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很快的,这出云楼里就热闹起来了,这招标大会采用的方式先以各项成本相加得来的底价,这每一个运输的权利呢是先由这一层、二层、以及三层的买主分别出价,再以这第一轮的价钱作为第二轮的底价进行二次喊价,价高者得之。
先由那位官员介绍了这下午进行招标的运输权,丝绸的商路分为了九条,又根据运输的丝绸不同、到达的地点不同则成本和关税不同而定了不同的底价,依照江南织造所的情况,本次丝绸的招标增加四条路线是关于米酒的招标。
大概说明了上述情况后,那官员就开始说明这个季度江南织造所丝绸产量和质量的情况了。
“本季度丝绸质量最优为真丝香云纱产量为五万匹,接着是质量上佳的妆花缎、天鹅绒、以及桑波缎各三十万匹,其余则是常见的丝绸款式有素绉缎、双宫锦、烂花乔其、提花缎、暗花罗、本色花库锦等各五十万匹。米酒有八十万坛。”负责丝绸的官员一板一眼的念着手上的单子,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那些衙役依次展示不同的商品。
那些衙役分次的展示这先前抱进来的那些匹丝绸锦缎,展开了一匹真丝香云纱,举来油灯,在一束强光线的照射下,那香云纱仿佛能够呼吸一般,手轻轻一抖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沈媛看到这倒是了然的,这宫里的女人到底是对这布匹服饰注视的多一些,自然而然也就了解的多一些,这真丝香云纱确实是不错的料子,夏日穿起来是极为舒爽的,可惜这种料子颜色向来偏深,她就有一匹深红色的,不好做衣裳只能暂且让碧枕收了起来。
这衙役展示的这布匹,也是颜色偏深的绿,看起来也是不错的,只是跟贡品还是有着差距,但作为那其他的丝绸锦缎,这真丝香云纱确实算是精品了。
随后那些布匹的展示,沈媛都看的津津有味的,心里暗暗点评着不同的布匹,倒也是看的心悦极了。
“不是只招标丝绸,怎么还有米酒?”路南城问胖商人道。
“米酒啊,这些都是小物件,而且产出是不定的,所以不会特意为它们弄个时间来招标,都是和这些量大的丝绸啊茶叶啊一起的。”
几人聊着瞅着,很快那些丝绸还有米酒都展示了一遍,这第一轮的招标就要开始了。
却说这南疆,雷云自从接到昭华帝的密信以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付诸行动,不过很快的随着边境有一小队人马来犯境,带了护卫队将其清除以后,就乘机让石晓准备了一些酒菜,说是要犒劳犒劳各位亲卫和副官们。
这下可是都准备齐全了,雷云和众人推杯就盏了几番,早早就找了借口退去了。
将军一走,这手底下的人难得有放松的机会,自然是喝的热火朝天的,而手下的那位品级最高的副官,确是越喝越来劲,嘴里也说出了一些不敬的话来。
这出云楼此时可谓是竞价的尤为激烈,这第一条丝绸运输的线路上是比较常见的双宫锦十万匹、十万匹的提花缎还有一万匹的真丝香云纱,这来往的关税再加上这批货物的成本价钱,这第一条线路的底价是三百万两。
第一轮的竞价也自然是从一层先开始的,这一圈价钱喊了下来,因着一层的抬手加价即是加十万两,这样倒是有了三百六十万两。
到了二层,二层和三层叫价皆是靠侍从在一旁帮忙摇座位相对应的那个铃铛来进行竞价的,这一下铃铛就是加二十万,三层则是加三十万两,这对在一旁摇铃铛的侍从,和站在大堂里眼神来回扫视,耳朵不断挺响的那个记录人都是极大的考验。
所以上了一层楼,这价格算是翻了起来,竞价也要激烈许多了。
很快的这二层一圈下来,这三百六十万就变成了五百万,这让坐在下边的沈媛等人都有些惊讶,对此那个胖商人倒是神色自若。
给几人解释一番,说这条线路里加了那上品的真丝香云纱,自然是要吸引人一些,这价格这般,其实浮动还不算太大的了,若是碰到那种激烈的场合,可是要比这个高上更多,到时会因多方相互争夺,而导致会场一度会有失控的危险。
“这是因为这线上有那个上品丝绸啊,难怪刚刚老哥你也按捺不住的抬手喊了价。”路南城发表了一下心中的感慨。
“不过,这位大哥看起来也是参加了不少次这江南织造所的招标会了,怎么却还是坐在一楼呢?”说到这竞标,路南城倒是想起了另外一番事,这胖商人似乎懂得不少,怎么却坐在这大堂,倒是有几分令人揣摩不已。
“唉,这事啊,我曾经又何尝不是坐在那二层呢,只是这后面生意出了问题,财力跟不上又和这官府有些不愉快,如今我能进到这大堂都已经是要烧高香了。”胖商人说到这里眼里透着几分凄凉,很是心酸。
