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朵,直刺心脏。
黎式整个人僵在原地,她听见了,但却宁可自己失聪。
为什么?她都躲到山林里去了,他还是能把自己揪出来?寻寻觅觅,又为什么不肯放过?
好。重见,然后呢,再续这段低俗的缘分?
她以为是他处心积虑,便不由的心怀恨意,避而不见。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靠近,像是兔子被踩痛尾巴,迈开腿就跑。
“你...站住,站住!”他气急怒吼。
她又怎肯听。
乌鸦没想到人都到了眼前,还要挣扎离开。
她逃,他追。
只是这次,他终于抓住了她。
指尖相触的瞬间,乌鸦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莫名其妙的念头——这一回,一攥紧便是一辈子。
可他这种存活于街头巷尾的亡命之徒,又懂什么是一辈子。一把白刀斩下来,命便到头。还空谈什么一辈子。
他被这种念头吓了一跳,无解,所以就很快就避之不谈,只顾眼前。
快步上前,男人长臂一伸,抓住她手腕,天旋地转间,便又是充斥呼吸间的属于他的气息——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抱着她,不管不顾的吻下去。
她的柔软、甘甜都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熟悉的触感刺激敏感脆弱的神经,他被失而复得的惊喜冲击地神智不清,什么爱或者恨,早都被丢弃到九霄云外。
她被吻得窒息,腿软站不住,只能依靠在他撑在自己腰间的力上直立。尽力摆脱野兽的禁锢后,氤氲着一双眼,红艳着一张脸,她抬起头对向他。
黎式恨恨地说,“我明明同你讲过,再也不见。”
他笑起来,是这几十日以来最如释重负的样子,“你冇听过?山水有相逢。”
“山水有相逢,可我同你,冇相逢。”
男人全不在意这些,因为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在他的掌心了,“如果你我冇相逢,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
他俯下身啄她的脸,低声说,“阿式,你注定是我的人。”
“可笑”,面对情话缱绻,黎式却冷笑,“边个作的注定?你吗?乌鸦哥?”
“否认也冇用。”
命定的神奇,黎式不懂,可他是已经领教过了——就算近在眼前,也注定不得相见,相错之间遗憾淋漓。
“点解你会来?知道我在这?”
“不是。我来揾人,但不是搵你。”
记忆闪过,黎式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问,“你认识丁瑶?”
“唔识。我搵山鸡。”
“山鸡?”
她的想法瞒不了他,更不用说通过她不加掩饰的神情探知她心中所想。
乌鸦问,“你识山鸡?”
“唔算认识。”黎式摇头,“他是丁瑶带返来的男人,丁瑶是我师傅的养女,仅此而已。你搵山鸡做咩呀?”
“师傅?”乌鸦暗挑眉,“睇来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错。莫名其妙,还多了个师傅。”
他的阴阳怪气她当然听得懂,但,听得懂又如何。她偏偏故意说,“原来你都知?我一个人过,唔知几和顺。如果从没见到过你,我会更好。”
男人被她一张利嘴讽得开始冒心火,却强压脾气,尽力细语温声哄人,“废话说够了?那就跟我返去。”
她用力推开他,说,“唔回。”
他皱眉,怒面初现,“你讲咩啊?”
黎式面上毫无惧色,斩钉截铁回答,“我话,我唔会同你走。”自从被他抓来,阎王殿前也算是徘徊三回了,她还在怕什么?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不自觉地在用力,叫她名字,以示警告,“黎式。”
“点(怎么)?”她对上他,完全不输气势,和半年前的那个唯唯诺诺、惧死求生的黎式早就大相径庭,还多了些跟她本性不符的匪气,“你知得,我早就不想活了。就算将我挫骨扬灰,都冇所谓。陈天雄,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二人对峙,谁都不肯退步。能有今天这个场面,只能说,他们都改变了太多:她像他的无赖,他学她的心软。
乌鸦放开了她的手,面上似笑非笑,开始换上了一副痞子模样,“黎式,你在我这里不知所谓的求死求活,咁放肆,是不是就笃定我唔会动你家人?”
她突然愣住了,他没说这话之前,她似乎从没想到过这一层。黎式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她向来是坐得定,算得定的,怎么会忽视这个问题。原来,自己也开始下意识的相信了他?相信他的心软和良善?
太可怕了...
这个思考结果带给她的冲击,比让她回到乌鸦身边更可怕。
她红着眼睛,像一只炸毛的兔子,死死地盯着他,“你想对我亚公外婆做咩呀?你够胆动他们一条汗毛,我一定会杀咗你。”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缓和了语气,又自顾自问道,“阿式,都过咗那么久,你就冇发现,你唔见咗乜嘢(不见了什么东西)?”
黎式本不知他到底是何意,但那么特意一提,她瞬间便想了起来,“你咩意思?我的镯子在你那?”
