,看何大哥还要你不?”
关玲被沈小蝶的凶狠样吓的后退一步,随即想起自己的姐姐身份,一挺胸膛又上前一步“你敢?你要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沈伯伯送我的鞭子就是专门管教你的。”
关玲从腰间将沈啸天送她的鞭子拿到手里,立即有了气势,瞪向沈小蝶。沈小蝶气势受挫,眼珠一转道:“有这会事?这鞭子是我爹送你让你管教我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你别是在街上几文钱买根破鞭子来蒙我的吧?”
关玲急了,看一眼手里的鞭子急道:“你,你怎么不承认?当时何大哥和雯雯姐都在场的,你也在场,亲眼看见沈伯伯将鞭子送我的。”“是吗?嗯,可能有吧,你让我看看你手里的鞭子是不是我爹的,我可认得我家的东西的。”沈小蝶说道。
关玲不知有诈,下意识的就要将鞭子递出去,随即知道上当,忙想收回,却一被沈小蝶一个迅疾的纵身从她手里抢了去。
关玲大急,想再赶上抢回来,沈小蝶已躲了开去,两手将鞭子牢牢握紧,笑嘻嘻的看着关玲“这回你不做姐姐了吧?”
“你,你,你无赖!”关玲手指沈小蝶被气的两眼欲泪。沈小蝶呸的一声朝关玲唾了一口,冷声道:“就你这笨丫头还想跟我争何大哥?门都没有!你呀,也就配做个烂骚蹄子,小贱货!
可惜你骚也骚不到正点子上。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你跟在我后面吗?姑奶奶我告诉你,因为我已经陪何大哥睡过了,真正是何大哥的人了。你这小骚货整天缠在何大哥身边,可怎么还是个处女啊?怎么就没本事让何大哥弄弄你?”
沈小蝶神气活现的向关玲嘲讽,关玲哪经得住她这街头秽语,终于眼圈一红,眼泪流了出来,抽噎道:“你无耻,我,我一定告诉何大哥!”
沈小蝶看把关玲气哭了,更加得意,嘿嘿笑道:“你随便,我不承认,有本事你把我刚才的话重说一遍,你说啊?说啊?”
她向关玲咄咄威逼我心里大为生气,沈小蝶太不像话,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她身上还流着高贵的皇家血脉呢,就这幅德性,将来不丢我人才怪?同时心里暗叹一口气,看来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关玲是只有挨欺负的份了。
武功高也不行,这是性格上的问题“这丫头得好好管教!”我向雯雯嘟囔一句。向门口走去。“嘿嘿,说不出口吧?所以我让你跟在我身后,你就乖乖听话,我”沈小蝶还在洋洋自得的教训关玲。
“你还想怎么样啊?还没说够?”我冷冷的打断他,打开门,跨了出去。“何大哥!”关玲立即如见救星,惊喜的跑到我身侧。我伸手擦下她眼泪,哄道:“乖,不哭了,何大哥帮你教训她!”
沈小蝶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住了,将拿鞭子的手背到身后,怯怯的望着我“何,何大哥,雯雯姐,你,你们都在啊?”“嗯,都在,你刚才的话说的真精采啊!”我冷哼道,然后猛的加重语气,厉声喝道:“就像个市井无赖!
你堂堂沈家小姐就这个样子吗?还不把鞭子还给玲玲姐?”“哦,哦!”沈小蝶唯诺着,上前两步将鞭子还给关玲。转身对我低着头轻声道:“何大哥,我就逗着她玩玩,没”
“玩玩?”我冷哼一声。沈小蝶扭着脚尖,喃声道:“那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她说着眼睛向上剜,偷看我脸色,被我怒瞪一眼,忙又将目光投到自己脚尖上。
我冷哼道:“错了,你还知道错了,恐怕是我一离开就又忘了吧?”沈小蝶低头不说话,我看下天色,已经不早,吩咐雯雯去叫老扬把马车备好。
然后转向沈小蝶道:“我现在有事要离开,我警告你啊,老老实实的和你玲玲姐,雯雯姐呆在这儿,学会怎么笑着叫玲姐,改掉嘴里有脏字。今天晚上这定亲宴,同时也可能是查先生离开江湖的践别宴,你要敢让我丢面子,我饶不了你。”
接着向关玲责道:“你也别哭了,你是姐姐,又拿着鞭子,还管不了她?她再在你跟前放肆,你就抽她,别打到脸上就行。”关玲委屈的点头。看雯雯回来,我向她道:“你看着她俩,天黑之前让她们学会和睦相处。”
刺史府的偏厅里,我表面上悠悠自若的喝着茶水,心里却是焦急的等待着。和查庸生到后,丁忘忧单招了查庸生进去说话,让我先等着,这已有会儿了。
查庸生终于出来,我站起身迎着“怎么样,刺史大人怎么说?”查庸生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淡淡的道:“丁大人让你进去!”我举步欲行,他又说“等等!”