听着胖商人的语气不是很好,几人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毕竟这揭人伤疤的事情,做起来总是要诟病一些的。
也就继续的观察着这竞标的进程,很快的这三层的价格也出来了,似乎这船货还不能引起三层的过多的注意,这价钱倒是没怎么再多涨了,只是从方才的五百万两变成了五百九十万两。
不过这样的一个数字,说起来也是足够让人咂舌的,这主持的官员也不停歇,很是顺畅的就进入了这第二轮的叫价,这一层此时倒是没甚么动静了,想来这价格还是超了不少人的预算的。
只剩下那二层和三层的人在竞价,只是这价格如今毕竟是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了,很快的就以六百五十万成交,得到竞标的是二层的一个商人。
只是一个短暂的停歇,很快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运输路线的竞标,这会场持续的升温着。
一个下午下来,几人也算是饱了眼福,只是那胖商人当初说的是来竞标丝绸,最后竟然是得了一条米酒的运输路线,倒是让人有些略微的诧异。
几人也算是投缘,那胖商人就约着他们一同去汇鲜楼一同庆祝一下他得以竞标成功,想来也算是此人为他们多多解释了不少的东西,也就欣然的同意前往了。
在席间,那胖商人好似欢喜不已,拉着路南城说了许久,可越说却掉下了眼泪来,好像有说不出的抑郁,追问之下他又不肯多言,也就不好多说,只和他伙计好好说要让他休息一下,明日再行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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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外面的月色正浓,南疆大军驻扎靠里的一个营帐里灯火正明,里边的人们喝的热火朝天,那品级最高的副将大碗大碗的喝着烈酒,嘴里跟身边的几人唠叨着说个不停。
“要我说啊,咱们将军能力强是强,可怎么也不能越过规矩不是?”那个喝醉的孙副将发着牢骚,很是不满。
“怎么?咱们将军有什么是越矩了?”身边的几个级别低的小兵附和着,也是有些醉醺。
“可不是,你看看这有自己私自的护卫队的有哪个军队,这镇南将军倒是好,有了护卫队不说,规模都快赶上御林军了,这敢跟圣上对着干的还能有谁?”那个副将一一细数着雷云的过错。“我真怕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乱子,咱们呐也命不久矣……”那悲叹的样子,好像真的却有其事一般。
一边的人,毕竟是都喝了酒,对这种时而的牢骚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听听就过了,那边一个向来跟孙副将过不去的人倒是巴不得听到这样的对话,心中暗喜,面带冷笑,把孙林说的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准备学给雷云听。
雷云此刻正在南疆的镇南将军府里,喝着解酒茶,心里想着若是这孙林不成,就多来几次罢了,总是能引起人的注意的。
不想,第二日这雷云从操练场回到大帐准备听手下的副将进行每三日一次的例行汇报,听着听着却有人突然站了出来,呈了一个折子,告了孙林的状,这般作为的自然就是昨儿个夜里那个暗暗记下字句的副将了。
只是这大将军一言不发的看了那折子倒是出乎意料的没发什么火,凌厉的目光扫了扫底下的众人,又直直的盯着看了孙林许久,后来众人散会离去,还独留了孙林一个。
这让那个告状的副将有些暗喜,恐怕这孙林以后是要失宠了,哼,这种人就不应该站着那第一副将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背地里想要暗暗对付将军的人罢了,说不准哪天就会叛变,不若早早让将军看清他才好。
殊不知这雷云心里正高兴的紧,他和路南城本就计划让他的心腹想办法混入杨家的阵营,几番谋划下来,就设计了这样一出。
这种酒后的言论虽然有时做不得真,却也能让一个上位者对其失去信任,这样再由其暗中接触杨家,和杨家搭上线,如今圣上多是只能用明面对付杨家,这样一来也好在暗里边埋个人,好掌握杨家的一些个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