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水不断拍打着尤谦尧肩膀,双眸被冲的睁不开,他用双手把打湿的头发往后一撸,顺便自上而下拂去脸上的水珠,深吸一口,关掉花洒开关。
拿起手机,也没管莱德睡没睡下,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对方还没开口,他带着低沉的声音吩咐说:“明天一早跟我去兴北,所有事往后推一下。”
莱德被一通电话吵醒,听着自家老大莫名其妙的行程,心生疑惑,去兴北干什么。
虞蔓穿着一身蓝领白身的短袖校服,以及宽松蓝色校服短裤,脚上一双lv黑白球鞋,脖子挂了只头戴耳机,手腕还有一只宽大的男士机械手表。校服太肥大,衬得虞蔓身体有些纤细,她骑着trek山地车,一副生不如死模样穿过街口,头发吹的飞起,莫名潇洒。
校门口站着三个查迟到学生,七点半一过,那么就要被列入迟到者名单,放学后肯定要被留下打扫卫生。
七点二十九分,秒针还在不停转动,还差半圈时,只见虞蔓一个刹车稳稳停在三人面前,
看了眼自己手腕的表,不多不少刚刚好,得意洋洋地举起表:“还差十秒,这次没话说了吧”
站在三人中间的季听意,走过去凑在虞蔓身边,低喃说:“行了,快走吧”
虞蔓见好就收,对着季听意挑了眉:“随便查查就行,班里见。”
季听意牙都要咬碎了,平日虞蔓迟到频率高的离谱,要不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跟学生会那帮人商量,就虞蔓这德行,记过处分都是轻的。
走进乱哄哄的教室,最后一排,把自己包往桌上一放,屁股还没坐热,丛韫就靠过来:“哟,怎么今天你们两个没一块来。”虞蔓瞥了眼坐在自己斜前方的盛燃,用确保他能听见音量:“我喜欢一个人上学。”
盛燃装作没有听见,等收作业时,虞蔓突然发现自己的试卷在盛燃那,原先塞给他让他替自己做,也不知道他做没做。
收到虞蔓这时,她不想率先拉下脸来,跟他要,于是对着收作业的同学尴尬笑了笑:“我..好像没带..明天可不可以.再交.”
“虞蔓,这借口已经用了八百次了,你说我信不信”
“哎!别别别,求求…”话还没说完就被“啪”的一声打断。
盛燃把书一甩:“我给她交了”
两人一直到放学,都没有说话。放学虞蔓推着自行车,跟季听意并排走着,盛燃从身后用左手圈住虞蔓的脖颈,用手捏住虞蔓的脸。
“疼..疼.”虞蔓用手不断拍打着盛燃的胳膊。
季听意看着这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嗤之以鼻,冷冷说道:“蔓蔓,我爸这几天回国了,你悠着点,他知道你最近不回家,挺生气的。”
虞蔓无依无靠,从九岁时就被尤谦尧送到他二叔尤瑞家,恰好跟季听意同岁,两人从小就无话不谈。
说不出话的虞蔓,一直“唔”,对着季听意比了个ok的手势,季听意不知道虞蔓听没听的进去,摇摇头,推着车子走了。
此时盛燃也放开了虞蔓,虞蔓脸颊被捏得粉红,长舒一口气,伸出长腿踹他一脚,却被他巧妙躲过。
站在面前的虞蔓,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今早自己去上学,不叫我。”
盛燃原本是想去叫她的,哪知她卧室门大敞着,他站在门口,看到虞蔓穿着的睡裙被卷至腰处,露出白色三角内裤,一瞬间盛燃全身像被灼烧般,惊慌失措,拿起书包落荒而逃。走到半路,想起还没交叫她起床,于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盛燃支支吾吾,说不出缘由,脸上莫名浮现一股绯红,他装作淡定搂过虞蔓的肩膀,推着自行车往门口走去。
“喂!你以后除了我不能求别人,听到没有。”
“求别人,我求谁了?”
