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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8
    王女韶华 作者:溪畔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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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应该先征询沈首辅的意见,但朱谨深将此事解决得如此之漂亮,此刻先问他,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朱谨深顿了一下,道:“——追查主谋,余者不论。”

    他心里很有点奇怪,之前说了那么多狠话,都不见她有多少反应,说一句她相貌,明眼可见地生气起来了。

    倒是——难得地有了点姑娘样。

    众人以为他是思考如何处置才顿住的,都没留心,皇帝跟着问道:“主谋?这样说,你认为这是早有预谋,而非临时起意了?”

    “如此大事,怎会是临时起意能兴得起的。”朱谨深淡淡道,“依儿臣看,此事非但有主谋,主谋的目的,还很有些可疑。”

    “疑在何处?”

    “疑在不纯。”朱谨深答道,“若真为监生前途举事,怎会选择去围攻李司业?一个六品官,能对朝廷制度起到什么干涉?该来宫门外叩阙才是。”

    众臣子齐齐哑然侧目。

    不是他说得没道理,而是——这也太直接了!

    所谓叩阙就是叩击宫门。

    宫门里住的是谁?皇帝。

    说监生们不该去找李司业,而应该来直接堵他亲爹——这种话,就算臣子们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也不好就这么说出来呀。

    杨阁老先干咳一声,方提出了异议:“也许是监生们胆量不足呢?叩阙的后果,比围困国子监司业要严重得多了。”

    监生叩阙这种事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都是在国有昏君奸臣或世有奇冤忍无可忍的时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聚起来的。

    “若是胆量不足,那在知道连我一起围住的时候,就该退去了,或者至少放我离去。”

    确实是这个理。皇子比皇帝的分量为轻,但将皇子围在国子监里,对比只是在宫门外叩阙又来得不善多了。

    朱谨深若伤着一点,这帮监生都得以图谋不轨论处,便算最低限度的惩罚,功名也要统统完蛋。

    众人都默然认同了他的判断。

    皇帝想了想,道:“二郎,你也大了,此事是你亲历,朕若交由你措置,你可敢应吗?”

    这有何不敢。

    朱谨深躬身:“儿臣尽力为之。”

    阁臣看到眼里,心中各有思量。

    皇帝听着是随口一句,但是是正式地在交付差事予二皇子了。

    “戒骄戒躁,若有拿不准之处,多询老臣,不要擅作主张。”皇帝面色仍是寻常,只是又叮嘱一句。

    朱谨深道:“是。”

    皇帝看向底下众人:“好了,时候这么晚了,今日就先议到此处罢。郝连英,你送先生们出去,刺客那里,加紧讯问。”

    “是,臣遵旨。”

    阁臣们一一告退,郝连英跟在后面往外走。

    沐元瑜准备要跟着告退,她才出了国子监门,就遇上了赶来救人的锦衣卫们,直接又被带到了宫里,耽搁到现在,人已有些困倦了。

    不料皇帝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出宫了,免得来来回回地奔波折腾。二郎原来的宫室还空着,让人收拾一下,将就一晚上罢。”

    朱谨深一怔。

    沐元瑜大惊,脱口道:“臣不敢,臣是外臣——”

    “你是显道之子,跟朕的子侄辈一般,不需有普通外臣那么些讲究。”皇帝和颜悦色地道,“今日之事,也有亏你之处,就不要推辞了。”

    汪怀忠下了金阶笑道:“老奴领着殿下和世子爷去。”

    **

    外面月色正好。

    沐元瑜却很头痛。

    皇帝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她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可谢恩答应了下来——等下怎么办啊。

    她偷抬眼望向走在她前面的朱谨深,只望得一个背影,当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住的旧处里总不至于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罢,想来也还好。

    她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汪怀忠陪在旁边笑道:“殿下和世子爷放心,殿下原住的端本宫一直都有人收拾打理,取副新铺盖来,就足可入住了。”

    端本宫是外六宫之一,沐元瑜心下胡乱算了算,朱谨深在这里应该住了不短的一段时日,她记得他曾说过,他小时是和朱谨治一起跟着皇帝住在乾清宫的偏殿里,后来因欺负朱谨治,才被移了出来。

    端本宫并不只有一处宫殿,其内依方位还分有四宫,朱谨深住的是其中一处的昭俭宫,看守此处的宫人接到了信,已纷纷忙碌起来。

    朱谨深踏入久违的旧居,在门前停顿了片刻,方转头道:“有劳公公了,你也回去歇着罢。”

    汪怀忠满脸笑地应着:“殿下说哪里话,不过殿下这是回了家,万事自然自便。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这些奴婢们。”

    他离去了,宫人们拥来门前下跪行礼。

    朱谨深没和他们多话,只是命准备些吃食来。

    他被困在国子监至今,滴米未沾,如今饭点早过,自是饿了。

    沐元瑜不好乱走,揣度了一下宫内布局,应当有暖阁之类,再悄悄往能看见的内室里张望了一下,见靠墙砌着炕,窗下则摆着罗汉床,应当怎么都住得开。方松了口气。

    一时饭食上来,她也是饿得狠了,便与朱谨深对面坐着,一门心思先吃起来。

    用罢后,宫人上来问是否要备水沐浴。

    朱谨深先摇了头,他虽然好洁,但离宫已久,此处没有他合适的换洗衣裳,别人的他断不会穿,沐浴过后又换回旧衣,一般不舒服,不如忍耐一晚。

    “我也不要。”沐元瑜跟着自然拒绝,“忙到这会儿,太累了,给我打盆水来洗把脸就好。”

    宫人应诺而去,沐元瑜动作快,也不要人伺候,自己洗过后,忍着哈欠把一直憋着的话问出来:“殿下,让个人领我去暖阁睡罢,我好困了。”

    她毕竟是外臣,不好直接吩咐宫人。

    朱谨深没看她,他洗脸也是一丝不苟,将布巾展得整整齐齐地在脸上擦过,方道:“睡什么暖阁,我当年走时,一些不用的东西都堆在了那里头,早成了杂物间。”

    沐元瑜傻眼——那不早说!

    这会儿再让宫人去收拾杂物间很显然是没事找事,不合情理,她郁闷过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道:“那我睡罗汉床上去。”

    罗汉床上本新换了陈设铺盖,倒是不用麻烦,她就要走过去,朱谨深却道:“那是下人睡的地方。”

    沐元瑜这回可不理他了,一般是床,下人睡得,她有什么睡不得,难道——难道还能跟他去抵足而眠不成。

    朱谨深终于洗好了脸,宫人换了盆水来,他又接着洗脚。

    并招呼她:“你出来。不沐浴还罢了,脚都不洗就上床,什么习性。”

    “我还能熏着殿下不成。”

    沐元瑜嘀咕,但不被人说她还能装个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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