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最相逢 作者:楚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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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
司棋看了司琴一眼,继续说:“奴婢还是二等丫鬟时,常见司琴服侍小姐左右,小姐也只看重司琴一人。那时奴婢特别羡慕司琴,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她一样为小姐分忧,可小姐始终未曾重视过奴婢。要不是今年倚梅阁新进了人,恐怕奴婢现在还是守在门外的二等丫鬟。很多丫鬟是安分守己的,她们唯一的信念就是服侍好主子。但如果注定这辈子就困在这个地方,虽衣食无忧也没其他盼头,难免心生懈怠。况且,另外还有些心气极高的,即使做丫鬟也要做最好的;如果原地不动没有分毫晋升的希望,很可能会为了力争上游而误入歧途。”
一番话下来,让云露陷入沉思。
司琴自上次听司书说“小姐身边花团锦簇,哪怕多分一点目光给奴婢,就会发现奴婢这绿叶衬托得也不差”的话就觉奇怪,不过她只以为司书的性子可能争强好胜了些,没想到她会胳肢窝向外拐,做出背叛小姐的事来。
司棋说的虽有道理,但云露却觉得背叛与否,根本在于心质。如果不被重视就暗生二心,那院子里的丫鬟岂不都要升为一等的?如果这次不给司书一个教训,那以后下面的丫鬟有样学样,她的倚梅阁岂不乱了套?
黄昏时分,枫叶上鲜亮的颜色给瑰丽的晚霞添上一抹浓烈的化不开的色彩,明晃晃地刺得人眼花。一朵朵厚厚的白云盘踞在天空中央,宛如可爱的小白兔。
司琴候在云露身边,问道:“小姐,要把司书叫过来吗?”
经过一下午的思考,云露起伏的心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也想到其中的蹊跷。若司书在为方姨娘做事,那模仿她的字迹和给小红马撒药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她叛-变投向的对象到底是方姨娘,还是竹客院的那位叶宁雪?
好多事想不明白,云露决定暂且按兵不动,暗中观察。若司书主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及时改正,她还是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的。
“小姐,飒大夫来了。”司棋进来通报。
自沈氏查出身孕后,云露就备了厚礼,请求飒凌时常来府中为母亲把平安脉,今天上午已经来过一回。沈氏今年刚过三十属于高龄孕妇,这一胎怀得特别辛苦,早上云露去请安的时候便见娘亲一个劲地干呕,陪娘用早膳,燕窝粥刚吃了两口就全吐了出来。
飒凌说虽然有一些温和的药物调解,但怀孕期间最好不要吃药以免引起胎儿在腹中发育不良。沈氏想到云裳的情况,急急忙忙说不用吃药。
听说飒凌来了,云露便赶忙迎了出去。
“刚刚去西王府,见有进贡的新鲜益母果就拿了几个回来。你让人切成片泡进蜂蜜里,每日取两片合着蜂蜜冲水给你母亲喝,可缓解呕吐。”
“多谢飒大夫了。”云露接过益母果,吩咐司棋赶快送去泰合院。
飒凌道:“不用客气,所谓‘药补不如食补’,多注意你母亲的饮食就可以了。你也劝你母亲放宽心。”
云露点头,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她想起飒凌每次过来都会去看妹妹,便问道:“飒大夫,你要不要去倚荷园?自从把小白买回来后,妹妹她每天可高兴了。”
飒凌笑了笑,跟着云露去倚荷园了。
云裳现在有两只小兔子,每天忙得不行,给它们洗澡、喂它们吃的、陪它们玩耍……不亦乐乎。两人到时,她正蹲在地上给小兔子喂胡萝卜,开心地直挥手:“姐姐,凌姐姐,你们来啦!”
“裳儿知道你娘怀孕了吗?”飒凌问。云露笑道:“她知道,我跟她说娘亲肚子里有个小弟弟,她别提多兴奋了,嚷着要把小灰送给弟弟呢。”
飒凌陪着云裳玩了一会儿,突然侧过头,眼神凌厉地射向远处。云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棵枫树的树梢,“飒大夫,怎么了?”
“没什么。”飒凌摇头。
夜色渐拢,云露竭力挽留飒凌在府中吃晚饭但没有成功,飒凌还是走了。
出了锦绣山庄没多久,飒凌的脚步逐渐慢下来。瞅见地上有颗指甲盖大的石子,侧踢一脚,石子打到叶子已经落了一半的枫树上,发出极小的声响。
“你要么光明正大的进去,偷偷摸摸躲在树上算什么?”
太阳已经沉了下去,晦暗的光线中,飒凌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正是李璟风。
“世子叫你去,可是为了三皇子?”
飒凌答道:“三皇子如今被圣上冷落,世子自然想尽早找到北日国的公主,助他重获圣宠。我认识的江湖朋友多,所以召我去想想办法。李家眼线遍布天下,估计明天就叫到你了。”
和着微凉的夜风,李璟风如玉般的面容无端生出一股萧瑟的寒意,“你告诉云露了吗?”
飒凌冷笑:“我告诉她干什么?皇家纷争,何苦殃及无辜?”
皇家是非,如同一个急速运转的漩涡,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面目全非、不得好死。可毕竟是三皇子的事情,云露她会想知道吗?
……
长安城最热闹的繁华地带有一个名为“水舞间”乐坊,是达官贵人最喜欢逛的休闲娱乐场地。在那水舞间里,有一座精妙绝伦的的水上舞池;舞池内部设有重重机关,让能水花跟着音乐起舞;伴着特制的灯光和身姿妙曼的舞娘,整个舞池美轮美奂,震撼人心,给人无与伦比的视觉及听觉享受。
除此之外,水舞间里还有十二个姑娘。这十二个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嗓声如莺,唱时余音绕梁,笑时如银铃轻响,而且每个姑娘都有一门拿手技艺。
水舞间的头牌姑娘名唤天音,每月只表演一次。她表演的那一天,正是水舞间最热闹的时候,楼上座无虚席,楼下肩摩袂接,连门口外的街道上都人山人海。
据说这天音姑娘从不轻易见客,平日就待在水舞间专门为她建造的迎花楼里,抚琴读书,修身养性。若有她待见的公子哥,或老板实在无法推掉的客人,便由她在二楼的迎花阁接待。
因入秋了,迎花阁四面挂上珍珠撒帘,外罩一层薄薄的细纱。晚风吹过,那细纱便随风飞扬,在这寂寂的夜晚显得格外灵动;红线上串着的珍珠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朦胧的轻纱内,一只纤纤玉手提起一只纯色白玉壶,向小巧的玉杯里斟了半杯酒,“李公子好久没来我迎花阁了,今日来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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