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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政客
    湖灯星系所有星球都植被茂密,奇葩环境数不胜数,是最适合医药发展的地方。作为中央湖灯星周围的几个无名附属星,安全又实用,是与联邦各大星系的重要外交手段——收留各星系伤病患者的基/地之一。对于无数的医疗家族而言,是绝佳的研究发展地点。
    作为星系营养液研发业的几大主导世家之一,尧家就选择了其中一个以湖泊水草为主要环境的无名星作为家族根据地。
    尧长云记得很清楚,自己很小就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定期去家族的医院接受检查。仪器全都带着器械冰凉的金属味,他觉得自己也一定受那气味影响,所以后来检测出的信息素是最寡淡的椰子。
    尽管大家都在说恭喜,小小的尧长云还是不明白父母看向他时的眼神是否真是欣慰,反正不像是纯粹的开心。他感觉得到。
    他被送往联邦建立的向哨专门学校,家族给他申请了和二姐一样的方向预备从军,却在小妹五岁时也检测出哨兵分化后要他们换一个学校。
    家里五个兄弟姐妹,他刚刚好排最中间。母亲作为家族最厉害的医生之一,要求父亲不要将所有的孩子都和其他分支一样培养成医生。
    尧家在战争时期有着巨大的掌控力,从兴起的百年间迅速凭借代代名医的能力发展实业,控制整个星系营养液生产线中的几大只,但作为族长的子女,母亲有着远比其他人深远的考量。
    哪个时代都需要医生,但是战时积累下来的艰苦荣誉在战后会逐渐弱化,新的政治势力在战争中后期就会如网如影迅速搭建起来。即使湖灯星系里,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掌握着技术和实业,但毫不涉足政治界的家族,是永远无法保持中立的。
    父亲在五个子女中有第三个检测出分化后,就立刻决定将其中11岁的二女和8岁的三子换出学校转去学政,留下5岁的四女继续从军。
    于是尧长云如陀螺般不断地在各种学校、各种政客之间穿梭着成长。二姐尧憬性格强势,又是哨兵,在许多势力面前并不讨喜。但她是这个家里第一个早早就从政学习的人,带着弟弟这许多年,她教他游/走于湖灯星系和首都星系,教他谨言慎行,教他找到自己的方式与各色人群虚与委蛇。
    他们俩一人如火,一人如水,从学校起就维系着关系网,凭借医疗世家的背景打通了不少关节,引领着家族其他分支探索新的出路。
    但他没有时间去了解,为什么联邦需要将所有分化的哨兵送去向哨专门学校。明明去首都星白塔预约好一位长期向导就好了。
    成长到16岁的尧长云,真诚地问二姐为什么要一满时间就订婚。虽然对方向导的身份的确稀有,但婚姻的绑定如此紧密,必定要考虑各方的利益,他们的选择与责任相交,注定了婚姻等于算计与衡量。
    何况那人还是一个白塔出来的已婚向导。
    不论任何身份,所有哨兵都会因为基因渴求而豁出一切追求着毫不熟悉的陌生人,只为成为向导们手中的玩/偶。星际联邦的3796年,为约束与控制这种天性,向哨重婚制度实行已久。重婚的哨兵财产皆与向导一人单向绑定,向导付出的最大代价就是必须进行连结,其余事项只有极其有限又空洞的法条解说,对哨兵婚后各种问题,真正能落到实处的其实寥寥。
    以两姐弟的责任之重和期望之深,尧憬是真的走了一步极为糟糕的棋。
    尧憬拍拍最近窜到自己肩膀的弟弟,嘴唇张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难得平缓下来,给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我只是刚好遇到了他。”
    二姐墨蓝色的瞳孔比他还要幽深,此刻却在微微的荡漾着微光般闪烁的情愫。一向如风似火的表情都沉淀下来,空气中蔓延起酸涩的柠檬味道,那是尧憬的信息素。
    这表示她很高兴,或者很难过。
    还没毕业就进入首都星掌管重兵器的核心器械部的哨兵,把着家族新方向的命运之舵,她步步谨慎小心,雷厉风行的手段下是比针脚都细密的心思。
    她警告着离家的哨兵们安分守己,疏导只能找白塔预约到的长期向导,甚至禁止未经调查通知的任何亲密关系。
    因此在刚到法定19岁婚龄的尧憬说想要和一位向导订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别人来询问,她都客气又稳妥,说稳定的婚姻关系会大幅减少后续的麻烦和前途影响,但尧长云问她的时候,尧憬看着弟弟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眸,忍不住微笑着,说出了这个连自己都觉得毫无道理可言的答案。
    弟弟还是很严肃,认真的希望姐姐给一个从各方面都已经分析清楚了的解释。
    最后尧长云也只得到几句可有可无的表态:“你可以看不起二姐,但不要看不起他。是我强求的。”
    她没有说是否是成年后哨兵狂化严重,没有说是否是高匹配的信息素影响,没有让弟弟也为了寿命尽早确定目标。
    没有说任何的政治考量,永远严密的二姐能给出的唯一解释,是她自己愿意成为他的哨兵。
    青春期的少年固执地认为或许这就是基因的作用。但二姐的信息素那么酸涩,最了解她的家人也难分清感情的占比。
    悄悄怀着永远不要有向导伴侣的决心,尧长云到了19岁,逐渐有了阶段性狂化症状。他还是只去白塔预约短期精神力疏导,在椅子上端坐着闭眼,几个小时就走。
    他的心性越来越稳定,没有人能让这个温润如水却暗藏锋芒的青年犯错。政客们都知道尧家人有自己的医疗手段,但寥寥的疏导频率还是让他们感叹他的气性,夸赞他比二姐还要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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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22岁那年又一次头疼的受不了,休假回家,躺在营养舱点开一个全息弱智游戏。他需要熬过这段时间,还需要在剧烈疼痛中训练自己恢复冷静的速度。连上当地星网,他开始熟门熟路地跑过一个个关卡。
    ”喵呜!”
    这个走过无数次的个位数关卡,路口竟然出现了一只小猫,是全身灰蒙蒙的狸花,立着两条腿,端着茶香四溢的杯碟,啪嗒啪嗒往前走。
    他花了不少时间分析和收集各种道具,却没有见过这么灵巧真实的npc,他的注意力被分散,干脆跟了上去,看见了一位个子小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