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归行 作者:春夏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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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确曾将我从赵婧毒爪中相救,雪妍感激涕零,然而这一切不都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吗?你不就是为了借助我的手,来铲除建彰一脉的势力。至于悉心呵护,恕雪妍眼拙,未曾看出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马明珠一边指着我怒骂一通,一边将一些我从来就不曾知道的陈年往事与我相告,听得我目瞪口呆。
就在我入狱的那段时日里,高翔远在西北平定西戎八国,那时的我叫天天不灵,呼地地不应,险些丢人性命不说,还眼睁睁地看着红嫣在我面前死去。
幸好童福拿着皇上的手谕和高翔的西北捷报,将我及时救出,不至被廷尉李盎所还害。
后孙匡查出是有人从仁寿山下,将李盎手下所截获的战报夺回,趁着黑夜一箭射在墙头之上,这才令我逃过一劫。
我一直以为,截报射箭之人,不是建彦,就是罗鹊。毕竟,那时我初回京都,还只是高翔的一个姬妾,无权无势,就连雍门下的守卫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一回。除了建彦,我根本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会在乎我的性命。
然而,待高翔回京,我将此前遭遇向他诉说,他并不同意我的观点,非说是建斌为了与时值太子的建彰争夺太子之位,出于权谋考虑,才将我救下的。
那时建斌尚未向我吐露心声,我根本就不信他这套不着边际的说辞,且自己还未对高翔有所倾心,故而也就不曾理会,懒得和他争论下去。
待建斌向我表明心迹后,我也曾暗暗想过此事,然心中总是无法确定,且事情也过了这么久了,便不再追思下去。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之后建彦娶了罗鹊,我怕他对我余情未了,也就没好意思再去求证。
不料今日,我竟从这个仇人口中听说,当日去仁寿山,将李盎手下狱卒中截回战报的,不是建彦,是那个一直暗自钟情于我的太子建斌。
不但如此,当日爹爹被奸人所害,我无奈远赴姑臧投靠高翔,建斌亦亲自一路暗中相随,只因罗鹊的宦官队伍将悍匪诛杀殆尽,这才未有现身。
而当我和玉莺行至榆树村时,密报高翔派人来救的,也是建斌,从而使我逃过村民的下药毒杀。
难怪我曾问过王卫忠,他说是高翔接到密报,命他前来相护的。当日的我不以为然,还以为是高翔早已成竹在胸,在我赶到之前,就已设下埋伏,暗中护我。
如此说来,在高翔还未出姑臧时,就与建斌暗有互通,难怪他一口要定是建斌将我从牢狱中救出,难怪我苦口婆心地劝他扶持建彦,与建斌争夺太子之位,他才会这般的优柔寡断,迟迟不作回应。直到被马德庸等人逼得实在走投无路,才痛下决心答应我助力建彦。况今日马德庸已死,马明珠亦被打入冷宫,可建斌却依旧还是太子。
高翔自始自终,从未不曾针对过建斌,恐怕正是因为心中感念他屡次救我性命,才会这般的犹豫不决。即便明知建斌属意于我,也未迁怒于他。
我一直以为建斌内心偏执,我的心分明就从来不在他的身上,可还如此执着地要将我从高翔身边夺回。
以前,我只是以为他痴,他傻。空有一身举世无双的武艺,和比高翔还要深沉老练的心,却不去把他用在正道上辅佐他的父皇,非要去与其他皇子争权夺谋。
而那争权夺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个心思不在他身上的女子。
而今我才明白,他到底是皇上的儿子,与他的父皇实在是太像了。皇上将毕生的心血,花在了朝廷社稷上,即便是方才气弱体虚,还在权衡各方势力,将高翔牢牢拴在股掌之间。而建斌亦如他的父皇一样的执着,他的目的并非荣华富贵,并非坐拥江山,仅仅是为了我。
按照他的话来说,自皇上五十大寿那日的筵席上,见到懵懂的我偷酒喝醉后,我的身影就再也不曾离开过他的视线和脑海,即便是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姑臧,亦牵动着他的心头,不远千里,默默随行,一路护我左右。
这份感动,哪怕是冰山听到也会融化,哪怕是石头听到也会崩裂。
可我,只能感叹天意弄人,就如同当时的建彦一样。
倘若建斌在建彦出现之前,就向我表明心迹,或许……
然而,一切都来得太迟了。或许在冥冥之中,世间所有人的缘分老天早已注定,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琢磨不透。
高翔对我的情,从来都不是甜言蜜语,可我却能深深地体会到他对我的爱。
而我,亦不后悔舍身于他,随他一生一世。他不但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也是我心中唯一的所爱。
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东西,有他,就足够了。
不光是在这些攸关性命的大事,在各种微不足道的细节上,建斌一如即然地秉持着他的执着。
记得有一次过年,我和建彦在聆香茶楼听着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地历数高翔战功,有几个听书的人在一旁起哄,非说昔年的卫将军董射日才是我朝第一武将,能骑善射,功绩斐然,只因皇上偏爱高翔,才抢了他的风头。
听到我心目中的大英雄被人肆意恶贬,我当即就怒了,与那些人争论起来,那时的我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娃子,自然是争不过那些大人。建彦见势不妙,在一旁打圆场,替我解围,将我拽离,劝我莫要与小老百姓一般见识。
小老百姓胡言乱语也就罢了,建彦竟也不为我出头,那时把我气得真恨不得叫爹爹命人把聆香茶楼给拆了。
可之后几日再去的时候,那些人恶意诽谤高翔的人都不见了,也未曾听闻有人说高翔的不是,听身旁的几个听书人议论,好像是被人打了,再不敢来茶楼滋事。
我心想定是建彦暗中为我出头,心中对他愈加欢喜。毕竟他是个皇子,不好当面与人起争执,折了皇族的脸面。
可当马明珠逐字逐句地告诉我,打那些人的不是建彦,而是建斌时,我顿傻了眼,不知该如何辩驳。且建斌打人时,还被马明珠派在他身边的公公看到,为此还被他母亲在寒池中罚站,骂他身为皇子不为江山社稷着想,只知迷恋美色。建斌默而不语,也不作辩解,就这样整整站了五个时辰,最终体力不支,昏死在水中。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马明珠好似要将心中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在我的头上,劈头盖脸地朝我骂来,说我是妲己转世,说我是狐媚妖女。
头上的横梁天旋地转起来,转得我头晕,转得我眼花,我却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词。直到马明珠说累了,才闭上那张如黄河决堤的嘴。
“我这个孩儿,什么都好,就是过于仁慈心善。否则,我今日怎会落得如此下场。”马明珠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回案前。
是啊,幸好建斌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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