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在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而单于叔手中的伞早已被狂风给吹倒在角落里,只有他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得让人心生敬意。
寝宫里,魏婉悦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床顶,听着雨水撞击着屋顶的声音,她的心没有一个平静过,自从关上了窗户,她再也看不到单于叔的情况。外面那么大的雨,纵然是一个铁人也难以支撑,更何况是已经有几天没有进食的单于叔呢。
他会不会昏倒啊,这样的天气是最容易寒气入体的。魏婉悦想着想着心思就更乱了,不行,外面没有人如果他晕倒了一定没有人会知道的。想着那里,魏婉悦就不顾的那么多的披上了外衣,打开寝宫的门。一股凉意迎面吹来,让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将自己瑟缩了在了一起。看着依然站在那里的单于叔,魏婉悦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是个疯子吗,下雨了难道不知道躲起来吗?”
为什么,为什么看着那样的他,她的心有种被触动的感觉,莫名的酸楚让她的眼眶立刻湿润起来。
看着魏婉悦终于肯现身,单于叔高兴得笑了出来,原来自己的付出并不是全无回报的。“我说过会站在这里等你出来的。”单于叔微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三月的阳光一样,明媚得刺痛人的眼睛。
“够了,你不要再站在那里了!”魏婉悦站在回廊上看着傻乎乎还站在雨里的单于叔,她都已经出来了,他还想怎么样啊。“单于叔,你以为你站在那里淋雨就会有人心疼吗,我告诉你,我是怕你弄脏了我的地方知道吗,快滚到你的行宫里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了。”
“婉悦,你没有原谅我!”单于叔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雨中的空气一样,令人难以捉摸。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下来,一双眸子似嗔含怨的看着魏婉悦,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一样,却全部让魏婉悦的神情而堵在了喉咙里。
“二皇子,你严重了,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何来的原谅一说!”魏婉悦忙敛眼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严重的失望和落寞。“回去吧,这雨恐怕一时半伙也会停不了,耶律大人说的对,你身系朝廷安危,切不可意气用事。”冷漠疏离的劝告,给单于叔镀上了一次寒霜。
“不!婉悦,我已经求皇上将你指给我了,我想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单于叔有些过分天真,往日的睿智,洞悉一切的眸子都被脑子里唯一的一个目标所代替。
“好了,二皇子,本公主的话已说道,至于你听与不听就不在于我,自己好思斟酌吧!”说着魏婉悦就转身要走入寝宫。
看着要离开的魏婉悦,单于叔二话不说的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黯哑的嗓音,带着浓厚的歉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婉悦,我求求你,不要生气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真的是不得已,如果我不答应可汗的要求,他就要派人暗杀你啊!”
“够了,这些话留着给在木棉镇的那个魏婉悦说吧,我现在是云雅,赫连云雅!”魏婉悦挣扎着推开单于叔,近乎尖叫的低吼着。什么等我回来,什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什么我一定会来接你,全部都是鬼话,她再也不要相信这些鬼话了。
看着激动的魏婉悦,单于叔用力的扳过她的身子,不由分说的就堵上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脸。
感觉到冰冷的唇瓣贴上自己的,魏婉悦猛地下了一跳,她推拒着单于叔的胸口,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让自己怎么也挣脱不开。
“放开……”她才张口说了两个字,就让单于叔占领了自己的口腔,长舌如龙卷风一般席卷了她的每一寸地方。急于挣脱他的魏婉悦,不顾一切的用力的咬了一口他如灵蛇办的舌头,难闻的血腥味立即充斥着她的口腔。
单于叔因为疼痛而微蹙起眉头,可是他并没有这样的轻易松开魏婉悦。依然如狂风一样的吞噬着,吸允着,摩斯着……
渐渐地,当胃里因为血腥味儿一阵翻腾平复后,魏婉悦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单于叔的脖子上,在他的带领下,她尝试着回应着他。
得到了魏婉悦的回应,单于叔兴奋得加深了那个吻,双手也不安分的抚摸起她紧紧穿着亵衣的身躯。将自己心里的思念之情,全部都表达在这个吻里面。
半响之后,单于叔松开了魏婉悦,看着脸上早已红透的她,单于叔无语的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里,让她静静的靠在自己的胸口,听着沉稳的跳动。“听见没有,我的这颗心一直都再因为你而跳动着,如果你不在理我,那我的生命也将失去色彩,让我们一起来面对所有好吗?”
“……”魏婉悦早已让单于叔的那个吻,羞得抬不起头来,她那里还能回应什么,只有无语的点着头。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她心里所想的将他忘却,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婉悦,可以告诉我,你既然来到了宫里,为什么不到行宫去找我呢!”单于叔看着怀里的魏婉悦,如果他知道她已然回宫的话,他绝对不会答应赫连政宇将翠微公主许配给自己的。
魏婉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单于叔的怀里退了出来,看着浑身湿透的他,她喊来了在一旁等了一会的晴儿,脸上的红霞更加的耀眼了。“晴儿,让莲雪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伺候二皇子沐浴吧!”
