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临近春节,其实有不少佳偶会来店里定做礼裙,店员小吴已经忙碌习惯了,一上午到店里就不停地接待,嘴皮子没停过,几乎快要冒烟。
好不容易得个空闲,刚把保温杯满上,老板就偷偷走到她身后,幽灵一样地在她耳边招魂:“销冠,求求你帮帮忙吧……”
小吴一听,就知道有胡搅蛮缠的客人,同事搞不定。
但销冠之所以是销冠,就是有自己的底气,她不紧不慢地润了嗓子:“我真的很累了,这单送给别人不行吗?”
“不行,里面的人,我们惹不起。”老板神神秘秘地将她拉到角落,压低声音,“是周家的大小姐啊,你不伺候她,明天这店就开不下去了,咱们还是租的人家的地皮和楼呢。”
“啊,大小姐结婚了?没看到新闻呀。”小吴一愣。
说起来,她年轻那会儿还当过周子游的梦女,新闻媒体拍的氛围感照片被印成小卡,还能炒到好几百一张。后来步入了社会,发现走哪都被资本家压榨,就再也爱不起来了。
时过境迁,昔日的白月光居然要结婚了?
心里泛起涟漪,是一种复杂的感觉,仔细品味的话,大概是“喜欢的长发t居然是直女”这样的心情。
老板摇摇头:“不是她,是和她一起来的另一个女生,听称呼,应当是她未来嫂子。大小姐应该挺喜欢她的,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可亲密了,就是语气怪怪的……”
“这样子……”小吴的心里先是一松,然后琢磨了下不太对。
这种隐隐的不和谐,一直在她内心盘旋。
直到走进vip室,小吴才猛然意识到问题在哪里,等一下,不是哥哥和嫂子订婚吗?
哥哥呢?怎么是小姑子陪着来的?
不仅陪着来,还喧宾夺主,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连茶几上温热的红茶都能被她挑剔出花来,一会儿茶不浓,一会儿汤不亮。
而她的那个嫂子,甚至还没换上过一次礼裙,仅仅只是拿在手里,周子游就抬抬眼皮,不厌其烦地否决:“难看,下一件。”
愈遥摸了下布料,觉得挺好的,裙身上绣了蝴蝶和紫罗兰,很有韵味。
她没理会周子游,点了点,对着小吴说:“先试试,麻烦帮我拿到试衣间。”
“啪!”杂志被重重摔打在桌面上,周子游提高音量,“我说不好看,你听不见?”
小吴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毕恭毕敬地将礼裙取下来,绞尽脑汁地想着缺点:“小姐,您的气质其实更适合月白色呀,靛蓝色呀这样素雅的颜色,这条确实有点少女,更适合和小姐妹一起喝下午茶~”
道理愈遥懂,但就是想反着来:“试。”
小吴冷汗都快滴下来了,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老板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她们关系好的,也是,不这么说自己怎么敢进来,绝对赔掉一天工资也要当场请假跑路。
周子游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走向愈遥,她今天刚陪别的老板骑完马回来,马术靴也没来得及换,衬得腿又长又直。
小吴被美色晃了一下,没注意她要去哪里,等目光恋恋不舍地从腿上移开,不禁吓了一跳。
周子游从背后紧紧抱住愈遥,不顾她的激烈挣扎,嘴唇落在耳边、颈间,无所谓别人会看见,伸手扯过那条礼裙,一边亲一边带着愈遥往试衣间走,声音哑哑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这么想试啊,那我亲手给你换啊……嫂子?”
小吴木然地原地转身,机械地离开vip室,将门妥帖地关好。
老板和别的同事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搞定了吗?”
小吴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忘掉脑内的记忆,一个完美的销售,最重要的是大脑光滑,不留任何秘密。
“周小姐想自己挑,谁都别进去打扰,除非她们自己叫人。”
……
褚莱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她被沉雨派来和周家和解,因为沉家公子沉寰的回归,沉誉杰心情大好,多少听得进去沉雨的建议。
和周家将解除婚约的事情谈妥后,沉雨顺竿子往上爬,顺嘴说了句,自己这边有个正在上学的小朋友在放寒假,可以来陪少夫人玩。
愈遥的不在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绍秋做了主,叫人接了褚莱过来。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遭,褚莱坐在沙发上,又是新奇又是紧张,还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去找少夫人,却给自己拉来了周子游的公寓。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滴”声后,大门被打开,褚莱循声望去,先是只看到了一个人,而后那个人的身影露出一半,在她肩膀上还扶着另一个人。
周子游失去清醒,哼哼唧唧地挂在愈遥的肩膀上,头发凌乱,遮挡住耳朵,但遮挡不住高挺的鼻梁。
她那双眼睛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似梦似幻,一进门就不安分地脱离愈遥的搀扶,跑到对面要去拦住愈遥的步伐,却因为大脑昏沉,直接跌坐在地上,一派发懵的模样。
“你给我演什么,”愈遥蹲下身,和地上的周子游平齐视线,“我是堵住了你蒸发酒精的脑仁了吗,一来你就醉了。”
地上的周子游,手后撑着,衬衫领子被她扯得很开,露出透着粉白的胸前皮肤,她喉咙动了动,头低着,嘴唇是笑的弧度。
“那你也没有不管我啊,嫂子……?”
她这些天总是这样,一天下来只有一句话不带刺,偏偏那句话里还藏了软刀子。
愈遥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哥的东西,你都要抢?”
周子游脸上的笑迅速收了起来,魅惑人心的美人鱼,收起了粉红泡泡,就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海妖。
她一把抓住愈遥胸口的衣服,拉扯到自己跟前,睫毛轻颤,咬住了愈遥的下唇,在牙齿间厮磨,手按在愈遥的背上,暧昧地将她的身体往下压,和自己紧紧贴住,嘤咛一声。
“他的东西我要抢,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但你不是他的呀……我不是抢,是…夺回……”
她们俩都没注意到屋内有别人,保姆几次要开口都插不进话,眼看场面马上变得不可收拾了,赶紧故意将吸尘器打开,若无其事地吸地。
褚莱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无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