我望向他,他稍一沉吟道:“有关你的情况,除了你的出身背景,我都已经和丁大人说了。我看得出来,他老人家是爱护你的,有些事情他若不愿告诉你,那也是为你好,不要追问,明白吗?”
我点点头,其实很多事我早已猜到,自然理解查庸生为什么会对我说这几句话。其实我在丁忘忧这儿也不过是将我的想法加以证实一下,最重要的是向他打探一下魔门各宗的现状。
“何公子来了,好!”丁忘忧面带微笑的望着我,从窗户里射进来的下午的阳光给他的银须渡上一层隐隐约约的金黄光晕。他高大的身躯站的挺直,自有一股渊挺岳峙的气势,年近八旬的老人很少有他这么硬朗的。
“晚生拜见丁大人!”我躬身行礼。丁忘忧微笑道:“林生不必多礼,这儿只有咱们两个,我们还是以圣门同门的身份相见好。只是老夫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们星宗论辈份,较起真来,你这第四代星主可是要比我高出好多辈呢!”
我一惊,查庸生不是告诉我他还不知道我的魔门身份吗?怎么这一上来他就喝破了我星宗第四代星主的身份?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愣愣的望向他,他望向我的目光里闪烁着精明和睿智的光芒。
“小静将她与你的见面经过跟我说了后,我就怀疑是星宗又有弟子入世了,哦,小静就是小蝶的师傅。
你们星宗几百年不见动静,圣门内是有很多人将你们忘记了,但也还有一些人记得你们,我就是记得你们的人中的一个。
刚才庸生和我说你还有三个属下隐在暗处,我就确定你是星宗的了。嗯,琴圣叶希音竟是星宗的传星使,真是出人意料!”丁忘忧说道。看他说到这份上,也并未显出丝毫敌意,我也就干脆承认了。
“前辈眼光独到,弟子确是星宗第四代星主。实在是情势所迫,不得不隐瞒身份,前辈见谅!”我也不知道如何和他叙辈份,干脆叫他前辈了。
“我明白,圣门不方便公开于江湖,而你们星宗更遭同门其它各宗所忌,大家都还记得你们上代宗主造成的痛呢。
不过老夫我例外,对你们星宗的出现老夫感到欣慰,也许你们出现的正是时候。你也许可以让圣门躲过灭门之祸,让各宗香火得以延续。因为跟据你们上代宗主的行为看,虽对其它各宗都进行了打压,但却确保了各宗的传承。”
丁忘忧望着我沉声说道,声音中有种沧桑感。我心中奇怪,不知魔门有何灭门之祸,说道:“请恕弟子愚顿,不解前辈此话何意?”丁忘忧感叹一声“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圣门的现状,它太强大了!”“太强大?”我更不解。
“是啊,太强大了,非正常的强大,所谓物极必反,过盛则亏,现在圣门这份强大是它不应该有的,一旦崩溃,那就是灭门之灾啊!”丁忘忧沉声道。我思索一下,隐隐把握到他话里的含意,向他道:“前辈可否告知近百年圣门内部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丁忘忧点头“这些是应该让你知晓。庸生非我圣门弟子,很多事我不好向他说,但你不同,一些事应该让你知道。你星宗隐匿了差不多有二百年了吧?”他问我。我点点头,他仰头沉思一下,开始向我讲述魔门的百年风云。
“事情向上可以追溯到你们上代宗主的时代,当时圣门一统,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我们重创了圣门的千年大敌慈心门,已经在实际上控制了整个江湖。但不知为什么你们那位宗主执意要隐退了。
而且他在隐退时考虑到没有慈心门的威胁,怕魔门肆意涨大,就将代表咱们魔门至高无上权力的圣魔令交给了日宗,授意日宗限制其它各宗的发展。这些你应该都有些了解吧?”他说着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上代宗主在第三星主本纪里谈到了此事。其实我星宗行事最基本的依据就是亚势力原则,其中有一条,当亚势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不能和正势力和谐相处时,两者势必要发生冲突,造成天下动荡。
那些改朝换代的事经常就是这么发生的。而魔门的狂傲不羁以及本性中那份邪恶,决定了它无法上升为正势力,若其一旦过于强大而又无力转化为正势力,那就势必是灭门之祸。说白了就是怕魔门过于强大,肆虐天下过甚,会引起激烈反弹。上代宗主有虑及此,才在隐退时将魔门最高权力的象征圣魔令交给日宗,交待日宗要将魔门的势力限制在天下可以忍受的程度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