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你就一直等下去吗
宁王看到白子的神情,也想起了阿柒。
他轻叹,“阿柒走一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莫非真要等十八年?”
他也不是全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她回了盘古墓老家养伤。
也听说十八年后会回来。
白子淡淡道:“所谓十八年,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看过神雕侠侣的人都知道,这个谎言几乎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就能想出来。
古代人不知道,还当真呢。
“谎言?你说阿柒不会回来了?”宁王一怔。
白子挽起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的那一条花蕊,一年过去,这花蕊还是原先那样。
他振作精神,“会回来的,只是未必要十八年,可能三两年就回来了,否则,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她呢?”
白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心里,很盼着她能回来。
大家都似乎在等一份渺茫到不能再渺茫的希望。
然后大家都自欺欺人地说,这好歹还有希望。
“宁王,看看阿柒和王爷,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玉灵是好姑娘,而且她如今没了原体,四处漂泊着实不合适,在府中挺好的,珍惜吧,别怕丢面子,正式地去跟她求亲。”白子掏心挖肺地道。
宁王想了一下,“你觉得,玉灵会答应吗?”
“我怎么知道?直接去问啊。”白子没好气地看着他,“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以前赶走龙柒柒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软弱,对雪生的母亲,对那个什么妃,你杀伐果断,现在让你去表白,求亲,又死不了人,你怕什么?”
“怕被拒绝。”宁王耷拉着脑袋,像缩头乌龟。
“那你别来找我,去死吧!”白子直接喷他。
“要不,你去跟她说。”宁王看着他。
白子怒了,“要不要我替你洞房?”
宁王拍案而起,“白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白子直接变回原形,巨大的蛇头吐着蛇信子往他面前一杵,宁王撒腿就跑。
不是说白子只是一条小蛇吗?怎么可以变这么大?
欺负人!
宁王跑出去的时候,摄政王刚从宫里回来。
一左一右,是两位青鸟护法,练血和暗珲,见宁王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暗珲一把扶住,以为出什么事,“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宁王惊魂未定地抚胸,“没事,跟白子吵架了。”
他看向摄政王,“五哥这么晚才回来啊?”
摄政王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成亲的事情,说了没有?”
宁王觉得他比以前冰冷凶狠了许多,尤其如今这般盯着他,总觉得像两根利剑,他吞吞口水,“说……是没说的,这不打算回去就说吗?”
“回去说啊,你的婚事,叫太后为你操办。”摄政王说完,便背着手进去,口中道:“练血,把雪生抱过来。”
“是!”
宁王听得此言,便急忙追过去,“我也看看雪生。”
“滚回去!”摄政王回头呵斥一声。
宁王瞪大眼睛,“五哥,我见自己的女儿还不行吗?”
“见可以,先给她找个后娘。”摄政王漫声道。
宁王缩缩脖子,“后娘不就是 龙柒柒吗?”
“宁王!”暗珲和练血连忙出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看着摄政王。
摄政王神情有片刻的凝滞,随即淡淡道:“阿柒是雪生的亲娘。”
亲娘咧,这还真当是他自个的孩子了,宁王咂舌。
雪生如今也是很依恋摄政王,每晚都要摄政王哄过她才睡觉。
多晚都等。
这让摄政王有寄托。
他也习惯每天回来都要见过雪生才会回房间。
雪生今晚见到两位父亲,很开心,玩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才愿意去睡觉。
宁王看到女儿,很欢喜,雪生去睡觉之后,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摄政王,“五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等阿柒回来吗?”
这个问题,谁都不敢问,但是宁王觉得兄弟之间,可以说点肺腑之言。
摄政王眸色淡淡,“想说什么?”
宁王道:“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太苦。”
“国师府不是只有本王一个,再不济,不还有雪生吗?”摄政王显然不想说这个话题,随手取了一本昨晚看过的书,不经意地翻着。
“你心底如果难受,就跟我说说。”
“说了就不难受吗?说了你能找她回来吗?”
宁王语塞。
不能。
“回去吧!”摄政王下逐客令了。
宁王知道谈不进他心里,却也不想让他孤独一人,以往不觉得,但是今晚看他在灯下的影子,总觉得他很孤独可怜。
“雪生身体里的恶魂,现在怎么样啊?”他随便找了个话题,其实这个问题之前白子已经跟他说过了,雪生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反压恶魂了。
只是,要找点五哥感兴趣的话题,可真不容易,他紧张雪生,就说雪生好了。
“能怎么样?想魂飞魄散的就冒头,不想魂魄飞散的,就供雪生驱使。”摄政王淡淡道。
“驱使?如何供雪生驱使?”宁王疑惑地问,这点,白子倒是没跟他说过。
“恶魂可随便出来,但是必须由雪生意念控制。”
“你的意思是说,雪生身体里住着一群供她差遣的奴才?”宁王吃惊地问。
“可以这样说。”
宁王捏着下巴,有种欣慰的感觉,他的女儿这么厉害啊?
一个浑身带着恶魂的少女,那……没人娶了。
“这些,你该感激阿柒。”摄政王翻着书,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主动说起龙柒柒,让宁王更加欣慰。
“是啊,要感激阿柒的,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感谢她。”宁王一边说一边看他脸色,他发现说到阿柒回来的时候,他眸子里竟有一层绝望。
宁王心里堵了起来。
意识到阿柒回来,可能只是一个空想。
若是这样,五哥就要孤独一辈子吗?他这一辈子得多长啊?
宁王心塞,待不下去了,告别走人。
摄政王合上书,闭上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心里头念着那个名字,反复念了千百次,每一次闭眼都想着睁开眼的时候,会不会倏然看到她在眼前。
他们今生在一起的日子太短,前生的事情,因为有了今生而渐渐地模糊了起来,这点回忆,如何能煎熬千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