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繁星,幽幽地眨着眼晴。
上了一天班的白语清脱下外套,走到儿子的房间,看着儿子天天熟睡的样子,手里还抱着四岁生日时,她送他的毛毛熊,眼光爱意点点,俯下身,在儿子脸上印上一吻,轻轻退了出去。
走出儿子的房间,白语清的眼光沉了下来,走到壁柜处,轻轻一移,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隔间,里面放着这些年来,她经常用用到的东西,换了一身简洁的装扮,通身墨身,拿起一把装了灭音器的手枪放入口袋,轻轻又把这里恢复原样,又眷恋地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间,这才从窗口出去。
这就是她,白语清,白天是医院里优秀的外科医生,是外人眼中的好太太,是儿子的好妈妈。夜里,她是游走在都市夜间的一抹索命幽灵,只要出得起钱,没有她完不成的任务。除去她生孩子的那一年,这几年她一直都有接受任务,不为别的,她不想把自己淹没在三点一线的生活里,她在以这种方式寻求剌激。但是为了可爱的儿子,她决定放弃这种生活!
而今晚,是她杀手生涯的最后一个任务,以后,她会努力爱家,爱老公,爱儿子!
她家住在十八楼,但这个高度对经常执行任务的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一阵行走后,停下目标所在位置的楼顶上,掏出手机,给她的老公秦枫打电话,这是她每次执行任务前的习惯,想听听他温柔的声音,身为一家环球公司总裁的他,现在应该还在加班!
电话刚响了两下就被接起,“宝贝,还没睡吗?”秦枫好听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
“嗯,很快就要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白语清看了看楼下移动着的车辆,轻轻问道。
“宝贝,我还在加班,晚一点回来,你先睡!”
“好,你注意身体!”白语清轻轻收回电话,按了红色的关机键。
目标在三十六楼,而这幢楼有五十六层,除非必然,否则她不会走楼梯,在这个电子眼无处不在的时代,从屋外而入是最安全的,而她,也习惯了这种方式。
手腕射出一条细细的丝线,身子飞一般的下落,刚刚好在三十六楼的时候停下,早已把这幢大楼的构造烂熟于胸的她,轻易地找到了目标的房间。
轻巧熟练地打开窗户,翻身进去,可是当她把枪对着床上的一对男女时,她惊了,呆了,傻了,最后,她笑了,那个刚刚打电话唤她宝贝的男人,此时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那个口口声声说在加班的男人,原来是在这里办公!
多么可笑的一幕,多么狗血的出轨,枉她刚刚还想着要好好地爱家,爱他,爱儿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破灭,这就是她爱着的那个男人,她全心全意付出的男人,她笑着,眼泪流下来,她还在笑,伸手在脸上沾了一滴放入口中,原来泪水是这般滋味,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她宁愿不要知道!
她笑着把枪对准床上那对惊慌的男女,多可笑,出钱买他命的是床上这个女人的老公,如今要亲手杀了他的是她白语清,床上这个男人的妻子。
透过蒙蒙的水雾,她把枪对上了那个男人!
“噗”装有消音器的枪响了,对面墙上的壁灯也应声而碎,子弹穿透胸口不是床上那个男人,她白语清的丈夫!而是她!
低下头,血正由胸口汩汩流出来,像一注红雨散在地上,溅到了那男人的身上,猩红悚目。
回过头,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正拿着枪对着她,枪口犹还冒着白烟,好友的脸上一片冰冷无情。
她是医生,她知道那一枪正中心脏,慢慢地倒在地上,意识已经模糊,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她懂唇语,那句话是:对不起,你老公出钱请我杀你!
嘴角裂开一抹笑容,是的,他的女朋友因为白血病进了医院,他需要大笔的钱,而她相信,她老公,出得起这个价钱!
可她最不舍得就是自己四岁的儿子,那么可爱,那么活泼,仿佛听到他软软的童音叫着她:妈妈,妈妈。
儿子,对不起,妈妈希望你永远不知道这肮脏的一幕,永远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对了,你星期五要去体检,希望你这个工作繁忙的爸爸能记得带你去,你有哮喘的毛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夜里不能着凉,妈妈夜里经常好多次去你的房间为你盖被,妈妈走了,你一定不要再踢被子了。
儿子,妈妈还答应了你这个星期天带你去游乐场玩,现在,原谅妈妈的失言吧,如果有来世,妈妈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一定会加倍的爱你。
你外婆年纪大了,你一定要代妈妈好好孝敬她,把妈妈的那份爱也算上……
这一刻,白语清无比的想念儿子天天,如果她出门时再看儿子一眼多好!如果她当时在房间里陪天天多呆一会多好!如果……
没有如果,白语清带着对儿子的千般不舍,万般留恋闭上了眼!
当白语清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一间破烂的房间,一个小丫头正跪在她身边哭着,身上还趴了一个小不点,黑黑瘦瘦的,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声音哭得有些嘶哑,头发还随着他不断的抽气吸声搔到她脸上。
“你们……”白语清吃力地抬起手,想把身上的小不点推下去,他压得她胸口很疼。
“小姐,您醒了?”小丫头听到她说话,忽地站起身子,吃惊地望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刚刚明明小姐都没气了,没想到现在竟然醒了,太好了,一定是老天知道小姐善良,不忍收了小姐去!
白语清环视一周,破破烂烂的屋子,一个绿色衣服的小女孩正惊喜地望着她,身上穿着古装裙子,梳着双丫髻,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不由怔住,白嫩细滑,柔若无骨,根本不是自己那个常年拿刀拿枪的手。
难道她穿越了?闭上,狠狠地摇了一下头,脑里子涌出许多画面,一点一滴,从小时到现在,都清清楚楚,最后的画面停在这身体的主人跪在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脚下,哭哭哀求,要那男人带她回家,最后却被那男的一脚踢开,那一脚当胸踢来,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更何况这身体的主人已有好些时日没吃饱喝足过,也就是那一脚,要了她的命,换来了她白语清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