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戚诺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阮呦和陆萱。
    江淮、陆瑾、傅嘉湛和顾傅琛漫不经心地打量戚诺，强压微微上扬的唇角掩饰内心的欢喜与激动。
    四位霸总再加上两位大小姐，看戚诺的眼神像是“大灰狼发现美味小白兔”，悠闲自在地等着他自投罗网的清闲与淡定。
    戚诺皱眉,清秀脸上出现稍许慌张，无助地看向姐姐戚芷砚。
    戚芷砚状似不经意地低头整理外套，轻拍上面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和褶皱。
    一脸认真地展现着什么叫做“大义灭亲”、“弟弟就是用来坑的”。
    戚诺：…
    阮呦莞尔一笑,语气甜甜的,带着似诱哄的味道。
    “戚诺,听陆萱说你感冒嗓子哑了？现在嗓子是你天然的变声器,如果闻桔熹没有听出来，我们可以暂时逃过这一劫；如果闻桔熹听出了你的声音，她问起来的时候就说你是跟队友和队友的好朋友一起打游戏。”
    戚诺抿嘴，生无可恋地看了陆萱一眼，安静坐回电脑桌前。
    他接受现实的速度很快，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
    熟练得令人心疼。
    大概是打雪仗时着凉了，综艺结束之后他脑袋一直昏沉，今早起来时嗓子嘶哑有点疼。因为这，他今天几乎没说什么话，也不知道陆萱什么时候发现的。
    被大家抛弃的小可怜戚诺乖巧打开已经黑屏的电脑，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下，点击黑掉的麦克风，脑中闪过一条理由，他不假思索地对着屏幕开口，声音沙哑，像砂纸刮过金属表面发出的嘶哑声音。
    “六六她嗓子不舒服，我作为代表替她转达。”
    yy里安静了几秒。
    “嗯…你是你们之中，现在嗓子条件最好的吗？”水果帮会的副帮主问。
    要不谈判暂缓。
    用这种嗓子说话，他们会心疼的！！
    戚诺本来可以找别的什么理由，比如有人很忙之类的，但是他没有。
    七个“大灰狼”幸灾乐祸等他跳进陷阱的眼神尚浮在眼前，戚诺乖巧地回，沙哑的声音透露着认真与真诚。
    “是，我是我们八个人中，现在嗓子条件最好的。”
    另外七个人：？
    你在抹黑我们！！
    副帮主略带同情与安慰地说：“现在天气冷了，打游戏也要照顾身体，不能把自己的嗓子弄坏了。”
    戚诺：“好的。”
    阮呦：……
    闻桔熹隐约感觉“复仇者联盟”谈判代表的语气很熟悉，一板一眼乖得令人震惊。
    她从新闻报道上看过，阮呦等人一起上了综艺，人数恰好是八个。
    闻桔熹关上麦，私聊问副帮主：“这个联盟一共有几个号主？”
    副帮主在游戏里回她：【十个，今天又来了两个。】
    闻桔熹暂且放下疑虑。
    网游本身很费钱，十个人每人出几千万一起打游戏，国内很多富二代都有这个能力。
    “原本游戏维护时间是周四，春节放假，维护时间提前，合区的时间提到明天早上八点。”副帮主语气认真。
    1区和2区都知道要合服，水果家族跟2区1队打架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没料到闽闽家族的人会主动选择合帮一起打。
    明天合服之后肯定有一场架打，无论是水果家族还是复仇者联盟，想要一打两个队，最后的结果绝对是惨败。
    现在的问题是：合作之后究竟保留哪个帮会名字或者说，哪个帮会合并到哪个帮派里；合并之后，谁指挥群战。
    陆萱依然保持最初的想法。
    起初，他们气势汹汹说要给陆瑾报仇，让对方知道他们的厉害，如果“复仇者联盟”不在，合并到其他帮会里，已经有种“不战而败”的意思。
    戚诺开麦解释：“谁指挥都可以，我们这边的诉求是必须保持复仇者联盟的帮派和名字。”
    这个闻桔熹无所谓。
    跟叠字家族打了小半年的架，整个大区的玩家早已知道他们的恩怨情仇，就算帮会名字改了，两个帮会合并，也只是正常的合区合作。
    闻桔熹：“帮派可以并入你们，但是团战的指挥权要交给我们。”
    方殊指挥能力一流，最近四个月，一直是他在指挥，赢多输少。有指挥权，意味着团战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集合人，都掌握在水果家族手中。
    水果帮会的大号不多，除了闻桔熹还有十个大佬号，其中有五个都是桔子的号，勉强凑齐两个队伍。他们帮起初是生活帮，后来跟叠字帮会的人闹矛盾，不得已走上打架之路，要打架，帮会成员也不怂的。
    帮里以桔子富婆为核心，来了很多有钱小富婆，装备排名中上的奶妈号非常多。
    双方合作，恰好能弥补各自的不足。
    又大致谈了细节以及什么时候合帮、打架药费报销以及奖励机制等问题，阮呦将事情交给在场其他人，准备出去透透气，在庄园里走走。
    见她离开六楼网咖，一直沉默的顾傅琛也默默离开。
    他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天必须跟妹妹提一下。
    “呦呦。”
    快走到电梯口处时，顾傅琛出声道。
    阮呦脚步放缓，回头，水盈盈的清眸眨了眨，“怎么啦。”
