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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 第48节
    徐朝宗本来都快忘记了这件事,还是前不久同系的一个学弟骑车被撞,他听人说了几句骨折什么的,猛然记起了这一件事。前世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岳母骨折住院,那天还是他陪着六神无主的孟听雨去的医院,虽然那会儿他跟孟听雨的关系长辈们都知道,但他还没有正式登门拜访,于是,他只在医院楼下的花坛等她。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眼泪汪汪地出来,扑进他怀里,说好心疼妈妈。
    平心而论,岳母对他好得无可挑剔。他有一段时间总是熬夜加班,岳母每隔几天就过来为他们炖一次汤,对他也是关怀备至,那一句待他如亲子并不是夸张。他跟孟听雨在办理离婚手续时,岳父偶尔还对他横眉冷对,岳母却一如既往的温和体贴,私底下还对他说,夫妻缘尽虽然可惜,但到底当了家人多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搭把手的,也别跟他们客气。
    这回徐朝宗面对孟听雨的打量跟注视,竟然罕见地难为情起来。
    他其实是不希望她误会的,误会他是为了讨她欢心来提前预防岳母碰到小偷。
    他这个人的确很卑劣,这点他也认,但天地良心,他今天过来,纯粹只是不想岳母再次受伤,他什么都没想。
    孟母肯定是记得徐朝宗的,毕竟光是在小姑子家都碰到过几回,后来徐朝宗还特意给孟父送手机到家里。
    徐朝宗慢吞吞地走近她们,礼貌地喊了一声,“阿姨,好巧。”
    孟母乐呵呵地说:“小徐,你来这边是有事啊?”
    孟听雨很少见徐朝宗这般词穷的模样。
    她也不会误会他是别有用心,两人在一起多年,她对徐父徐母是什么感情,想必他对她父母也是什么感情。
    虽然现在重生了,她跟徐朝宗也没有任何关系,她跟徐父徐母更是没关系,但如果她知道徐父徐母要面临什么事情,她想她也会尽她所能帮他们规避。
    徐朝宗支支吾吾地,“就是路过这边。”
    说完这话,他又忍不住看向孟听雨。
    这段时间,他算是狠狠地体验了一把辗转反侧是什么滋味。怕惹她烦,不敢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连短信也不敢发太多,他估摸着一个星期发一条就差不多了,电话嘛,一个半星期打一次。每次他发了短信后,就等着她的回复,明知道她不会回,但在手机振动时,会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结果是垃圾短信,这样一瞬间心提到嗓子眼,下一秒又沉沉落地的感觉,他反复品尝,却也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他还要重点提防那个叫袁曜的人。
    孟听雨只是挽着妈妈的臂弯,低垂着眉眼,不与他对视。
    孟母也是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打探,远远地就有人吆喝着“抓小偷”,他们三人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穿黑色衣服的瘦小个从他们身边嗖地一下溜走。
    被偷了钱包的老太太气喘吁吁、哭天喊地,“抓小偷啊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钱啊!杀千刀的小崽子!!”
    “大家帮帮忙啊!!”
    路过的行人都停下脚步,但都犹豫着。主要是这一片,这个点既没下班又没放学,年轻人太少了,基本上都是中老年人,谁也不是健步如飞,谁也不是气壮如牛,要不要见义勇为还得掂量掂量,就怕把自己给折进去,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孟听雨已经放开了挽着妈妈的手。
    她就要冲上去去抓小偷。抓不到那是一回事,但她不愿意就只是作为局外人在一旁看戏。
    前世的今天,她何尝没有感慨为什么那条街人也不少,就是没人帮帮她妈妈呢?
    徐朝宗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脸上颇有几分无奈,他一向都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敢因子,相反他骨子里还很自私,人生信条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能做的就只是保护自己以及身边的人。
    他抬脚,挡在孟听雨身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断脱下外套塞给她。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扭头犹如一支射出来的箭矢般冲去追那小偷。
    风呼啸而过——
    这一刹那,他竟然回到了那个晚上。
    他们两个人坐在花坛上,她靠着他肩膀碎碎念,“徐朝宗,你说为什么都没人帮我妈去追小偷啊?好吧,这也不能怪别人啦。那,徐朝宗,如果你碰到这样的事你会帮忙吗?”
    “你希望我帮忙吗?”他问。
    她抬起头看向他,眼里好像有璀璨的星星,“你会吗?”
    你会。她明明是在问他,眼神跟语气却很笃定,她相信她爱的人勇敢且无畏,是最好最好的人。
    我不会。他最厌恶与他无关的人和事给他带来麻烦。
    你会。此刻,她站在街头的树下拿着他的外套看向他,对吗?
    是的。
    我会。
    徐朝宗在心里这样说。
    第50章
    徐朝宗净身高一米八八, 手长腿也长,他现在又处于体力巅峰时期。小偷身材偏瘦小,随着徐朝宗动起来, 另有热心肠的中年妇女也都纷纷站了出来帮忙, 很快地, 徐朝宗就将小偷压制反手钳住,使之不得动弹。
    孟母拉着孟听雨一起过来,没多久,周围的人都将小偷团团围住。
    老太太也喘着气过来, 趁机恶狠狠地踹了小偷一脚,从他手里抢过钱包, 忙不迭数了数,这才拍了拍胸口,直念阿弥陀佛后, 又去骂小偷, “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 非要去偷!”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 觉得这小偷被徐朝宗压制得太狠,便嘀咕了一句, “不是没有办法,谁去偷啊,这孩子这么瘦……”
    孟听雨微微一顿, 直直地看向那人,神色冷清。
    是刚才无动于衷的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可能被孟听雨盯得有些不自在,又清了清嗓子, 见大家的目光看向自己, 语气自得地说, “差不多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要留一线,反正老太太您也没丢钱对吧!”
