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年头,大家出门在外,就怕碰见碰瓷的,不过由于少年并不是什么颤巍巍的老人,所以周围的人只是稍微迟疑,便围了过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一直都存在这些闲人心中。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有后来者问道。
而就有看明白全程的一名戴着口罩的中年市侩女子,绘声绘色讲起来她先前看到的事儿。
“……哎,这孩子想来也是可怜,兴许是发现自己被偷了,一下子没挺住。”
“那他?现在是如何?”
也有懂些医学常识的过路人俯下身子,简单做了检查,他挥挥手朝身旁的人说道:“嗨,不用打急救电话,他呀马上就能行过来。”
说着他既是掐人中,又是顺着少年胸口顺气,不多时,那昏厥过去的穷酸少年就醒了过来。
这一醒,先前压抑了半天的哭声可算是捱不住了,周围又是这么多人围观,这小子哭的那就一个羞恼,那叫一个悲惨。
何墨与东离忧本来想着就此离开算了,末了,东离忧心一软小声对何墨说道:“要不,咱送他一个老君丹得了,怪可怜的。”
何墨表示对此没什么意见,他拍拍那少年肩膀说道:“行了,我带你去报案吧,说不定能抓住贼呢。”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人知道少年应该是没事了,就准备散开,同时也有几人小声说道:“抓住贼?区区几千块,那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可少年却将信将疑,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当即擦擦眼泪,要跟着何墨离开。
三人七拐八拐,走到了大街一处拐角之后,何墨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要买那么贵的药做什么呢?”
“吴彤,我是附近中学的高一学生,我听说那老君丹是真的能治很多病的好药,所以才打零工攒了很久很久的钱,可现在,现在都没了。”
嗯,果然不出所料,何墨与东离忧对视一眼。
这时候少年发现几人走的路线不对,他怀疑道:“诶,大哥,派出所在那边,为什么要朝这边走啊?”
何墨左右查看,发现已经离开了人群的注视,他从随身的药瓶中取出来了一粒老君丹,然后交给了这个吴彤。
“行了,见你有缘分,这药送你吧。”
可吴彤却并没领情,他推开何墨的手掌说道:“我都这么惨了,您可别捉弄我了行么,这哪里是什么药,我还是自己去报案吧。”
猝不及防之下,何墨手中的丹药险些掉落在地上,他怔住,不解地看了眼吴彤,过了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嘿,你个小子啊,没见过老君丹吗?这可比你要买的药好多了!”
“大哥能不能别闹了,你刚刚才都还在那排队买老君丹的稀释药呢,现在就直接拿出真正的老君丹?谁信啊,你买的起吗,再说就算是真的,那我更不能要了,我还不了你的。”
敢情人家是压根不相信何墨手中的是真品,这也难怪,毕竟少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老君丹的模样,这老君丹其实往常根本就不会流通到普通人能够接触的市场里。
说话间,少年已经急匆匆要过马路,抓紧时间去派出所报案了。
东离忧在一片扑哧笑出声:“老师,这可真说得上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对牛弹琴呐,咱总不能硬塞给他吧?”
“算了,看我的。”
东离忧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旋风似的后发先至,转眼间就追上了那个吴彤。
然后在吴彤吃惊于怎么会有人速度这么快的情绪里,摘掉了鸭舌帽和墨镜口罩。
吴彤的嘴巴大长成o形,差点在大街上就呼喊出来。
何墨这时候才紧赶慢赶来到两人身边。
就听见吴彤几乎是颤抖着手指身边东离忧:“你、你你你,竟然是你?我见到真人了!”
什么情况?
何墨有点不明故里。
然后他就听东离忧简单一笑,露出柔和的目光说道:“嗯,我是东离忧。”
吴彤几乎要疯狂了,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对对方说道:“我听过你的歌儿,那首我欲无仙可真好听,你就是我的偶像啊,东离忧!”
这也行?难道东离忧现在都这么火爆了么。
就在何墨讶异的当口,东离忧将那个老君丹递给吴彤说道:“现在相信我们没有骗你吧,拿着药赶紧回家去吧,还有,别把看到我的事儿说出去奥。”
“好嘞好嘞!啊真的像是做梦一样!”
吴彤开始语无伦次,他知道那真是正品老君丹之后,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要拿到手,可是又碍于面子还有心理那个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正在做激烈的挣扎。
何墨瞧见这模样,觉得挺有趣的。
最好好说歹说之下,吴彤邀请何墨与东离忧到他家里作客,他无论如何也要请顿饭表示一下。
到底是年轻人,他还不知道就算在如何表示,能到东离忧这种身份的,会在意那一顿饭吗,光是耽误的这一阵功夫,就已经是吴彤出不起的价格了。
不过东离忧却没有拒绝这件事,他与何墨跟在吴彤身后去他家的路上,小声与何墨说道:“其实老师,我挺想看看普通凡人的家庭里面,都是怎么相处的,来到凡间我几乎没有观察过这样的事情,在仙界呢,我家里这些年又空空荡荡的,除了几个老仆人,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什么亲人。”
何墨很想问问东离忧的家人除了东华帝君是确定消失在虚界中,还有其他人都去了哪里,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直指人心深处的问题。
就在三人进入燕京很远的地方,一处平平无奇的廉租区时,他们没有注意到,燕京的天空之中,翠绿已经变成了浓绿,而且,好像天上那些带着颜色的云朵,与地面更近了一步。
远在几十公里之外,悄然间已经有全副武装的生化部队接近燕京,准备卫戍这个国家的首府。
而全盟的新的秘密基地,竟然选在了高耸的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脉的一处平缓地带。
赵乾昌与一些老朋友紧急到了那处,他们正摊开形势图严密讨论着一切后手。
没有硝烟的战争早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