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这几个字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完完全全地傻了。
这个消息,其实我昨天就已经听说了,但我始终都没相信死刑真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的求胜欲望还是比较强烈的,所以一早就筹谋好了越狱计划;结果半道上杀出来个戴九星,非要和我喝酒,给我送别,还拉着我谈心。
好,喝酒也行、谈心也罢。我都配合,一心想把戴九星早点送走。结果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喝完酒后就把我给带到这来了,直接就判决了我,还要立即执行!
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感觉莫名其妙就被拉过来了,上方的那几个法官啥的是真是假,合不合法?会不会是有人搞了一个假的法庭,借机杀死我的,否则现场怎么一个观众都没?
但仔细想,似乎又不太可能,戴九星也在现场,他应该没有胆子弄虚作假。
在我满脑子浆糊的时候,上方的几个法官已经收拾文件准备离开了,而旁边的刑警却又按住我的肩膀,准备将我带离——说到这里,我也觉得奇怪。既然这是法庭,为什么看守我的不是法警,而是刑警?
还是荷枪实弹的刑警?
难道说他们觉得对付我这种人,非得刑警不可?
不管怎样,再这么下去,我肯定要被处死了。这三更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会来救我,别说远在帝城的我舅舅了,就是近在罗城的我爸也来不及啊——恐怕他们连我被判死刑了都不知道,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具尸骨了!
不能这样下去!
我死死按着面前的桌子,冲着上方那几个法官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不要死。我要上诉!”
我就算再不懂法律,也知道案子分为一审和二审,如果我不服一审判决,是有资格再提起上诉的。但,在我喊完这句话后,上面的几个法官还是无动于衷,仍旧收拾着自己的文件,就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
而那几个刑警还在拉我,我的身上虽然戴着粗大的锁链,但我的力气还在,双手也能活动。我猛地将他们几人都推开了,再次冲着上方大喊:“你们听到没有,我要上诉!”
那几个刑警被我一推,扑通通倒在地上,他们也发火了,还要冲上来按我,有人甚至把枪掏了出来,对准我的脑袋大喝:“老实一点!”
而上面的几个法官,这时候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法官开口说道:“你这个案子是上面特别交代过的,是一审终审的,没有上诉的资格了。”
“为什么!”
我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因为我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而那几个法官却不理我了,直接起身就要离开。我更加地疯狂。求生欲望让我彻底爆发,我再次不顾一切地把身边的刑警全部推开,然后朝着那几个法官跑了过去。
因为我的手上、脚上都有锁链,所以跑起来咣当咣当作响。我一边跑,一边大喊:“你们不能走,不能离开这里!”
我面目狰狞、杀气毕露。那几个法官都吓坏了,面色惊恐地往后面躲,同时还叫着:“快来人,拦住他,采取强制措施,将他带到处刑室去!”
除了之前那几个追我的刑警以外。门外又砰砰砰地冲进一大堆来,二话不说就朝我冲了过来。我的身上缠着锁链,行动确实非常受限,但一把蛮力气还是有的,再次“咣咣咣”地撞开一大片人,朝着那几个法官冲了过去,现在的我实在太憋屈了,我实在不明白我怎么就不能上诉?
四周至少有十来个刑警对我围追堵截,可他们仍旧困不住我。就在我即将堵住那几个法官的时候,面前却突然窜出一道黑影,是戴九星。戴九星手持一柄五四手枪,直接就对准了我的脑门。
“王峰,你够了!”
戴九星冲我大吼:“之前你表现得不是挺潇洒吗,我以为你真的不怕死呐,没想到竟是这种懦夫!我跟你说,你不要再撒野了,你既然玩了这个游戏,那就要遵守游戏规则,谁让你的本事不如人家!你要是再疯下去,我不介意就在这里对你动手!”
潇洒?不怕死?
我那他妈都是装的,我哪知道我会被带到这啊,我要是不跟他喝酒,我早跑了!
还是那句话,我不否认戴九星对我的真情。但我还是看到他就火大。我一把就将他的枪给拨开了,还骂了句:“给我滚一边去!”