乌鸦把江湖场上那副笑脸相迎、实作威胁的套路用到了黎式身上,满意地说出自己的条件,“只要你同我返去,我绝对保证老人家平安,都保证今后绝对唔会有人去冲撞,扰老人家清净,直到他们百年身后,我都可以全盘照顾。至于你的镯子,本来就是你的,物归原主。”
她盯着他,倔强不肯低头。
自从她失踪,乌鸦才真正开始重识黎式这个人。他开始结合以往记忆,开始了解她。
他好像开始明白她的坚持和倔强,清楚她的软肋和退让,也开始感受到她绵里藏针,温柔掩盖坚毅的本质。她好像能笑着容纳一切苦难,但一涉及底线,便不会退让分毫,就算以命相搏。
上一次她为了家人妥协,而这一次,他笃定,她依旧会为了家人认命。因为,这就是黎式的底线——家人。
在乌鸦心底最深处,似乎还有些羡慕被她护在最高处的亲人。在深夜里,他也曾经扪心自问过,自己能有一天也成为她心中最高处、那个值得她以命相搏的人吗?可,他知道,奢望罢了。
而黎式埋身山水的念想,终于还是湮灭在这片山水里。
她认命,却也不认命,“我要同你返去可以,除咗你要讲到做到之外,在台湾的这段日子,你唔可以阻我继续跟师傅学医,唔可以阻我按以往例牌,去保育院做义工。总之,我应承喺你身边,但你不能要我只在你身边做情妇,我系人,不是花瓶。”
“谁说你是情妇?”乌鸦皱眉,不满她的用词。
黎式却完全不在乎这些细节,愣了一下,反笑出声,“难道不是?那我是什么?你的...玩物?”
“收声!”他斥声,手指捏住她下巴上抬,“你系我女人,正正当当,别再讲乜鬼话。”
在古惑仔的世界观里,没有一辈子的概念,自然也没长久夫妻,或者结婚终老的概念。人在江湖,这些东西要在他们入行的第一日从脑中摘除,只留生存之道。
而黎式生长于传统之家,在男女之事上虽然懵懂,但也知道相知相许是什么过程,也认同婚姻带来的承诺感和责任感。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正正当当?黎式不屑的笑笑,没再说什么:这四个字跟自己沾不到一点边。
她向他摊开手,“我跟你返去,镯子还我。”
乌鸦沉默着,牵过她摊在面前的手,不顾她下意识的挣扎,摁在自己胸前,找到离心脏最近处,有她的银镯。
“在这里。”
银质的硬感,混着他的体温,以及镯子下面的仅属于他的心跳,一切混杂在一起,从她的手心,向上传。
两颗心,通过一枚镯子,实现共鸣。
她的脸突然开始热了起来。或许,心动发生在过去无数个日夜相对瞬间,每次悸动的累计,侵蚀她心筑的垒墙。
黎式还在愣神,乌鸦已经把项链从衣领里拿了出来。
暮色苍茫,日影斑驳,山林静谧。
他把镯子从项链里拿出来,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镯子套进她纤细的手腕。皓腕凝霜雪,和银镯共辉。
黎式盯了一会自己的手腕,视线逐渐上移,落在他的脸上,这张她深恨的脸,此刻是无比认真的神情,竟会这般吸引目光。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套镯的动作,却让她联想到交换戒指的场景。
她被自己的脑海中的幻境下了一大跳,荒谬...太荒谬了。
戒指,那是愿意以此为为戒,终此一生。
他们不会知道,在命定的剧本里,都是一幕承接着一幕的。或许,今天他为她套镯,就是明天他为她戴戒的彩排。
因为,错的人聚不齐,而终是对的人,拆不散。
她跟着他回去,回到那间房,回上那张床。无论是不是愿意,沦落情欲,是她今晚逃不掉的结局。
乡间里的粗布麻衣,禁不住他一点蛮力,撕啦一声便碎片满地。
她的身体莹白温软,是他思念欲望的疯魔存在。
男人紧扣她易折的腰肢,强硬地冲进去。
就像久居沙漠里的途旅人,渴了太久终于找到一处绿洲。他太急太急了,急得前戏都来不及做全,就把身下的女人强行贯穿。
黎式还没准备好,本就紧致的甬道干涩,这一下的侵入,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劈开了。她双手攀上他肩头,颤抖着声音喊,“疼啊,疼啊你个扑街!”
他知道自己心急了,理智说不应该忽视她的感受,放慢速度给她时间,可长时间没有碰她,失而复得,这具身子就像毒品,一旦上瘾便令人疯狂沦陷。
黎式一个多月不经人事,本就生涩的身体,似乎又恢复原始的形态,那种紧致,便更让他甘愿俯首称臣。
在床上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她实在被搅得狠了,便换了法子,开始示弱,“我求下你算,你再不慢点,我真的会死。”
“傻”,他舔舐她额角汗水,终于忍住冲动,轻缓了动作,“爽还来不及,死什么死?”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绝对多得可以做个教授,她的身体在他的手段开发下,很快开始水润起来。男人一感受到她的变化,便立马又克制不住自己,手握住她的腰,狠命在里面横冲猛撞。
撕掉伪装,大干大操,才是他最原始的风格。
黎式闭着眼,除了承受,没有第二条路。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干涸的鱼,每一波高潮的冲击,都在挑战她的生存底线。
她模模糊糊地发觉男人顶撞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脑中还没反应出什么,身体已经开始试图挣脱他可怕的钳制。
“你别,别又在里面...!”
可她的的话还没说完,热流激涌就尽数射进她身体最深处,她被烫得痉挛不止,眼前一切全部消失,仅剩空白。
多日存货,一朝清空,他抱着她战栗的身体,谓叹满足。
巨物拔出,却贪恋温暖,依旧抵在她花穴软口。
白浆自粉径中缓缓溢出,淫靡性感的画面激得他红眼,扳过她的脸,又重重吻下去。
在过去数不清的,她失踪的夜里,他幻想过无数次再见的场面。他以为自己会大发雷霆,会用古惑仔的手段惩罚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可等真正看到她的那张脸。
愤怒也好,悔恨也罢,全部化为重逢的欣喜。
失而复得,人生极乐。
惩罚?他怎舍得。
男人轻捧她的脸,重若瑰宝,说。
“我话过,你同我,山水有相逢。”
不好意思呀昨天家里网坏了
怎么都登不上粉po
今天补上惯例迟到的文会多写一点
4k左右+小炒肉祝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