“今天收作业的杜箐箐”虞蔓嗤笑一声,这叫能叫求?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阔蓝天空,一架湾流g550私人飞机驶过,尤谦尧气定神闲望着窗外的风景,历时十个小时,终于在兴北机场降落。
这次回兴北,尤谦尧谁也没有告诉,再次踏入祖籍地,心情貌似还不错,不知道那个小朋友是不是也高兴他的到来。
莱德站至一边:“老大,这次我们是住在尤二叔家,还是住酒店。”
尤谦尧眼神意味不明,嗤笑一声:“先去学校。”
校门口穿着一致的学生纷纷踏出门外,一样的蓝白校服实在让人眼花缭乱。一筹莫展之际,尤谦尧坐在车子后座,从车窗望去看到一个张扬的女生,头发披散,推着自行车,虽然穿同样校服,但她实在太过扎眼。而一个男生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两人不知谈论什么,说说笑笑,随后男生掏出一支棒棒糖,递给了虞蔓,两人稍作停顿,等虞蔓撕开棒棒糖放到嘴里后,一块骑车离开。
没想到刚落地就看到这场景。
莱德坐在副驾驶,谨慎打量着尤谦尧的表情,但他好像没什么情绪。
“那个,要不要把虞小姐叫过来。”
尤谦尧视线依旧投向并排而行的两人,语气平平:“去,跟上他们。”
大约五分钟后,一辆沃尔沃停在小区门口,破旧小区门口站着几个打闹小孩,应该是附近小学的学生。
虞蔓刚骑进小区门口,五六个小孩子就围了上来,她偶尔闲着没事就逗逗他们,她很享受被人拥簇当老大的感觉。
一个小女孩抓住虞蔓的车把手,声音带着些稚嫩:“虞姐姐,我也想吃棒棒糖”
棒棒糖?
“你等下”
虞蔓一只脚着地,直起身,伸出手掏了掏旁边盛燃的口袋。
盛燃叹了口气:“没了,就一根。”
“不是吧,你买就买一根?盛燃你可真小气”
盛燃自嘲道:“对,我小气,你吃的那根买烟送的”说完盛燃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块的钱,对着正在玩沙子的小虎大声喊着:“小虎,给一人买一根棒棒糖,剩下的你们随便花”
小虎对着盛燃敬了个礼,一本正经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幼稚鬼
一转眼那群小孩早已不见人影,争相跟着小虎跑去了超市。
“我小气,你把糖还给我。”话音刚落,快速从虞蔓嘴里把那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拽了出来,放到自己嘴里,悠闲骑着自行车离开。
“喂!”虞蔓作势要去追他。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尤谦尧收进眼底,男人深邃眼眸透着一闪而过的狠意。
“你去查查,这个男生是谁。”
莱德早有预料,在虞蔓出校门时,他就把这个男生的资料给挖了出来,毕恭毕敬回道:“盛燃,十八岁,就读兴北中学高三一班,盛世集团独生子,母亲不详,跟家里关系紧张,据传已经断绝关系了。”
“盛世集团?赶紧给他老子打电话,自己孩子教不好,别怪我替他教育孩子了。”
莱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以目前来看,好像虞小姐也半斤八两。虽然在心里暗自腹诽,但也没敢说出自己心声。
尤谦尧站在楼下,低矮的楼梯口堆满了住户的杂物,灰尘肆虐,偶尔还有一块台阶残缺了个小口,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尤谦尧才走进去,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虞蔓开门,愣在原地,瞳孔微颤,心底莫名涌出一抹恐慌,一只手伏在门框,不断用手扣着墙壁。眼前男人五官优越,穿着黑色衬衫,领口纽扣解开两颗,露出脖颈,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被擦锃亮的黑色皮鞋上边隐隐约约浮着些尘土,高贵的形象与这破旧的楼道格格不入。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随时待命。
怎么是他,要是他不出现,她都快忘却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看来尤老头跟他告状了。
尤谦尧看虞蔓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短款运动背心,以及同色系运动短裤,两条长腿一览无遗,脸上还泛着红晕,似乎是刚才骑车热的。
他往室内瞥了眼,是最普通的学区房布局,陈设简单,客厅有些杂乱,沙发上还有两件校服。
尤谦尧脸上嘴角隐隐抽搐,眼底怒火好像要把虞蔓灼烧一般,抑制着自己不悦,语气如平常那般:“穿好衣服,出来。”
此时浴室传来一声清润男声:“谁啊!”
声音似乎彻底触动了男人的逆鳞,声音凶狠几分说:“虞蔓,穿好衣服,滚出来。”
虞蔓依旧无动于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靠在门边,吊儿郎当说:“大叔,你谁啊”
尤谦尧处变不惊,低沉说:“我是谁?看来你的健忘症是愈发严重了”说完对保镖摆了摆手:“把她带回去。”
虞蔓见情况不妙,顺势要把门关上,哪知保镖比她抢先一步,一只脚顶在了门缝中,门轻轻一推,门彻底打开,虞蔓识趣妥协:“好好好,等我穿件衣服。”
“晚了”
保镖们把虞蔓的手别在身后,往前推着她一步一步走着。
虞蔓冲着屋内大喊:“盛燃,我有点事先回家,过两天我在..唔..唔”话还未说完,虞蔓的嘴就被尤谦尧的手帕堵住。
尤谦尧居高临下瞪了一眼虞蔓,懒散说:“太吵了,要是她再反抗,把她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