但是这一动作,终究影响了我的速度,那十多个刑警一起扑了上来,像叠罗汉似的将我压在地上,有按我胳膊的,有按我腿的,还有抱着我脑袋的。我的实力是挺不错,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更何况身上还缠着大铁链子,我使劲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只能嗷嗷地咆哮着。
戴九星大喊:“捆他。捆紧一点!”
咣当当的声音响起,粗大的铁链再次缠绕我的全身,这次将我浑身上下捆得跟个木乃伊一样,再怎么挣扎都动不了了。我嗷嗷地叫着、骂着,但是谁也不听我的,戴九星让人把我抬了起来。直接送到处刑室去。
几个刑警抬着我出了门,在阴暗的走廊里拐了几道弯,很快来到一处标着“处刑室”的房间。进去以后,里面满是药味,感觉像个手术室一样,中间也果然有张手术台一样的东西。
他们把我放到这手术台上。又用专业的带子将我捆了一圈,同时四周又出现几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还戴着白口罩,看着十分阴冷。
这时我明白了,这是要对我“行刑”了。
因为干这行的,所以对死刑多多少少有过了解,现在国内的死刑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室外行刑,就是枪毙,跪地上朝后脑勺一枪干倒;一种是在室内行刑,就是打针,打一种叫做“心跳阻滞剂”的东西。一针下去几分钟就死掉了。
这架势,分明是要给我打针,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已经在准备工具了。
今天晚上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无论审判还是行刑,感觉都不合规格,但又挑不出毛病。说他们是假的吧。可又像是真的,说他们是真的吧,可他们的行为又都特别诡异。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这确实是上面交代的特殊情况,尽快将我处死,以免过久生乱。
不就杀了个郑皇帝,至于这么恨我?
虽然被绑在床上,但我仍在死死地挣扎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好像是行刑时间未到,那几个白大褂一边准备东西一边聊天,完全没把我的挣扎和嘶吼放在心上似的,感觉他们这行做得多了所以才会麻木不仁。
可能是我的吼声太激烈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忍不住了,对我说道:“小伙子,你别挣扎了,你是逃不出去的。既然判了死刑,那就老老实实地接受命运吧,没有必要做这些无用功了!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忏悔一下自己的一生为何充满罪恶?”
他这一套说辞极其娴熟,不知道对多少死刑犯说过了。
而且他说完这句话后,又跟没事人似的问旁边的人:“还有多长时间行刑?”
旁边的人答:“还有半个小时。”
戴着眼镜的白大褂点点头,又和其他几人闲聊起来,聊的还都是今天晚上回去做什么饭,感觉一点都不尊重生命。仔细想想,其实我这几年,濒死的情况没少遇过,没有七八回也有五六回了吧,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肯定是要死了,最后总有种种奇遇可以逃生;但这一次,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该怎么逃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说我心里不慌那是假的,冷汗把后背都浸湿了。尤其是想到半个小时以后,一针就能让我几分钟内就丧了命,我的心里堵得不是一点半点,这种煎熬实在太难受了。
我想到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个花花大少,但我真的很喜欢她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让她们每一个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死了,她们甚至还不知道我的死讯。
我的脑子里乱七八糟,不停地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敲门声响起,就是这个敲门声,让我一下惊醒过来,我几乎本能地认为,一定是有人来救我了。
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有人来救我了!
听到敲门声,其中一个白大褂走了过去,我看不到门外的情景,但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把电话给那个死刑犯接听。”
“这不合规矩啊…;…;”
“不要废话,让他去接,告诉他说,这是太后娘娘打来的!”
太后娘娘!
听到这四个字后,戴眼镜的白大褂一脸莫名其妙,而我却是浑身一凛。太后娘娘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向我耀武扬威吗,让我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脚步声响了起来,戴眼镜的白大褂把手机放在了我的耳边。
看来门外的那个人来头很大,让这个白大褂也不得不听。
我轻轻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面,很快传来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王皇帝,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