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这么肯定,一定能心达所愿?”楚天奕攥了下手,毫不放松地盯着他,往白墨衣身边移了移,无形地告诉她,他的支持。
“朕想,这等尊耀,想必衣衣也不会拒绝,是吗?衣衣?”楚君灏的手抚上白墨衣的下巴,看似无意,实则牢牢地嵌制住她。
白墨衣甩开他,眼光淡淡的望着他,似笑非笑,又像是看小丑般地看着,抿唇不语,那神情却比说什么话都要蔑视。
楚君灏眼光一沉,身上的戾气忽重,见楚天奕还想开口,无声地吐了两个字,楚天奕倏地顿住,整个人瞬间绷紧,剑眉竖起,沉沉瞪着他。
白墨衣冷冷勾了下唇,她清楚地看到他没发出声的两个字是什么,“灵儿”,果然灵儿被他拿来威胁楚天奕放弃调查前皇后一案,冷冷道:“原来大楚的皇帝尽做这鸡鸣狗盗之事!”
“哼,朕不在乎手段,达到目的就行,而你,也将属于朕的!”楚君灏不怒反笑的逼近白墨衣,既然她命大,那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成为他的人,而这一天马上就到了。
“无耻者无敌,受教!”白墨衣懒得再看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心里却为这楚天百姓悲哀着,有这样一个皇帝,又如何能国泰民安?
“朕的优点不止这些,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衣衣,乖乖在这等着,过几日,我们大婚!”楚君灏温温笑道,转身对御楚军吩咐:“送奕王爷回寝宫,好生侍候着!”说着,便甩袖离开。
白墨衣的心蓦地沉了下来,眼光盯着楚君灏明黄的背影,紧紧蹙眉。
“丫头,记得我的话!”楚天奕临走时不放心地叮嘱着,楚君灏的话让他很不安,原来他让衣衣进宫,还有这层意思,不行,他绝对不能再让衣衣留在这里!
“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保重!”白墨衣对楚天奕道,眼里传达着自己的坚决,她是不会离开的!
漆黑如墨的夜,一抹素影飞掠在皇宫上空,淡然风清,星眸如冰,冷冷注视着脚下若大的皇宫,红墙高瓦,金玉铺成,却又有着冰冷蚀骨的寒意,白墨衣没有过多的停留,快如影,渺如风,她想去楚君灏的上书房,可是皇宫太大,在她眼里,各处都差不多,蹙着眉停在一个不明显的角落,静静不动,很明显,她迷路了。
无比郁卒地四处看了一下,这好像是她第二次在这里迷路了,刚想抓个宫人寻问,一抹黑影袭来,揽着她的腰快速而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体香,还有熟悉的冷冽的话语:“跟我来!”
白墨衣没有挣扎地任他带自己离开,她一点也不意外在此处碰到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到哪,他总能找到她呢?
在一处废弃的宫殿停下,这里很旧很败落,似乎好久好久没有人来此了,地上的灰尘落得满满厚厚的,屋内成了各种虫子居住的地所,夜风吹来,空气中还能闻到灰尘扬起的味道。
白墨衣看着莫名熟悉的地方,盯着眼前的那人,淡淡问:“这里应该是以前的太子宫,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因为前身太过熟悉这里,只要闭上眼,白墨衣似乎还可以看到有位白衣少年温柔笑靥,静坐在前面不远的梅林里,优雅如风地弹着琴,一脸宠爱地对着她笑,心蓦地揪了起来,一种回忆的痛传遍全身。
“因为这里很安全!”至少目前这里是整个皇宫内最安全的地方,玉无痕眼望着前方,冷冽的话语有一抹恨意和回伤。
至今为止,白墨衣并不知道玉无痕的身份,也不知道她错过了两次目睹他真面容的机会,如果上次她没有因为七星阵而昏迷,后面的很多事也不会发生。而若没有七星锁魂阵的存在,玉无痕也不会去救她,世事就是这么巧!
白墨衣因为看到那一段一段烧枯的树木,如果记忆没错,那里应该就是景色如画,充满前身记忆中的梅林,如今,那里只剩焦灰,十几年了,这里的一切还维持着那场宫变前的样子。
因为感伤,白墨衣并没有听出玉无痕话里的那抹复杂,扯了一抹苦笑,暗道:前身,既然今天误打误撞来这里了,那我就帮你好好看一下这是里吧,算是缅怀你过去的那段感情。
踏着细碎的光影,白墨衣慢慢往里走去,绕过大殿,来到后院中,杂草及膝,萧条凄凉的感觉扑面而来,这里承载着前身幼时的点点欢笑,几乎占据了她儿时所有的快乐,玉无痕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似是在看她,又似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两人一前一后,天上的残月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一个人在回忆着,一个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这里很静,暗影落漠,死一般的寂,周围偶尔有不知名有虫子发出几声叫响。
“前面应该有座湖。”白墨衣慢慢道,脚步轻移,往所说的方向走去。
玉无痕怔了一下,墨玉而罩下,阴晦如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迟疑地问道:“你记得……”
白墨衣顿往身形,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盯着黑夜中流离的光影,轻轻道:“可能记得吧!”不是她记得,是身上这里,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一些东西。
明亮的湖水出现在面前,湖面映着天上的残月和几点寒星,反射出淡淡的清光,风中响着一种呜呜的声音,像是冤魂哭泣的声音,很悲很凄。
两人的脚步虽然很轻,可是还是打乱了这里的安静,草丛中不时有虫子逃窜的声音。
白墨衣忽地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我记得这里不奇怪,你为什么知道?”
玉无痕没有看她,转过身看向一边同样很是残旧的一座亭子,轻轻低叹:“醉清风!”
白影一闪,白墨衣站在清风亭下面,地上躺着一个废旧的匾额,上书“醉清风”三个大字,眼光有些飘远,她记得,这么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是前太子所书,他写完后,是小五哥兴奋地要宫人立刻做了出来,在三个的见证下为这亭子挂起了新的匾名。
如今物还存,人已亡,过往随风,只留追忆!
就是这回忆的人,也已不再,可能再过经年,这里就完全地被世人遗忘了。
“你到底是谁?”轻轻用袖子擦试上面的灰尘,那潇洒中透着傲骨的三个字慢慢清晰了起来,可能是日时过的太久了,风吹日晒,匾木早已老化褪色,轻轻一碰,边上木椽便脱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