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逐渐变得明了起来。
“你不知道的是,杨戬他从前在心中对你有多敬重。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与你作对的想法,玉帝老儿,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孙悟空这话并不是一个问题,而仅仅是一句遗憾的追思。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早已经固执到了极点。
而玉帝这时候怒极反而脸色平淡,他若有所思道:“说起来,这件事知道的人恐怕不多,那太上老君想来不会与你多说,可偌大一个仙界,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况且,那杨戬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孙悟空,看来你们的情报来源,似乎是那个世界埃”
“我与杨戬从哪儿知道背后隐秘并不重要,而且你明知道我不会说的。我们谈谈眼下吧,你突然造访,找上星……找上何墨是所图何事?”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孙悟空已经站在了何墨身前,抵挡住了玉帝的目光,而何墨也发觉一个小小的卷轴滑落在他手心里,这事儿玉帝并没看到。
玉帝似乎慈祥地笑了笑,说道:“来看看他而已,何必大惊小怪。何墨对仙界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关键所在,既然你看护着他,那我也不必多过问了,就此告辞。”
“慢走不送1孙悟空也没多客气。
事实上,何墨能察觉到,孙悟空表面风轻云淡,其实他脊背上的毛发已经都微微竖起,他身上的肌肉已经处于最积极应对的状态,稍有异动,他就会瞬息行动起来。
玉帝隔着不太高大的孙悟空,对何墨说道:“玄阴城不错,我很满意。过些日子来北部仙界看看吧,太上老君那里,你需要跟他做些沟通。”
这位天庭至尊的身影已经消散在空气中,但那声音还在。
孙悟空抬头看向天花板,他的视线似乎已经穿透而去,看到了深邃的太空中一个不断远离的身影。
于是,孙悟空松了一口气,何墨刚要与他搭话,却看见这一口气之后,孙悟空竟然如临大敌,他猛然掏出金箍棒,朝天一个抵挡。
嗡!
沉闷的噪声让何墨头痛欲裂,在这个瞬间,一道冲击波自孙悟空手中的铁棒扩散开去,紫青书院之内,玻璃碎落无数,更有些身体素质不太好的,已经是七窍流血,眼看是难活了!
那瞬间,紫青书院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的绵羊,有些余力的仙人当即不敢藏私,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来护佑那些相对弱小者。
各色光罩升起,笼罩了紫青书院大大小小的错落有致的教室。
碧空之上,悠悠然传来一句:“猴头,你又进一步埃”
这话意有所指,明面上只是某个大人物与孙悟空过了一招,然后给出的评判,但只有孙悟空本人,还有在他身后,稍有些明悟的何墨知道,那意思是说,孙悟空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好处。
此时,孙悟空银牙咬得欲碎,他脚下那坚硬的仙石地面也处处蛛网般龟裂开来,明显是吃力到了几点。
谁能想到,玉帝既走,会使出如此狠辣一招。
何墨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孙先生,难道说,你真的和虚界有些联系?”
“嘶——”孙悟空龇牙咧嘴,终于收回因为巨大压力虽然没有折断,但发烫到极点的金箍棒,他才扭头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玉帝的暗示很明显了埃”何墨只好诚实说道。
仙界如果只有太上老君几个与玉帝相熟的人知道当年的秘辛,加之他们之间与孙悟空的关系,断然是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天性叛逆的孙悟空的,那么孙悟空唯一能得知消息的所在,就只有那虚无缥缈的虚界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向这间教室靠拢过来,孙悟空摆摆手道:“算了,回头再和你说,这事儿止于你我,不要和别人提及。”
清越剑鸣传来,紫霞直接轰破半边墙壁,尘土四起里,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似的大声喊道:“你没事吧?1
“本来没有,差点被你给弄出事情来,你是想埋了我吗。咳咳。”孙悟空拖着被先前玉帝隔空一击波及到的何墨走出这片尘埃。
而紫霞看到两人还算完好,当时舒了口气:“我这不是担心有什么结界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于那先前震撼人心的玉帝评语,她止口不提。
孙悟空朝紫霞点过头之后,他将何墨放在空地上,开始用仙元调理两人伤势,并且他还对紫霞说道:“别管我们了,先去看看他们的伤势,咱这紫青书院之中,可还有许多小仙人,甚至还有凡人呐。”
何墨也是跟着心中一紧,是了,宁素素他们几个,此时应该也在教室之中呆着,以他如今这般境界修为,都受了不轻的伤,那些人的境况……
于是何墨也不顾自己还有些气血不畅,他立刻起身招呼紫霞:“走,赶紧救人去1
也多亏了紫青书院当初的优越设计——小金星从凡间带来的建筑工程师硬是按照十级地震的程度,设计修建的新教室与宿舍,所以大多数建筑都没有倒塌,除了首当其冲的孙悟空当时呆着的那间。
人多力量大,此刻,从玄阴城里临近的复兴大道新区赶来的玄阴城妖族居民,也纷纷加入到了拯救紫青书院伤患的救援中来。
没有花多长时间,所有人伤痛病号都被清理出来,并且得到了至少一对一的看护。
然而,即便是救援很及时,并且仙界的医术也都很厉害,可还是有三名本来就年老体衰的老人离世了。
那是这段日子里,两名自愿来紫青书院讲课的凡间教授,还有一名是来访友的老仙(月老悲伤的说不出来话。)
人群窃窃私语,他们都在愤怒指责当时空中那个声音,不时还有难以入耳的脏话传来。
能听过并且认出玉帝声线的,毕竟是仙界之中的少数人,也怪不得这些玄阴城的居民不识泰山。
但能听出来的,又何尝不是满腹怨言,只不过他们不敢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