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最相逢 作者:楚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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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露欣慰地笑道:“还是飒大夫了解。常人见了裳儿,都猜测她的举动有什么企图,殊不知她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根本不会有另外一层意思。”
宇文玄琅心中一动,静静地看向云裳。云裳也在看他,手里拿着那只梨,眉眼里都是笑。他自幼在王府长大,见识朝堂诡谲、人心险恶,别人一个举动、一番言语,他都必须再三思虑,窥测其中暗意。像这般心无城府、喜怒形于色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云露本打算留飒凌二人在府中用午膳,但宇文玄琅有事回宫,婉言谢绝。云露便和飒凌约好,下午晚些时候去她家拿药。
中午吃完饭,云露去找娘亲,说了妹妹被虫子咬的事。沈氏叹道:“张嬷嬷也老了……走,陪娘亲去看看裳儿。”
“娘,”云露拉住娘亲,“我已经请大夫给妹妹看过了,没什么大碍。我来这里是跟娘商量一件事。”
沈氏问道:“什么事情,你说。”
云露笑道:“如娘亲所言,张嬷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了,我想让个小丫鬟跟在张嬷嬷身后,学着照顾妹妹,也能替张嬷嬷分担分担。”
不用云露说,沈氏也早有此想法,张嬷嬷已到年纪,生老病死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能照顾云裳一辈子,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云裳不同于一般的小姐,找一个真心实意服侍她的人要困难得多。沈氏叹了一口气道:“娘亲也在琢磨着这个问题,想着把紫婵送到裳儿的院子里。”
“娘,除了房嬷嬷,就紫婵姐姐您用得最顺手了,怎么能把她送走了。”云露不同意,李嬷嬷的年纪也不小了,紫婵走了,娘亲怎么办。我想呢,把我院子里的司画送给妹妹。”
“司画?”沈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前段时间府里新进的几个丫鬟之一。
云露点头,笑道:“对,司画在我的院子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了,我都仔细观察过了。她性格稳重,不争不抢,不是那争强好胜爱出头的性子。我让司琴暗中询问过她的意见,她倒是很喜欢去那清静之地呢。”
沈氏见云露言之凿凿,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司画送到你妹妹的院子里,娘什么时候再给你物色一个伶俐的丫鬟。”
“娘,丫鬟的事我让司琴去跟牙婆说一声就行了。您帮我催催爹嘛,我今天上骑射课就用的书院的马,别人都有自己的马,就我没有。”云露嘟起嘴,一副不乐意的神态。沈氏见自己闺女委屈的模样,笑道:“今晚你爹回来,娘一定帮你说他。”
从娘亲那里出来,云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上午的骑射课,她有点累,打算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睡就是两个时辰,中间司琴叫了她两次,她睁了睁眼睛又睡着了,醒来时已到酉时末了。
还要去飒大夫那里给裳儿拿药呢!云露迅速换好衣服,简单梳了一个发髻,坐上马车就往南大街赶。
此时夜幕下垂,长安城在逐渐笼罩下来的夜色中慢慢安静下来,行人匆匆往回赶,小贩们大多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唯有西市的胡街歌坊里挂起飘扬的红灯笼,隐约传来笙箫声。
“以后走路长着眼睛点,听见没有!”
略微耳熟的声音,云露掀起帘子的一角,偷偷向外看了一眼。只见齐阳坐在高头大马上,正肆无忌惮地抽打着手里的马鞭,旁边站着一个人。天色暗,云露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那人是书院马厩里干活的那个小厮。他站在原地,任凭马鞭打在身上,也不躲闪。
太欺负人了!云露喊道:“停车。”
司琴见小姐突然喊停车,纳闷道:“小姐,飒大夫家还没到呢。”
“我下去看看。”云露提了裙子,没来得及让司琴搭脚凳,直接跳下马车。
眼看着齐阳又要挥鞭子,云露连忙把那人拉到安全地带,“你傻啊,人家打你你不知道躲吗?”
那人看了云露一眼,不说话。
齐阳认出云露,戏谑地笑道:“我说云露姑娘,在书院里练骑射还不够,要把这小子拉回家里练?”
他的话刚落音,身边几个也骑着马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围观的人则因为他的话对云露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司琴暗中拉了拉云露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云露冷笑,大声道:“齐公子,这么多百姓看着,难道有人不知你是白鹿书院的学生、齐伯侯府的嫡出长子?你当街殴打他人,真不愧妄读圣贤之书!我路见不平出手解围,你不但不领我维护你侯府颜面之情,还出言侮辱于我,不知侯府老太爷得知此事作何感想。”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他们还真不知这打人的是谁家公子哥,如今云露说穿,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原来他的齐伯侯府的大公子啊?”
“听说还在白鹿书院读书?那怎么说话如此粗鲁,无故羞辱人家姑娘?”
……
齐阳见大家指指点点的对象换成了自己,恼羞成怒,正准备扬鞭抽人,及时被同伴按住:“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然传到你家老爷子耳中,有你的好果子吃。”同伴说完,又放大声音道:“走吧,水舞间早就开始了,今天可有天音姑娘的演奏,不要错了时间。”
齐阳冷哼一声,瞪了云露一眼:“本少爷今天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走。”
闹事的走了,围观的人也纷纷离去。云露拉开和那人的距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那人摇了摇头,依旧不说话。他的衣衫被被抽得破破烂烂,皮肤上血红的鞭痕赫然可见。她叹了一口气道:“他打你,你为什么不躲呢?鞭子打在你身上,你不疼吗?”
鉴于那人一直沉默不语,云露也没想得到回答。但那人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我娘在他府上做工。”
原来如此,如果他反抗,那他娘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云露正暗自叹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娘和齐伯侯府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
工人做工是要签契约的,若签活契,那规定的时间结束后你依然是自由身;若签死契,那就相当于你卖身到人家府上,死活都由主子说了算。
“我娘还没有签契约,侯府的官家说先让我娘干半个月,然后再决定雇不雇我娘。”
这下就更明白了,他怕自己的娘亲丢了饭碗,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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