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虔诚的教徒来说,当面侮辱他的信仰无疑与当着他的面非礼了他所有的女性亲人。
这种仇恨,不是你给我一刀,我还你一枪就能解决的,一旦恨上了,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所以,在说完那句和宣战差不多的话之后,这三个白发老头齐齐的把脸一板,身上冒出的寒气甚至把屋里的气温都生生的拉了下来。
“唉,真是的,加起来都得有二百来岁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冲动,怪不得这么多年都被西方人当枪使!”
瞥了一眼这三个眼瞅着就想当场发飙的老头一眼,陈武在暗自感慨了一声之后,忽然轻笑了一下,地里咕噜的念了好长一段让李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鸟语。
只是,他不明白可不代表别人不明白,陈武的话音才刚落,阿萨德的脸色又是一变,沉着脸问道:“这,这是我们的古兰经?你一个异教徒怎么会念我们的古兰经?”
每个宗教都会有一样或者几样圣物,就像天主教中的裹尸布、圣杯,佛教中的佛骨舍利一样,古兰经就是绿教中最神圣的圣物。
据传说,世上的第一本圣经是由绿教的创始人穆罕穆德用自己的鲜血所写,那里面不仅记载了绿教的教义与思想,更记载了一个绿教教徒所应遵循的所有法则。
可以说,一个虔诚的绿教信徒可以不认字,但是绝不能不会背诵古兰经。
因为,这经文中有他的生,有他的死,有他在这世上存在的所有价值。
眼看阿萨德终于沉下心准备认真的和自己沟通了,陈武又嘬了一口阿拉伯水烟,在美美的吐出了一个烟圈之后,才满脸笑意的指着旁边的几个沙发说道:“真主说,凡念我经者,四海皆兄弟。”
“我的阿萨德兄弟,对于自己的亲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谈的呢?”
真主的话,对于每一个绿教的信徒来说都是铁律,凡违背者,都必须遭到神的制裁,所以,阿萨德几人在相视一眼之后,只能重新走回大厅,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陈武面前的沙发上。
“年轻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此时,这三个老头的眼中再也没有了轻视,而是齐刷刷的用一种饱经沧桑,仿佛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盯住了陈武。
“没什么,我只是想委托三位中的一位,帮我当个中人,好找人换点东西。”
陈武可不是吓大的,面对他们恐吓的目光,他依然满脸的满不在乎。
鲁霍拉不愧是这几个人中最小的,也是最沉不住气的,陈武的话语才刚落,他立刻就接过了话茬。
“说到底,不还是拿钱赎人么,小子,别以为会背两句经我们就奈何不了你!”
“实话告诉你,我们烧死的异端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们这一个两个!”
和天主教一样,对于自己宗派中的异见分子,绿教也喜欢一把火烧个干净,用火焰洗涤罪恶的灵魂,这好像是世界上各个宗教都喜欢干的事情。
“可以,一把火把我烧了,那倒也图了个清净。”
陈武颇为嘲弄的看了鲁霍拉好一阵,直到看的他气急败坏的想要再次站起来拂袖而去,这才又悠悠的说道:“这是,这样的话,我的兄弟,你就真失去了一次真主赐予的财富。”
“你!”
听了陈武这句不阴不阳的嘲讽,鲁霍拉“啪”的一声猛的一拍沙发,刚准备起身拂袖而去,可没曾想却被阿萨德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家伙给一把拉了回来。
“年轻人,你说吧,只要你的筹码合适,我们几个老头子不介意帮你去把那几个可怜的羔羊讨回来。”
“当然,如果你只是在逗我们几个老头子开心,那我们也一定会像烤骆驼一样放在馕坑里烤成一道油汪汪的大餐!”
“这才有点谈生意的样子!”
陈武笑了一笑,学着他们把腿盘在了沙发上,然后笑眯眯的说道:“那六个指挥官的家人,一共三十个人,我用他们换我们的外交官。”
“三十个换三个,简直没有比这更便宜的生意了!”
只是,陈武他自己说的轻松,可是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在这三个老头听起来几乎无异于是天降惊雷一般的震撼。
要知道,那六个指挥官多多少少和他们挂了点亲戚,所以他们自然知道这些敢于兵变的家伙背后到底站着哪些支持者。
从内战一开始,这几个指挥官的家人就被那些西方势力接到了不同的国家,按道理来说,这些妇孺现在应该过着一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才对,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华国人手中?
“你,你骗人!”
胡子足足有接近二尺长的阿萨德猛的咆哮一声,“噌”的一下以一种绝对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矫健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劈手指着陈武吼道。
“我是不是骗子,你们看看这个视频就知道了。”
说着,陈武伸手从李忠那边接过了一个手机,随手甩给了一脸愤恨的阿萨德。
这三人一看陈武说的这么有底气,顿时也有些心虚了,忙不迭的点开了手机上的视频。
“爷爷!”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一直没说话的赛义德脸色一黑,“噗通”一声就颓然坐回了沙发上。
“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这该怎么办,这该这么办啊……”
阿萨德与鲁霍拉一看他那一脸颓废的模样,立刻就知道陈武所言不虚,所以两人对望一眼,齐齐的吼道:“年轻人,你可千万不能伤了他们!”
生活在中东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最讲究家族血缘,虽然这些被绑的妇孺只是他们三人的远亲,但这三个家伙还是第一时间就选择先保住人质的姓名。
“小子,我告诉你,如果这些人里面有一个人掉了哪怕一根汗毛,不仅是你,就连你们华国人都别想有几个能从大马士革走出去!”
到底是久居高位的汉子,在落寞了一阵之后,赛义德忽然猛的一咬牙,瞪着几乎可以喷出火焰的眼睛瞪着陈武吼道。
只是,他这一番过激的反应却又正中了陈武的下怀。
反应过激,那证明他在乎,证明陈武这步棋走对了。
至于说他所说的威胁,陈武根本就觉得这一个地主老财在做春秋大梦。
要知道,华国的军舰可就在几十公里外个公海里停着呢,只要叙国现在发生了针对华国平民的杀戮事件,那想都不用想,海军和海军陆战队里那群想立功想疯了的家伙一定会嗷嗷叫的冲上了。
届时,不仅在里的侨民会被安全的送回去,就连这几个始作俑者的脑袋估计都会被他们割去请功了。
所以说,有这么足的底气,陈武又怎么会被赛义德这像说笑话一般的威胁给吓到?
又是长长的抽了一口水烟,此时的陈武也不急了,瞅着眼前都快要跳脚的几个老头,等那芬芳的烟草扩散到了自己肺部的每个毛孔之后,他才张口喷出一条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