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连织跟着宋亦洲去宋氏大厦,宋氏集团在国内的总部坐落在京都,街道宽广而安静,两旁的银杏已经变成了金黄色。这个片区是京市的cbd,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宋氏集团旗下有个万森酒店,辰达资本最近参与入股,打算筹建新型度假酒店,消防和产权都已经外包给相应的公司。
就酒店建筑设计这一块聘用的专业人士,一直没法和万森那边达成统一的意见。
方成一边开车,道:“高总那边给出的意见,现实派建筑师卡伦.皮亚诺,大江健池都是不错的选择,两位老师时间合适,建筑也能最快动工!”
卡伦.皮亚诺?
连织悄悄竖起了耳朵,学设计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大师呢,世界着名的游轮酒店就是他设计的。
宋亦洲靠在后座上翻开厚厚一沓报告,关于两位建筑师的介绍资料很详尽,之前也都略有耳闻。
他翻过文件,一目十行。
在连织看来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卡伦.皮亚诺在国际上所获的大众认可不高,但他的设计及有灵气,少量酒店类作品皆成为城市标志的所在。
但是似乎宋亦洲对他兴趣不大。
连织清咳了下,道:“宋总,新加坡八年前竣工的金沙酒店,就是出自卡伦.皮亚诺的设计,现今它仍然是一家外观兼舒适型最佳的酒店。”
宋亦洲转眸,淡淡看她。
“所以?”
连织:“.....”
她不过是想偷偷为自己喜欢的大师投个票,没想到这男人懂装不懂。
“就是觉得他另辟蹊径,很有天分。”
“是吗?”宋亦洲阖上报告,宋
毫无含义地淡笑一下,“我倒觉得过于追求外观光怪陆离,博噱头又不现实。”
知音难寻,要是卡伦.皮亚诺听见怕是得学着梵高割耳朵吧。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却被宋亦洲偏头瞧见了,他微眯了下眼,有些危险。
连织立马道:“宋总说的都对!”
下车时,方成问宋亦洲最终选择谁。
宋亦洲道:“卡伦.皮亚诺。”
连织:“........”
*
宋氏大厦有宋亦洲专门的办公室,楼内景观,设计奇绝。
这几天宋亦洲来来回回的会议,已经远超过了投资的范围。
连织暗暗揣测,宋家是否有培养宋亦洲做接班人的打算。
她这几天也没闲着,将卡伦.皮亚诺的作品,连同他本人的性格做成了文件分析。
宋亦洲将卡伦.皮亚诺来国之后的接待任务交给方成,连织想主动去争取争取,建筑和设计不分家,跟着这位大师她肯定受益匪浅。
连织端着杯咖啡,趁着会议间隙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她进去的时候,宋亦洲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衬衫敞开了两粒扣,显得很随性,和平时一丝不苟是两个状态。这些天会议不断的,大概是真累了。
连织放低动静,轻踩地毯,这点声音男人就醒了,目光渐渐聚焦到她脸上。
“怎么?”
连织将咖啡放在茶几上,连同文件一起推了过去。
她轻声道:“宋总,我之前听过卡伦.皮亚诺的演讲,也对他很了解,所以做了一份关于他的详细报告。”
宋亦洲靠在沙发上,打量她几秒,她不自觉挺直了背脊,仿佛准备临危受命。
他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又迅速消失。
“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就...这样?
她站原地不动,有些吞吞吐吐。
宋亦洲佯装不懂:“怎么,你还有事?”
她郑重道:“宋总,您能将卡伦.皮亚诺的接待交给我吗?我一定会认真负责。”
宋亦洲端过咖啡,曲手在杯壁上敲了敲。
“为什么要交给你,方成做事稳重,秘书接待工作做了快十多年,你呢?”
他喝了口咖啡,表情相当放松,大概是身后的阳光太暖,他眸底也荡漾着微光,比平时要温和不少。
连织也做足了准备,从容道:“但是我比方成更了解卡伦.皮亚诺,我大学将他所有出版的书都看完了,他所推崇的现代流派也是我最了解的,关于他报告分析我甚至能写出几页纸来。
作为接待人,我认为不仅需要经验,更多的是交流和想法相通....”
她甚至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谁料宋亦洲悠悠道:“这接待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比如—”
他眼皮一抬,漆黑的瞳仁里藏着一缕幽深和审视,“得随时待命,你之后再想出去约会就难了。”
连织一愣。
他说的约会,是前几天和霍尧去山庄参加酒会?
她立马挺直背脊,抢答道:“为了公司,我愿意牺牲个人时间。”
宋亦洲嘴角一抽,还挺冠冕堂皇。
他道:“这么说,让你当接待人似乎也有可取之处。”
“所以?”
她眼眸亮了亮,所有心思都写了进去。宋亦洲微微莞尔道:“那就试试。”
她笑意还未挂脸上,宋亦洲又道,“做不好顺便把辞职信一起交上来。”
她瘪了下嘴,像是闹小脾气,又情不自禁地笑开。
“谢谢宋总,我会好好努力的。”
大概是这谈判的场合更像聊天,宋亦洲心情也很放松。
他无意看她一眼,才发现她嘴唇涂了蜜桃色,红润得诱人想去嘬两口。
宋亦洲看似寻常道,道:“待会银行的人来了,是你去接待?”
连织点头。
宋亦洲道:“你过来。”
连织微愣,他目光落在她脸上,漆黑的瞳仁里仿佛倒映着一簇幽深火焰,有着别样的温度。她犹豫了下走近,刚到他面前。
人已经被他握着胳膊,倾身向他。
连织几乎要扑他身上,她堪堪才稳住自己,近距离的对视下,他眼瞳是琥珀色,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鼻尖。
宋亦洲手指触摸上她唇瓣,微微粗粝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脸烫。
他轻轻一抹,都像是起火一般,桃花瓣的颜色瞬间消失不见。
她仍微愣不解。
他已经松开了钳制的力道,说:“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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