晴儿?单于叔有些愕然的看着魏婉悦,他怎么没有发现晴儿一直就在旁边呢。看着缓缓走来的晴儿,单于叔的脸都绿了。敢情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都让她给听到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嘴角含笑的晴儿,他并不是一个拘泥礼节之人,只不过刚刚的那一画面,让别人看到,魏婉悦会多少觉得有些难看的。
“二皇子,请这边跟我来吧!”晴儿对着魏婉悦隔壁的房间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带着他走了过去。
稍后莲雪也备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他才发现着根本就是自己平常所穿的衣服,他不由的愣了一下。这后宫之中要备上一套男装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这段时间的就准备了一套,而且还是他常穿的,他不免有些惊讶了。单于叔抖了抖衣服,管不了那么多的就走了出去,这些问题恐怕也之后晴儿才能给自己答案了。
刚刚走出门,晴儿就在门口候着了,显然她知道自己会出来。单于叔看着晴儿,正好可以解决自己心里的疑虑。“晴儿,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衣服你们怎么送来的这么及时?”
“其实是公主吩咐去行宫拿的!”晴儿掩嘴笑着说道,好在上天眷恋着这对有情人,让他们之间的误会终于得到解开。
单于叔有些诧异,这雨才下没多久,从行宫走到这里,最起码也要一炷香的时间,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衣服拿过来呢?
看着单于叔惊讶的表情,晴儿继续说道:“公主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不过公主知道最近的天色不好,如果你还执意不走的话,势必会淋湿的,所以她才让我去给您备了一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寝宫里,魏婉悦趟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窗户打开着,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她忍不住环住了自己的手臂。从小,她就不喜欢下雨,只要一下雨,就不能出去玩,所以她觉得特别的郁闷,到了这个国度,依然不喜欢下雨,细淋淋的雨滴声,让她觉得刺耳,会扰乱她平静的心。就像刚才,如果不是因为下着大雨,雨水敲击着屋顶的声音,让她不能静下心来,她也不会打开门见单于叔,更加不会让他吻了自己。
想到那个吻,魏婉悦感觉到身体里像是走过一阵电击,酥酥麻麻的好像让她的思路有些短路。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依然有些红肿的嘴唇,魏婉悦心没有来的加速起来,砰、砰、砰的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公主,二皇子来了!”晴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魏婉悦拉回思绪,起身走到了门边,然后打开了门,让单于叔进来。“晴儿,去准备一点姜汤,端到我房间来。”说着魏婉悦转过身来到了刚刚自己的位子上。
单于叔跟着走了进去,目光如炬的一直盯着魏婉悦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进来这么久,她就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在生气吗?如果真的是在生气的话,为什么开始自己松开她的时候,她没有什么反应呢。
“婉悦……”单于叔有些艰难的眼泪咽口水,对着躺在贵妃椅上休息的委婉喊了一声。
“什么事?”魏婉悦依然望着外面不间断的雨珠,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自然而平静,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的。
单于叔一愣,突然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他无奈的撇了撇嘴,轻轻着道:“没事,就是想问一下你的身体好了一点没有。”其实他本来是想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的,不过看着她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问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答复的。
得不到单于叔的回答,魏婉悦微微叹了口气,轻笑着说道:“等一下蓝皓和彩月会过来,我们一起用膳吧。如果想要父皇答应你的条件恐怕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的,我们必须做足了功夫才行。”
单于叔一听魏婉悦的话,立刻激动的来到了她的身边,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上,讶异的说道:“婉悦,你愿意跟我到繁星国去?”
“我不跟你去,我还能跟着谁去?”魏婉悦看着单于叔,双眼泛着灿烂的光芒,不同于刚才,那个冷清淡漠的神色。
单于叔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这只是自己一时眼花才看到的东西,再次睁开眼睛,魏婉悦依然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眼神里带带着微微的羞涩。“婉悦,你放心,我一定会劝服皇上,让他将你指给我的,其余的人,我一概都不要。只要我们成亲了,就可以在木棉镇上过着平静的生活,到时候彩月还有紫苑都会在那里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好了,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你是繁星国未来的君王,我只希望你能够一心一意的对待我就可以了,至于那么平淡的日子,我就不曾希望过了。”魏婉悦看着一脸兴奋的单于叔,虽然他说的话就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可是觉得他说得未免太轻巧了,似乎就像是一个不成熟的儿童所说的一样。
