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挠了挠头,被他这么一抱一哭,再这么一吼嗓门,他来这的目的也给忘了,心里只是惦记得要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也受不了了。
所以,宫绝殇的话音未落,他人就一溜烟地不见了。
看着流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子夜皱眉对宫绝殇道:“你就这么把人赶走了,你知道他来做什么的吗?”真是个不长脑的家伙,平时的聪明劲都去那了?
“啊?我哪知道?”恨恨瞪了子夜一眼,宫绝殇两手一摊,又往白无伤身边凑去,小东西,敢算计他,他非揍他一顿屁股不可。
“在这里还没呆够的话,我们就不奉陪了!”紫色的身影闪身挡在宫绝殇面前,冷硬如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说什么无伤也跟他做了五年爷子,想当着他的面欺负他,不可能!
“哼!”宫绝殇狠狠一甩袖子,给了白无伤一记等着瞧的眼神,不再开口。
白无伤冷冷抬了下眼,道:“走吧!”流雨伤了离叔叔,这笔账还没完呢!
不到半天的功夫,白无伤一路走一路破阵,天下第一楼前只剩那一排整齐的黑骑军,冷血无情,黑衣盔甲,整齐森严地坚在那里,目光如铁,毫无温度地盯着来人,在他们眼里,只有任务,只有命令,没有任何感情,不管来人是谁,没有玉无痕的命令,面对他们的只有杀与被杀。
“小子,这帮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动起手来都是杀招,你不会是想招惹他们吧?”宫绝殇扭到白无伤身边,挑着眉邪邪地笑道,眼里透着杀意,这一路行来,可能是顾忌无伤的身份,也可以是别的原因,天下第一楼的人没再出现,但是隐在暗中的人倒是不少,蠢蠢欲动。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白无伤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提着剑慢慢往前走去,小脸沉沉,直直盯着眼前的人一排黑衣铁骑,好像他们是人,也好像他们不是人!
带着怒和怨,恨意满腔,三年来一直隐忍的仇恨,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他没想过自己是一个小孩,也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江湖中闻之色变的血骑,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报娘的仇,报他的仇,报离叔叔的仇,那种生离、死别、关心爱护他们的人一再受伤的痛,让他的世界失去了快乐和单纯,过早地成熟和长大,他要感恩那人给他带来的一切,他的娘亲的所有所有都是拜那人所赐,他恨他,前所未有地恨着一个人!
“无伤,你不要做傻事,有些事,不是你所能承受的!”子夜突然上前拉住他,皱着眉道,这孩子心思太重,恨意太深,深到不要化解的地步,虽然他同样不喜玉无痕,可是子反目,尽管他自私,但这也是他不愿看到的,因为无伤痛苦,她更痛苦,他,也会痛苦!
“孩子,我们回去吧?”楚君漠闪到他面前,用同样带着痛苦和恨意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事是他们大人之间的,玉无痕错就错在,他用几代人的恩怨累及在一个孩子身上。
“不是我自不量力,今日我来,是想给离叔叔一个交待!”白无伤冷冷道,他不会忘了那支黑色的箭矢射在本就重病在身的楚君离身上的那一幕,离叔叔一向疼他护他,他向来有恩报恩!
黑骑冷冷站着,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眨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就那空气一样存在。
暗处的空气好像停滞了一下,几条黑影飞了出来,站在白无伤前面不远处。
“小主子……”几人抱拳向白无伤行礼。
“住口,我不是你们的小主子!”冷冷的呵斥声如冰块一样碎在空气中,白无伤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盯在流雨身上。
“是你射的箭!”很是肯定,他没忘记红俏曾对他讲过,他们几个人中数流雨的箭法最好最刁钻,常让人防不胜防,更何况那箭头上还刻着一个“雨”字。
“是!”流雨倒也是没犹豫,应声而道。
“小主……无伤少爷,流雨也是无心的!”在见到白无伤皱眉时眼里掩不住的厌恶后,流风忽地改口,脸色带着为难,白无伤是带着杀意来的,虽然他还小,但是他似乎难从他身上看到主子的影子,碍于他的身份,他们不会也不敢为难他,但是流雨……他更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有事。
“难道做错了事,一句无心就可以盖过吗?”白无伤淡淡相讥。
“箭是我射的,但我不后悔,擅闯进楼,我等可以自行诛杀!”流雨一脸无谓,虽然那一箭他的目标不是楚君离,但主子曾下令,凡擅闯者可格杀勿论,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好,那我今日就先为离叔叔讨回那一箭!”轻轻抬起剑,剑身瞬间闪出一道冷冷的白光,那柄软剑像有了生命般晃动着无数剑花,直朝不远处的流雨罩了过去。
剑气卷起的风迫使原地站着的流风三人不得不分开,流雨数退几步,黑色的身影凭空而起,在他剑刺到来之前险险躲过,跳跃着身影,凭借着流利的身法躲避着,却是极难。
“出招!除非我想这么死去!”白无伤不减手里的动作,对流雨只躲不攻的招式及为不悦,他没有很好的耐性陪他玩,他再躲下去,他不介意一剑毙命!
“流雨,小心!小主子,求您放过流雨。”边上,几次欲上前阻止的流风都被白无伤轻轻地挡了回来,不得已,在一旁哀求道。
流雨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敢还手,他知道,就算白无伤要他的命,他也只能给,但是总是有些不甘心哪!
“少爷,流雨不敢还手!”躲闪不及,肩头挨了一剑,流雨面不改色,仍旧用平稳的声音道,眼光不卑不亢,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一丝奉迎,也没有因为面对死亡而有一点胆怯。
“是个好样的,只是可惜跟错了人!”一旁,宫绝殇一边欣赏着白无伤的剑法,不时地点头赞赏,这小子的这手剑法跟谁学得,耍得真不错,天一无缝,一边略带可惜地瞟了一眼腿上又中一剑的流雨,这么好的手下,如果是跟着他该有多好!最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他肯定会赏他一个全尸!
“跟着你也不见得好!下场也许比这更惨!”子夜轻轻瞄了他一眼,不屑不言而喻。
“呆子!”
“……”
“我得罪你了吗?”很是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问道。
“你说呢?”轻飘飘地,子夜把这个问题又踢给了他,得罪还是轻的,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妖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俩也活动活动!”宫绝殇一把丢掉手里的叶子,对着子夜挑衅道。
“随时奉陪!”子夜抬眼看了他一下,冷冷应道。
两人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动手。
“我说,你们够了,想死还不容易,那有一群血骑供你们自杀!”楚君漠有些些头大地看着两人,果然发现一个至上真理,以后要离他们俩个有多远走多远!
两人对视着,互不妥协地看着对方,对楚君漠的话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