    顾傅琛：“初始用户现在还是你的投资顾问？”
    提到初始用户四个字，阮呦眼眸不自然地四处乱晃，揉揉鼻子小声说：“是的，没错。”
    顾傅琛提醒：“记不记得之前跟你说的要维系关系？”
    阮呦点头。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哥哥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给“初始用户”送份礼物，不用太贵重但也不能太便宜，要体现自己的心意。而后没多久，江淮也给了她一张支票，让她好好维系跟对方的良好关系。
    总结起来就是，顾傅琛和江淮都生怕“初始用户”跑走了。
    “现在新春将至，无论手上有多少资源，都需要对想继续合作的人，表达一些你的心意。”顾傅琛补充，“但态度不能放得太低，跟平常你们聊天时差不多即可。我听江淮说对方是一个很宠爱女儿的中年人，我准备了两件小礼物，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让管家寄过去。”
    ！！
    阮呦忙摆手，强扯出笑容：“不用啦，他住在市里，我亲自给他送过去。”
    “这样更好。”顾傅琛让管家将两件礼品送了过来。
    礼品盒红红火火祥云朵朵，正中间印着一个简简单单的“顾”字，以表示是顾家送出的礼品。
    往常这些事都交由管家准备。
    顾佑迁、阮柳毓、顾傅琛的好友、投资朋友都会得到一份这样的礼品，顾傅琛想到让妹妹赚了很多钱的投资顾问，留了个心眼。
    博湛有很多优秀的投资顾问，倒不必沦落到争抢人才的地步，只不过，妹妹对初始用户的态度很好，既然她喜欢，就算对方是个只会亏钱、让妹妹成为大冤种的绝世蠢材，顾傅琛也会把对方留下。
    千金难买妹妹快乐。
    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妹妹开心。
    阮呦坐在车上时脑袋还懵着。
    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呆滞地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两个正红礼盒，红得鲜艳又夺目，想忽视都难。
    顾傅琛提到初始用户的时候，阮呦考虑过要不跟哥哥坦白算了，就算顾傅琛知道了，他也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
    只不过吧…
    她之前借用初始用户的名义狠狠打击过程故远，以顾傅琛的敏锐程度，肯定会问为什么讨厌这个人，是不是爱而不得或者什么“可怕”原因。
    阮呦又不能把小说的事情说出去，犹豫半晌，干脆摆烂不提。
    反正她想出来享受新鲜空气散散心，开车出去兜风也很不错呀~
    她漫无目的地在市里开了十几分钟，想到件事，跟成信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车在成信小区外的停车位上停了下来。
    外面雾蒙蒙的，天气不是很好。
    冬日的阳光金贵得很。
    成信穿着蓝色羽绒服，两三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正想坐上，被副驾驶座上的两个红色礼盒拦住，他又说：“我要去公司一趟。”
    阮呦知道，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成信已经提过这件事。
    “你来开车。”
    阮呦把礼盒放在后面一排座位上，坐在副驾驶上翻阅成信刚拿过来的文件。
    她答应过闻桔熹要以初始用户的名义继续针对打击程故远，给他一个警示，让他意识到撺掇闻橙和顾闵联姻没有好下场。
    成信送来的文件上清楚写了程故远退出综艺的这段时间都做过什么。
    “他现在娱乐圈资源全线崩盘。他爸还被你爸妈请去一起看直播综艺，回去后程父划清界限，发了个朋友圈说程故远的娱乐圈事业跟程家没有半点关系。”成信边开车边笑，“现在不知道怎么攀上了闻橙，听说两人准备合资开个连锁火锅店。”
    阮呦皱眉。
    除了闻橙，还有顾闵。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后台。
    问题是：顾闵和闻橙为什么会在程故远的劝说下，答应联姻。
    程故远必须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足以让顾闵和闻橙信服，只要他们两人联姻合作，就拥有了与闻桔熹、顾傅琛对抗的资本。
    小说中顾闵确实跟闻橙联姻了。
    在跟顾傅琛斗争的十年里，闻橙的父母给予过他不少帮助。特别是在内斗的第五年，闻桔熹被股东罢免落魄下台，闻橙上位后极力支持顾闵。
    现在的程故远，除了知晓小说剧情的价值外没有半点用处。
    阮呦猜想，程故远或许已经将能预言未来的事情告诉了顾闵和闻橙；所以两人答应联姻，且给了程故远一些小小的帮助。
    不过联姻这条路不好走。
    阮柳毓和顾佑迁的做法是，联姻是顾闵的私事，他们管不着，只不过联姻之后，顾闵不会再有机会插手有关博湛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