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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女韶华 作者:溪畔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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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情,提到这个新儿子的语意淡淡,一语带过,更一字没有写滇宁王对此的态度心情。但沐元瑜只从这一个名字,已然再明白不过滇宁王的欣喜若狂之情,几乎有如亲见他的舔犊情深。

    沐元瑜捏着信,大概她为这一天已然等待了足够久的时间,以至于它真的到来的时候,她在片刻的心痛之后,很快进入了一种禅定般的平静里。

    她现在,是正正式式坐定了弃子的名分。

    唯一可庆幸的是,她这一颗弃子见机得快,及时脱离了滇宁王的掌控。

    她要将这优势保持下去。

    某个原本只是模糊的一掠而过的念头在此时清晰而明确了起来:她需要择一大腿而抱之了。

    权力在任何人的手中,都不如在自己手里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天使因为柳夫人生男生女都落下心病了,我穿插着把放出来,其实这个问题悬念不大,肯定是男的…她不生,别人生,那要多加一道支线剧情,实际意义不大,还等于两只靴子落了一只,另一只一直悬在半空里,现在一次掉下来了,都踏实啦。

    ☆、第58章 第 58 章

    晚饭后。

    莹黄微曳的灯光下,沐元瑜盘腿坐在炕上, 面前是一副棋盘。

    她不善棋, 也不好棋,会摆出这个架势来, 只是因为她在洗浴过后, 预备思索来路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能真正静下心来。

    那一个“瑱”字如附骨之疽藏在她心底深处, 时不时闪动一下,将她想到半截的思路打断。

    她试过了踱步,静坐, 闭目养神,皆不能奏效, 最终莫名想起了朱谨深坐在窗下打棋谱的画面, 那是中二皇子气息最宁和的时候, 棋子捏到手里,他的呼吸好像都幽静了下来。

    她姑妄试之地让鸣琴去翻找了一副云子来, 发现——嗯,有效。

    云子就是棋子,是她家乡云南的特产,云南下辖有个永昌府, 盛产此物,以玛瑙、琥珀等玉石锻造熔炼而成,是棋子里的最上品,打问世以来非常受天下文人雅士的欢迎,还年年作为贡品进上。

    ——也所以虽然知道女儿不好棋, 滇宁王妃给她收拾行装的时候还是塞了两副,只要是好东西,以滇宁王妃的慈母心,不管她需不需要,总是不能漏下。

    沐元瑜一颗颗拈着,随手乱放,随着纯粹的黑白二色在楸枰上延展,她的心也渐渐专注在了这方棋盘上。

    棋盘渐满,她张开手掌,将无序的棋子们向后推开,重新在面前数出一颗黑子,四颗白子,摆好。

    然后她的指尖在黑子上停留不过片刻,推开,让它出局。

    要抱大腿,不但讲究自身的姿势与方法,还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大腿里最粗最闪耀的那条是皇帝,而皇帝三者皆不满足。

    论天时,他已将不惑,是一个意志已定的成熟男人,这样的天下至尊不会再将情感放置于理智之上,打动他的难度非常大;论地利,她有敕封,但无职无级,就算只隔一道宫门也很难有机会总是接触到皇帝;再论人和,那是不必论了——见都难见,还有什么可说的。

    再来就是四位皇子,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帝王就将在这四只潜龙里显现。

    沐元瑜没有怎么犹豫,以和推开黑子差不多的速度,很快挪走了第一颗白子。

    朱谨治是个好人,但脑有疾是个致命的弱项,他做亲王一点问题没有,为帝则是一场灾难。

    然后她在第二颗白子上沉吟住了,过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动指挪开。

    这抉择不是出自于她,而是朱谨深自己。

    她面前只剩下了两个子。

    三和四。

    ……

    她禁不住又往前看了看被挪开的第二颗白子。

    虽然朱谨深志不在此,还是觉得抱他的大腿更顺手怎么办?

    三皇子和四皇子——就是典型的两个皇子模板,她想一想就觉得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啊。

    这样的就算抱到了,感觉彼此间也就是个利益交换,而这对她来说并不够。

    利益是最牢固的结合,也是最脆弱的结合。

    真正长久而坚实的情谊,需要利益,但绝不能只有利益。如果有朝一日她需要求助,一定是情况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候,届时她能提供的利益,滇宁王多半也能,只拼这项她毫无胜算。

    人和人之间的气场是件很奇怪的事,朱谨深的脾气跟两个弟弟比起来要古怪得多,但他莫名地因为这古怪而比两个弟弟多了一样东西:人味儿。

    起码沐元瑜是这么觉得。

    而她还有优势,不但她倾向于朱谨深,朱谨深好像对她也挺投缘,先一步向她伸出了友善的手,在这一点上,与其说是她选择了大腿,不如说是大腿选择了她。

    然后,在真正确立下抱大腿这个目标后,沐元瑜忽然发现,她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怎么抱,能不能抱上,而是,她想抱的大腿并没有成为大腿的志向。

    ……

    这可真是件忧伤的事。

    **

    再说李飞章那边。

    时日一日日滑过,很快过去了五六日,李飞章惊讶地发现,沐元瑜居然没有诓他。

    他拉了老爹承恩公进宫替他求情,当时就被罚了一道,但一年俸禄实在不是多重的惩罚,按照言官们的秉性,应当继续群情激奋,再接再厉地参他才对。

    参他的确实有。

    但力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小。

    因为他打了言官不错,那也——就是打了嘛,明摆着的事,还有什么可深挖的?以他素日的德行,干出这种事实在并不出奇。

    但沐元瑜下场就不一样了,她跟当事双方都有纠葛,华敏偏偏没沉住气,还反击了她,爆出了更多的料,直指她是有意让随从装好人,实则下黑手,延长扩宽了那边的戏份,给了吃瓜群众更多的研究素材,以至于转移了事件的本来重心,有意无意地减轻了李飞章所承受的压力。

    李飞章并不觉得高兴。

    因为他是真的没有预料到这个进展,而沐元瑜想到了。

    不明真相的言官们猜测沐元瑜背后有幕僚高人,但他知道,不管沐元瑜有没有打云南带什么高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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