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纪事 作者:请君三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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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让人送来的。”
谢文纯低头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西侧角门外,桃花林,你不来,我不走。”谢文纯心中暗道,就知道不会消停。
在别院中就这么几个人,谁会这么几步路还传个纸条?谢松对着儿子洞悉一切的一笑,易行止也偷偷冲好友轧了眨眼睛,楚平骅心中复杂却也知道妹妹到了这个地步不是说让她放弃就可以的,单说楚荆。
楚荆风流成性,对崔四娘不见得有多深感情,多半是敬重,但楚娇作为他唯一的嫡女还是从小宠到大的,楚平骅把楚娇的话对他转述了,楚荆心中可谓五味杂陈。女儿嫁给谢文纯自是高攀,但作妾----他又觉得,女儿值得更好的。崔四娘去后,他也在费劲心力维持和谢阁老家的关系,但用这种近乎多卖女的方式多多少少还是抵触。无论如何,他同女儿说过奈何楚娇铁了心,他也无法可施,阁老相邀他不能不来,如今猜测是女儿递的纸条也不能阻止。
谢文纯低声对易行止道,“行止兄,陪我……”
易行止差点把酒喷了,道,“去去去,快去别拉我!”
谢文纯总觉得这一圈人都心知肚明,红着脸道,“文纯去净下面醒醒酒,一会儿便归。”一杯都没喝完,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谢松呵呵一笑道,“不着急,不着急。”
楚荆将酒一饮而尽,缓缓道,“去吧。”
楚平骅避开眼,易行止却笑得兴致盎然。谢文纯只觉无比尴尬,急步走了出去。出了院门,濯香笑着道,“少爷这是走了桃花运啊!”
谢文纯板着脸道,“别胡说,我就去看看她别走丢了。”
濯香道,“是是是,少爷说的我都信。”声调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谢文纯一昂头,“我不和你辩解,清者自清,哼(唧)。”
几步路,就到了约定的地方,谢文纯只见桃花树下楚娇一袭素白衣服,头发松挽在一侧,眉间画了一朵桃花----女要俏一身孝,楚娇本是七分颜色,这么一打扮有了九分的效果。濯香和翠翘隐在树丛中,只当自己不存在。
谢文纯走得近前,做贼般低声道,“快回去吧。”
楚娇一把拉过谢文纯的袖子,“我不。”
谢文纯轻轻皱眉道,“表妹,别闹,男女授受不亲。”
楚娇觉得自己被斥责嫌弃,满心期待化为泡影,心头又羞愤又委屈,本就是个仅十四岁出头还没过十五生辰的少女,当下蹲在地上低低啜泣起来,“我就知道,你如今看低我了。母亲才去一年,就没羞没臊的缠着你,又一点都不懂礼数。”把脸埋进手臂,“长得也不美,性格又糟糕,女红也不好……”
谢文纯有点不确定她这是不是又是装的,就像上次生病一样,不过还是弯下身来,“我,我没有看低你!以会试成绩发誓!”
楚娇哭道,“那你就是嫌我丑!”
楚娇容貌明艳,虽非倾城绝色,却也是中上,远谈不上丑。谢文纯连连否认道,“怎么可能!表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了,天地可证!”又折下一枝桃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便是这桃花,也不及你半分颜色!”他家中漂亮丫鬟多,这样的话顺口说来。
先是真心酸涩,后来楚娇早被哄好了,却是在端着。让谢文纯又说了好一会儿,方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和脸道,“那你为什么不娶我?我作妾还不够格吗?”
谢文纯又沉默了下来,就在楚娇又要受不住流泪时道,“我不忍心。”
楚娇道,“不用你以己度人!我心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着就把桃花枝摔到了地上,猛的站起身来,蹲得久了却是一阵头晕眼花,险些站立不稳,谢文纯连忙扶了一把,楚娇顺势又拉住他的袖子,“我腿麻,你背我!”
谢文纯一脸惊恐,“不行!这怎么行!”
楚娇道,“过去你也背过我,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谢文纯道,“你别装傻!楚娇,女孩子家要矜持!”
楚娇哼了一声,“矜持,你就娶我吗?”
谢文纯大感头痛。这楚娇对自己也是心狠,故意走了几步将脚磕到一块尖利石头上,当时就流了血,她却反而仰着脸笑道,“糟了,这怎么办!”
谢文纯亲眼见那一脚可磕的不轻,虽没见鞋透出血来可想必状况绝对不会好,翠翘一个十几岁小丫鬟定是背不动人的,若回别院叫人却太尴尬,又不能让濯香动手,呼了一口气道,“上来!”在楚娇面前半蹲下。楚娇刚趴上来,谢文纯就突然面红耳赤的将她甩开,急赤白脸的道,“你,你,我在前面抱你,不,抬你。”
原来是虽然是年纪不大,但大晋女子发育的也早,胸前和男子到底不同,谢文纯一下子就红了脸,楚娇之前没想过,这下也是面红耳赤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将楚娇在胸前横抱着(公主抱),谢文纯兀自道,“你怎么这么重,要不把你扔在这算了。”
楚娇气道,“那我就哭!烦死你!”
濯香和翠翘离得不远,对视一眼又默默当起了布景板,尽力融入桃树林的环境。
两人吵嘴本身就是为了缓解尴尬,但见谢文纯连耳朵尖都红了,楚娇突然就不那么害羞了,眼睛一转突然笑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
谢文纯没听清,就低了点头,“你又瞎说什么呢?”
楚娇猛得亲(撞?)了一下谢文纯的脖颈----本来冲着脸去的,结果谢文纯突然闪开了点。谢文纯这下脖子也红了----害羞加上楚娇唇上的胭脂,差点把楚娇扔到地上。
楚娇心下也相当忐忑,犹自逞强道,“你,你要对我负责!”
谢文纯罕见的一个字都没说,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直走到别院内,将楚娇送到一处房间去让丫鬟处理脚上的伤口,把楚娇放到床榻上,就要松手时,楚娇紧紧抓住了谢文纯的袖子,“表哥,你,你不要厌烦我,我,我……”做出这种事情,楚娇也是破釜沉舟,心里也是煎熬无比。她绝不想嫁给别的人,但毕竟崔四娘从小也教导她礼仪规矩,只是性子上到底娇惯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争取,对玩意如是,对人也如是。
谢文纯顿了顿,低声道,“你放心。”又对旁边的丫鬟道,“好好伺候小姐。”就离去了。
整日的出游都在长辈们“围观”小辈“搞事情”中进行,当然,也穿杂着些家国大事的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小道消息。回到谢府,谢松悄悄对崔氏说,“纳妾也得正室进门后才好吧?”
崔氏笑道,“她还有一年孝要守,等我儿金榜题名后再说吧。文纯先前也说,想先考功名呢。”
谢松道,“文纯知道轻重就好。”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说起海禁的事,“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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