“你不相信我的话?”看着魏婉悦的表情,单于叔就知道魏婉悦一定是不相信他,于是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指着屋顶说道:“婉悦,我给你发誓,我刚刚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果有骗你,我愿意遭天打雷……”
单于叔的话还没有说完,魏婉悦就一副害怕的堵住了他的嘴,那样的誓言她不要,虽然心里明明知道这些所谓的天打雷劈是在自然不过的自然陷害,她还是不敢让单于叔轻易的发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等雨停了,我们就求母后帮我们到父皇那里去说说好话,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有那么手足无措起来。”
单于叔坐在魏婉悦的面前,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就见晴儿端着姜汤,领着蓝皓和彩月走入了寝宫的偏厅里。
“二皇子,这是姜汤您趁热喝了吧!”晴儿恭敬的将姜汤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面,然后来到了魏婉悦这里。
“公主,您没事吧!”彩月一进来就看到魏婉悦苍白的脸色,立刻关切的出身询问道。怎么才几天不见,就搞得这么落魄狼狈呢。
“好了,我没事,不用担心了!”魏婉悦微微一笑看着彩月,对着身后的晴儿吩咐道:“晴儿,在花厅设宴,本宫要和他们一起用完膳知道吗!然后传召赛威和赛广来见我。”
“是!”彩月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
等待晴儿走了,魏婉悦才看着一旁的蓝皓说到:“蓝皓,我让你办的事情搬到了没有?苏瑶琪的房间里可有曼陀罗花的毒药。”
“有一点,分量不多,不足以致人性命!”蓝皓将自己探查的接过告诉了魏婉悦,并按照她的吩咐将毒药放了一个隐藏的地方。
“不足以致命?这就奇怪了,如果是她下毒,为什么手里的毒药不够分量,难道她也是被人利用吗?”魏婉悦低着头深思起来,本来以为豁然开朗的局面,没有想到又混乱不清了。
“是的,公主,毒药虽然不足以致人性命,不过我还发现了另外的一个事情,就是瑶琪郡主和灵妃娘娘来往有些密切!两人为了某件事情大吵一架,最后灵妃气呼呼的走出了瑶琪郡主的寝宫。”
“是吗?”灵妃,会是她下手找的苏瑶琪做替死鬼吗?魏婉悦有些疑惑的看着单于叔,希望她能够帮自己解除疑虑。“单于,你说这其中有什么样的联系。”
单于叔一愣,他并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所以也不好妄下定论。但是由此看得出来,苏瑶琪和灵妃其中一个人就是凶手。“这个事情我不好推断,不过现在的情况不难看出来,她们两个有一个是有问题的,至于真正的凶手,现在还不太好说。蓝皓,你今天晚上夜探储秀宫吧,看看灵妃那里是否有毒药,如果是和瑶琪郡主那里一样的话,那么灵妃就算不是凶手也难逃干系。”
“二皇子,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是来问问公主的意见!”蓝皓也本来是打算探一下,所以特来跟魏婉悦说一声,让她也准备好灵妃那里的御林军守卫。
“不行,这几天你不能去!”魏婉悦打断了蓝皓的想法,如果苏瑶琪发现自己的毒药不见了的话,一定会告诉灵妃的,到时候,灵妃要么就将毒药毁了,要么就将毒药藏起来了,所以他这一趟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还有一个请君入瓮的局,这个风险太大了。
“为什么?”彩月有些不懂,既然灵妃是怀疑的对象,当然要乘胜追击了,那里还能让她有时间准备吗?
魏婉悦看着三双同样不解的眼神,她轻叹了一声,解释着到:“既然苏瑶琪和灵妃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苏瑶琪的毒药没有了,一定会问灵妃的,灵妃一定会心有警惕的,所以我们去的话,也是找不到毒药,何必浪费自己的力气呢。当初灵妃就是用这个毒死了先皇后,这毒灵妃多半是不会销毁,我们等过几天再探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不愧是心思缜密的长公主,连这都想到了!婉悦,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让他来查收这件事情呢!”单于叔并不知道这件事赫连政宇已经知道,只是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父皇?”魏婉悦犹豫了一下,她总觉得赫连政宇在有些事情上是瞒着她,否则以大理寺的能力绝不可能现在还查不到苏瑶琪的头上来。“这件事情我想父皇也知道比我们多吧,我们暂时还不提,等到何时的时机我们在说,或许有想不到的接过。”
就在魏婉悦迟疑的时候,赛威和赛广也走了进来,看着偏厅的人,他们两有些怔愣了一下,然后看了魏婉悦说道:“公主,我们有事禀告!”
“放心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你们说吧!”魏婉悦知道赛威和赛广是在警惕着蓝皓他们,不过他们却误会了。“你们找到了当年在先皇后宫里的差的宫女太监没有。”
“回公主,偌大的后宫里,没有一个人是曾经在先皇后宫中当过差的。而我们调查了,曾经在先皇后宫里的当过差的,不是意外死亡就是死于非命,事情一直悬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静。”赛威冷声的说道。
“死于非命?灵妃也真的是太狠毒了,居然连一些小小的宫娥都不放过!”魏婉悦听着赛威的话,忍不住粗气了眉头来,想着灵妃的心狠手辣,她恨不得立刻揭穿她的真面目。
“是的,就连当成给先皇后验尸的太医,也在告老还乡后也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想着调查出来的消息,赛威都想都不敢想。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魏婉悦看了一眼赛威兄弟两,扬声着说道,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当中。现在已经没有了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灵妃对孤独氏下手,但是现在是风声最紧的时候,她应该不会轻易的有什么动作。
“婉悦,在想什么呢?”单于叔看着沉思的魏婉悦,这次回来他发现她变得安静了许多。
“我没事,我们去用膳吧,彩月有了身孕,可是不能饿到了!”魏婉悦对着单于叔摇了摇头,然后就起身带着彩月往花厅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