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目送乔意玹进了屋才转身离去。
她竟全程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可见平时受到的教训很多。
神殿周围有好几处平房,皆是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看设施齐全,应有尽有。而乔意玹一行接下来要住的地方就是离神殿最近的一所房子。
进门后,岑澈收拾行李,岑溪则去外面拿了两把手枪进来。
看到枪的一刹那,乔意玹双手忍不住抖了下。
这里危险到需要随身带枪吗?
岑溪将一把枪扔给岑澈,另一把拿在手里转着玩。
枪转着转着,突然被岑溪握住,并把枪口对准了乔意玹的肩胛骨!
乔意玹心抖蹦到了嗓子眼,大哥不要这么吓人好吧?
“小乔,你刚刚跟祁羽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意思?当我们不存在吗?”
“我没有眉来眼去啊。”
“那他望着你笑?”不只是一见面就冲她笑,后来眼珠子都快粘她身上了。
乔意玹吞了吞唾沫,努力叫自己淡定。
“那是他有病,关我什么事?”
“哈哈哈。”
岑溪觉得这个回答还不错,笑着收起了枪。如果乔意玹懂一点枪的用法,就会发现手枪的保险装置并没有拉下来,这会儿根本没法开枪。
可是她不懂,被吓了个结实。
“记住了,接下来没有我和岑澈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栋房子。”
“嗯。”
这里太过陌生,她对出去溜达什么的也没兴趣。
“另外,族长可能还会单独找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知道。”
岑澈听到这儿,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服,搂过乔意玹的腰。“真的知道吗?那刚刚她问你我们什么关系,你怎么支支吾吾的。”
“我……我一时没想好怎么去表达。”
“是没想好怎么表达?还是不想承认?”
腰上的手渐渐收紧,捏得乔意玹有些难受。
“她突然问我,我又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好了,不用解释,你下次知道怎么回答就行。”
呼,乔意玹松了一口气,她这会儿只能编出一些很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来。
虽然岑澈就这个问题放过了她,但岑溪没有。他将乔意玹拉到书房,逼着她将正确答案抄写了一百遍。
抄写这惩罚,从形式到内容都很羞耻。
自从小学毕业,她就再也没做过将某某句子抄写一百遍的事。
内容为:我和岑溪、岑澈是夫妻。
每写一句,她都想按断笔头。
岑溪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洗脑大师!
到了这儿以后,岑溪和岑澈似乎变得比较忙,时常出门不知道忙什么,但从他们的聊天中,乔意玹得知多数事情都是与族长或神殿使者有关。
两天后,族长果然派人来请乔意玹,二人将她护送到了神殿外便止步。
“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乔意玹看了一眼岑溪的眼神,总觉带有警告的意味。
会客室内,老太太依旧在喝茶,还给乔意玹倒了一杯,这举动叫她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不喜欢这种茶,我这儿还有好几种,你可以选。”
她连声道都行,自己对茶没有研究。
“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过,按理说,我一般不会过问族人们如何择偶,可分区领导人是未来的族长人选,因此,我有责任了解更多。”
原来他们可能会是下一任族长,乔意玹捧着茶杯抠了抠,下意识希望他们当不上。
想起岑溪的警告,以及自己悬在心间的愿望,乔意玹试探地问道:“关于我,您了解多少?”
“无非一些生于何地,长于何地,家庭情况,身高体重,过往病史……基本就这些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在现任族长面前就是透明的。
“那,您知道我是怎么和他们在一起的吗?”
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乔意玹瞬间领悟过来,看来这位族长并不知道那段她被绑架又被强迫的事。
她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是又觉得莽撞,她说不准会和周医生一样对自己的情况视而不见。
正踌躇着,老太太又开口道:“你和祁羽有情人关系吗?”
“没有。”乔意玹答得很快。
“但我看那小子很关注你啊。”
“加上来神殿这趟,我其实只见过他两次。”
老太太缓慢地品起茶来,想起了一百多年前的往事,当时有个姑娘也是非隔绝者,引得好几个族人为之大打出手,最后还闹出了人命,而那位姑娘也因为受不了各种连环刺激发了疯。
她放下茶杯,看着乔意玹。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分区领导人或者未来的族长找一个人类做配偶,无论他是不是非隔绝者。”
理由很简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作为族群核心圈层的人,他们必须要保证最根本的利益不被人类社会所动摇。
“所以你希望我能够离开他们吗?”
乔意玹眼里掩藏不住的期待叫老人家有些意外,看来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仍旧有限。
“看样子,你似乎很想离开他们?”
“我想,可是我能力有限,做不到。”
老太太笑了,这小姑娘在打什么算盘,她已经完全能猜到,遗憾的是,她接下来会让这小姑娘失望了。
神殿外的岑澈和岑溪开始猜测里面的情况。
岑溪虽然警告过乔意玹,但是他觉得面对族长这么大一根救命稻草,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想让族长掺和进来,可惜族长只会优先考虑eidorado的利益,抹杀一个人类很容易,但是同时得罪三个分区领导人是件麻烦事。”
此刻不得不承认,祁羽的横插一杠,反倒给他们留住小乔增加了筹码。
岑澈笑着点头,无论小乔在里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其实都影响不了最终结果。
乔意玹失魂落魄地走出会客室,老太太那句话言犹在耳。
“直说吧,出于利益考量,我不会帮你,但你也别放弃希望,毕竟世界上的事,谁说得准呢。”
其他人可以出手帮她,但是作为族长的她不行,也不该对族人的家务事掺和太多。
快走到出口时,乔意玹开始深呼吸,她要收起自己这副难过的表情,如果被岑溪看出来又得追问。
乔意玹很快就想通了,无论是周医生还是这位族长或者其他人,终归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就算是一个物种也有各自的利益选择,没有道理他们必须得救她。
回去之后,岑溪和岑澈都没有问族长和她说了什么,她猜,族长不会帮她这事早就在他们意料之中,所以她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
夜里,外面下起了大雨,天空像带着急于发泄的愤怒,一场瓢泼大雨哗啦啦下起来,把树枝都冲断。
雨声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令人难以安睡。
乔意玹并不算很害怕打雷的人,但兴许由于异国他乡的缘故,那雷声竟叫她十分害怕起来。
旁边的岑澈看她耸着肩膀,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别怕,打雷而已。”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这声“别怕”中找到了安全感。
这里正处雨季,雨总是来得急,停得也快,雨停后就是烈日暴晒。
翌日烈日当空时,森林里传来几声枪响,乔意玹以为是什么爆炸了,立即站到窗口张望。
祁羽忽然出现在窗前,把她愣在原地。
“那是我找人开的枪,假装我在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