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地面亮得反光，电梯门打开，一行中国人浩浩荡荡走出来，五楼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不一会儿，周兮野病房的门被推开，只有一个人走进来。
    周兮野已经醒了，但是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又立刻闭上了眼，下意识的动作，她都来不及思考原因。听着令行止关好了门，但接下来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一贯令行止的作风。周兮野勾了勾嘴角，但疲乏涌上来，昨晚了手术，清醒了一会儿，现在她依旧精疲力尽。
    没一会儿，令行止的脚步声才又响起来，周兮野的神智这个时候没那么清醒了，她听得到脚步声，但是睁不开眼，手也动不了。可下一秒，脸上传来疼痛感。
    令行止弯着食指和中指，掐着周兮野的脸蛋，使劲拧了一把。
    周兮野微微睁开眼，带着不满看他，令行止模糊的轮廓出现在眼前，她的眼睛此刻没法聚焦。
    令行止看她这副模样，突然笑了一下，周兮野没力气反驳，更没力气推开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无奈之下闭住了眼，没几秒，又睡了过去。
    周兮野呼吸平稳，睡姿乖巧，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野蛮霸道的女人。令行止缓缓松开了手，手指捏着周兮野的下巴，摆弄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而后长叹一口气，弯腰把她的被子往上掩了掩，侧身坐到了床边，仰头看了一眼输液瓶子里的液体的滴速。
    再次陷入昏睡中的周兮野，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深黑色汹涌的大海中，她的身子随着海浪起伏。身后早已没有呼吸的尸体被她拉了出来，身上捆着石头，消失在大海中。
    做戏就要做全，两人搏斗，一起陷入海中，消失不见，永远的消失。
    可事情出乎周兮野的预料，她中了枪，子弹射入肩膀，血液渗出，咸咸的海水刺痛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蚀骨之痛，她浮出来，身子随着海面起伏，海水冰冷，她必须回到岸上。
    没想到的是，她体力不支，游到一半，腿部因为受凉开始抽搐，她没法继续游泳，海水一起一伏扑进鼻孔中，嘴里很咸，呼吸困难后，她缓缓坠入海底，夜晚海底无光，天空无光，根本分辨不出来海天的分界处。
    在挣扎的最后关头，周兮野还是想着，不能死，她要活着。
    到底能否绝处逢生，周兮野不知道，那一刻她不知道。仅存的一点理智，她只能寄托于有人能够找到她。警车上有gps定位，他们肯定能找到自己跌，周兮野这么安慰着自己。
    她痛苦的每一秒都被拉长，在漫长的等待时光中，死亡向她游来。黑色死神的模样她看不清，暴风疾驰而过，理智一点一点随之消散。
    人活着，总需要一些运气。
    她已经尽自己所能，做足了准备。但是，没有人预料得到，她会中枪，也没人预料得到她的体能出现了问题没法游回到岸边。尽人事听天命，周兮野不信这话，可绝处逢生又谈何容易？
    周兮野自己也在想，这个消息，还没公之于众，为何……会有叁个人为此丧命？或许不止叁个人，还有许多周兮野看不到的人，因为它死去。身子变得沉重，窒息感随之而来，她像是被困在一个没有氧气的瓶子里，无法呼吸，无法尖叫，闷闷的，有东西大力挤压她的胸口。
    人活着，总需要一些运气吧……
    周兮野在隐约中听到了尖锐的声音，她觉得疼，想挣脱。但是有人按住了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但她知道，她不该命绝于此。
    再次醒来，周兮野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微微侧头。橘黄色灯光下，一杯热茶腾着热气，一个笔记本电脑开着，电脑后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脸上带着一副平光镜。
    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传过来，周兮野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令行止随意瞥了一眼，看到了周兮野，她醒了。令行止站起身来，端起茶杯，走到周兮野身边，用棉签蘸了蘸茶水，涂抹在周兮野的唇上。看她的唇没那么干了之后，令行止站起身，到了一杯热水，又走到周兮野床边坐下来。
    “有点烫，等会儿喝？”
    周兮野点点头。
    令行止看着她折服乖巧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声，周兮野是虚弱，又不是变成了傻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扭开头。令行止把水杯放到了柜子上，笑声有些大，“不好意思，头一回见你这个模样，我……我有点幸灾乐祸。”
