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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秋四罩
    全身的血液在听到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开始了倒流。被碰到的耳尖,开始发疼。他的气息吹进你的耳里,荡遍全身,立起了一身汗毛。
    你没有动作,娄崈望帮你动作。你轻轻笑着,将你调转了身。他握着你的肩膀,抵着你的额头,“见到我很高兴?高兴得都傻了?”
    你的全身都在发抖,你说不出话。他很满意,他用手,曲起一根手指,在你的脸蛋上滑动,“不好好吃饭,都瘦了那么多。”
    “要不是我后来给你安排了管家,你指不定多瘦。”
    你瞪大了眼睛,一切断点都连了起来,你呼吸变得困难,你瞪大眼睛,你的心脏噗通直跳,你看着他,眼睛都开始模糊,“莲姐,是你的人?”
    他笑着,刮了一下你的鼻尖,“真是聪明的孩子。”
    “那盼盼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那个小孩?”娄崈望思索了一下,想到什么,恶趣味地笑了,“那个小孩,咱们就不要了。我和娃娃再生一个。”
    他没有否认!孩子在他手上!
    你的心弦断了,所有的理智在一刻土崩瓦解,你反手揪住了他的衬衫,你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恶狠狠地质问他:“你把她怎么样了?你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你快把她还给我!”
    “把她怎么样了?”娄崈望轻而易举地就将你的手从她的衬衫上拿下,抓在了手里,打量着。打量了一会,他看着你,轻蔑地笑了,“如果我说我把她杀了,你会怎么样?”
    你瞪大了眼睛,泪水漫上了瞳孔,你猛烈地挣扎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这么激动?”他好像很困扰,眉头都皱起来了,“为了她,你居然连我都想要杀了?他这么重要?这么值得吗?还是说,因为谁,所以她值得呢?那么,他是谁呢?”
    听他的话你一点都听不进去,你猛烈地挣扎着,她看你不回答,松开了抓住你的手。你抓住机会,往门口冲去。哪知,在玄关的阴影处,一个人突然出现,将你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你猛地挣扎,抱住你的手力气很大,还在发着抖。你被压在他的胸膛里,你动弹不得。
    你还在试着挣脱,却因为娄崈望的话,你顿住了。
    娄崈望向你们走近,他的笑意明晃晃的。他说:“祺汕,做的不错。”
    陈祺汕。
    你缓缓抬头,你看着他。他变了好多,成熟了很多。和你当时的那记忆中美丽又阴狠的脸,有了高度重合。
    他也在看着你。和当时的表情不同,当时他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在看垃圾,那么不屑一顾,那么轻描淡写。现在不一样。他褐色的眼睛,倒映着灯光,倒映着你的脸。
    在他的眼里,你觉得你好像置身冰潭。你看着他这样的脸,奇异地冷静了。你不挣扎了,你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着他,“陈祺汕。你不想让我幸福吗?”
    他抿了抿嘴,眼睛里还只有你,“我也能给你幸福。”
    “如果我说,你现在不让我离开,我会死呢?”
    “我会保护你的,我有能力。”
    你听到他的回答,你笑了,你笑得很用力,笑到咳嗽,笑到呛到自己。你咳嗽着,眼泪都落了,你悲伤地看着他,你在求他,“真的。我没有开玩笑。回去的话,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不去救她,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你的眼睛已经被哀伤模糊了,可是他冷漠的脸却那么清晰,你的心凉了半截,“求你。看在我和你那么久的情分上。”
    他闭上了眼睛,冷漠地拒绝了你。你还想说什么,然你手臂一痛,一转过头,一根针筒扎到了你的手臂上。在最后意识模糊之前,你转过头,看着陈祺汕。你居然笑了。你隐隐约约地听到,陈祺汕在对你道歉。
    他说,“抱歉。”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装潢,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绝望。
    你躺在床上,心情意外的平静。
    期间,有佣人来伺候你,你一动不动,你没有反应,你睁着眼睛,做死人。
    “冷不冷?”
    你不说话。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你不说话。
    娄崈望叹了一口气,将你抱在了怀里。
    “怎么不说话了呢?是药效还没过吗?”
    “放我走。”你终于说话了。你的眼睛虚虚地看着远方,你没有聚焦,娄崈望将你抱紧了,用脸蛋摩擦着你的头发。“你想都不要想。”
    “那就放了她。”
    “谁?那个孩子?”娄崈望挑起了你的下巴,逼你与他直视,“为什么那么在意她?那个孩子是谁的?”
    你看着他阴冷的表情,你忽然笑了,你只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恶劣地看着他,“反正是谁的,也不是你的。”
    娄崈望的表情忽然就变得阴狠了,他的眼睛里似乎燃着黑色的火,他的表情就像一根绳索,将你的脖子勒得紧紧的。“是那个姓陈的小崽子的?”
    你咧着嘴笑,“你猜啊,你接着猜啊。是谁的都不是你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高不高兴?她不是你的!”
    “你背叛我?”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你甚至能看到他额角跳着舞的青筋,“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的。”他的表情恶狠狠地,薄唇紧绷,像是被激怒的狼,你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会不会露出尖利的狼牙,凶狠地咬上你的脖颈,咬断你的气管,让你血溅三尺,横尸当场。
    你怕,但是你绝不愿意妥协,你强笑着,“孩子是我的。”
    “不说是吧?”娄崈望收起了愤怒,居然笑了。他将你重重地摔到被子里,站起身,整理自己弄皱的衣服。“你可以不说。我可以自己去找。等我找到了,我就让他们父女俩在阴间团聚。”
    他摔门走了。你趴在被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闻着鼻尖熟悉的味道,你全身无力。你不知道“你”在哪。你想救“你”。可是现在,你除了埋在被子里默默流泪,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