    孟听雨嘴唇动了动,就要说些什么。
    一道冷淡的男声抢在她前面开了口,“您心地真是善良。以后您被偷被骗,想必也能这样宽容,对吧?”
    徐朝宗随意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瞥了那男人一眼,“还挺有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这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去偷抢七十岁老人钱包的孩子’的亲人。”
    顿时间,大家目光惊讶且警惕地看着中年男人,旁边的妇女们悄悄挪了挪步子,试图远离他。
    男人脸色一僵,讪讪笑道,“我不过就那么一说……”
    老太太却不听,“不对,小伙子说得很有道理,不行,等下警察来了你也得走一趟,你这么偏着这小偷,指不定就是同伙!”
    一时之间,争吵不休,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街道旁有轿车放慢了速度,司机探出头来想看看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徐朝宗蹙着眉头,他不太习惯这样嘈杂的场面,从容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也没打算邀功。
    一抬眼,孟听雨就在他面前,她伸手将他的外套还给他。
    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他这样狼狈的一面,裤子上都是灰一块、白一块,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
    没能忍住,她扑哧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地,眼瞳里像是盛满了星河的秋水。
    徐朝宗就这样呆住、不知所措了。
    实在是太久太久没见到她因为他而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重生以来,他们要么是激烈地对峙,要么是她冷言冷语、他也不惶多让,有时候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可笑,就像是已经失去了关爱的人,明明恐慌着,却还是想要做一切举动企图来留住对方,即便是恨意也好过她远远离开。
    我不放下。
    你也别放下。
    好吗。
    现在看她再次因他而笑,好似有一把锤子狠狠地砸了他一下。
    他心跳加速,他呆若木鸡,他口干舌燥。
    孟听雨调侃他,“没看出来你还有热血的一面。不过幸好现在你是十九岁半,要是三十七八岁,估计是够呛了。”
    徐朝宗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穿好外套,淡淡一笑,“别瞎说,我一直都有锻炼。”
    刚结婚那会儿,他忙着应酬,偶尔也喝酒,有一段时间可能不太注意胖了几斤,她忧心忡忡地说,徐朝宗,我怀疑你会变成两百斤的大胖子。我不喜欢我老公是胖子,我喜欢自律严谨的人。你变了。
    他被她讥讽的话语气到,立马去办了健身卡请了私教。
    孟听雨现在却已经不太会想起过去跟他有关的种种了。
    就像她早已经忘记了当年她沉迷医疗剧时,对初恋说医生太帅了,如果以后我老公是医生就好了这样的话。
    忘记了就忘记了,就真的不记得了。
    她现在不记得过去是如何讽刺徐朝宗未来指定大腹便便、肥头大耳,也不记得她叉着腰说,那个时候她必定貌美如花青春永驻,两人一起出去时,别人还会误会他是她的长辈。
    已经忘了。
    她莞尔一笑,“那还挺好的。今天多谢你了。”
    徐朝宗心里一阵空落落地。
    两人在一起多年,她有没有因为他的话晃神,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她没有。
    她甚至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想起他们当年的种种。
    虽然知道她已经放下了,可真的面临时,才知道这种滋味无异于摧心剖肝。
    可他也无能为力,他没办法在气氛如此平和时,像个疯子一般连扯带拉地让她跟他一起回顾往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处理了小偷的事后,孟听雨跟孟母就离开了,走出好一段距离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算是躲过一个小劫难了吧?
    前世她在医院陪床,看着母亲下床困难,骨折疼痛难忍时,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偷偷掉泪。还好还好,这辈子妈妈不用受这个苦了。
    母女俩去吃了顿饭,又手牵着手逛街。
    孟母想起徐朝宗,抿唇一笑,拍了拍女儿的手,拉长音调打趣道:“说起来,那个小徐有点意思。他是不是在追你?”
    “什么嘛。”孟听雨知道妈妈一向敏锐,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她无奈地说,“大概、也许、可能吧,怎么,您是不是要给我什么参考意见?”
    “你鬼主意那么多,还能听得进我的意见?”孟母摇头,抬手敲了女儿的额头一下,“这种事情,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意见,你姑妈说得也对,男朋友随便你怎么谈,多谈几个才知道自己要跟什么人共度一生。”
    孟听雨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如果我不想跟别人过一生呢?”
    “什么?”
    “我觉得……”孟听雨低垂着眉眼,“我就是觉得婚姻非常可怕。它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她已经变了。
    她不再觉得一生一世是多么浪漫的词了,因为那也同样意味着,要被困一生一世。
    是不是有点可怕呢?
    孟母显然不太理解女儿的心思,却也只当她是少女心事的忧愁,笑道:“那你爸爸就高兴了,你爸爸总说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在一起就很好。”
    另外一边,徐朝宗已经回了宿舍。
    他觉得自己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