    周兮野扭回头看他，令行止清了清嗓子，“平时都是你看我躺在床上，现在你躺在床上，位置转换后我确实觉得，你以前还是真的爽啊，没在我病床前笑出声，我真的要谢谢你。”
    周兮野翻了一个白眼。
    令行止收敛了一下笑，侧头看周兮野，脸色变得认真起来，“那个消息就这么重要，值得你为了它豁出命去吗？”令行止曲起腿，弯下腰，脸凑近周兮野，轻声说，“本来老头让我来找你要信息，我自己没有什么想法。但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我倒是真的好奇，这条信息到底有多重要？”
    两人对视着，周兮野的瞳孔中倒映出令行止的脸，他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
    周兮野突然也勾起了嘴角。
    令行止直起身子，探出胳膊拉了一把椅子放到周兮野面前，自己坐了过去。
    “消息总会有泄露的一天，周兮野，这不像你。你是真的……为了叶柔辛，对吗？他的死让你必须守护这条消息，是吧。”
    周兮野定定地看着令行止，眼神里满是期待，期待令行止说下去。
    令行止没有让周兮野失望，他自顾自地说，“不得不说，几个月的随性生活让我放松了警惕，每每想到他们针对你，而你的存在，不仅帮我挡住了很多人，更帮我扫除了很多障碍。但是我想，就是因为我自己的懈怠，让你发现了我的弱点。”
    “没错，我有时候很感情用事”，令行止顿了顿，低头微微叹了一口气，“魏洛臣去世了……我不清楚你知道不知道她去世的消息，但是，我……”令行止抬头看向周兮野，“但是我情绪不对劲，你在电话里斥责我要大使馆的信息时，我正要去见魏洛臣的父母。”
    令行止笑笑，“你手段不错嘛，懂得利用人性了？”
    周兮野微微点了点头。
    令行止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吹了吹起，“消息是你拿走的，不过幸亏你留了一个心眼，让别人去拿，否则现在追击的人就会是你。从大使馆弄到信息后，联系到雇佣兵，和他演一出苦肉戏，放他远走高飞，你呢，反倒还能因为追缉逃犯得到表彰，对吗？”
    周兮野说不了话，令行止一个人的独角戏唱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他拿出一根吸管，放到杯子里，“张嘴，喝水。”
    她喝完了水，令行止放下水杯，看着周兮野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在她昏迷的时候，令行止想过无数次痛骂周兮野的话，“觉得自己命硬就往海里跳，是不是！？”
    又或者，“周兮野，你想死告诉我一声啊，死在我手里不比死在别人手里好吗！？”
    可真等到周兮野醒了，他是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但是他还是存了惩罚周兮野的念头。
    落在周兮野脸上的目光逐渐变得浑浊起来，周兮野似乎有些生气，她扭开头想要翻身。令行止轻笑一声，站起身掀开了周兮野的被子，稍冷的空气倾来，周兮野皱起眉头想踹令行止。
    可他却坐在床边，趴在周兮野身上。手指轻巧灵活，在周兮野的注视下，令行止解开了周兮野的衣服扣子。
    周兮野瞪着眼看他。
    令行止轻笑一声，“觉得我无耻？”白色衣服被解开，露出了周兮野咸菜色的背心，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手指从背心缝隙中滑进去，轻点周兮野的皮肤。
    周兮野摇摇头，她不想做。
    令行止才不是为了做才会这么做，“我是真的很讨厌你这么不惜命”，说着，手指抚摸过腹部，扣住了起伏，手感柔软且舒服，令行止几乎是触碰到乳房的那一刻，下身就硬了。
    可他没着急动，两只手扣住两个乳房，轻轻揉捏着。
    “舒服吗？”他笑着问。
    周兮野额头出了些汗。
    看着她微微动情的模样，令行止闷笑一声，低下头去，脸埋在她的腹部，鼻息起伏，打在周兮野的皮肤上，让她觉得温暖却也痒。
    闻着周兮野身上略带药味儿的体香，令行止吸了一口气后，头一偏，在周兮野身上落下一个吻。
    周兮野身子微微颤抖。
    令行止的呼吸声起伏变大，热气打在周兮野的皮肤上，她的脚趾都绞在一起。
    “继续吗？”
    周兮野没点头，也没摇头。
    令行止又落下一个吻，手松开乳房，顺着她身体的线条往下抚摸，一边摸着，一边亲吻。一路吻到了她内裤边缘，他把头埋在她的胯部，手捧着她的臀部，狠狠咬了一口。
    “……嗯！”
    周兮野觉得疼。
    令行止还是笑，趁周兮野疼痛的时候，手上用力，一把扒开了周兮野的裤子。
    她的蜜穴渗出了液体。
    令行止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唔，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