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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第109节
    难怪长公主看起来那么镇定自若,原来是早有计划。
    费金亦站起了身,手扶着龙椅,难以置信。费仕春手握兵符,他现下被捆着扔了进来,那外面的军队,到底是谁的军队?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费金亦张开嘴,喉咙急剧收缩,差点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来人!来人!救驾!外面的人都死了吗!”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太极殿回荡着,然而没有人应答。
    不知何时,那些世族又重新站起来了,像是知道了丢脸,默默地缩在角落。
    费金亦惊惧交加,明明殿中似乎没有一个能威胁到他的人,他却感到大势已去:“费仕春,你的兵符呢!外面的人都被擒住了吗!”
    费仕春还在地上挪动,拼命向门口爬取,丑态百出,呜呜咽咽,没有回答。
    明野松开容见的手,很轻地笑了一声,随意道:“殿下可真是高估太子了。”
    他走了过去,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问:“敢问这位太子,为何会在这里?”
    费仕春仰面看着明野,也看到这位大将军很低的两个字:“鬼面。”
    他吓得半死,语无伦次,将整件事说了出来。
    费仕春得到兵符后,觉得大势已去,他不想死,不想陪着父亲葬身,所以只留下少许的几支队伍,命令其余人都护送自己离开大胤,逃亡他国。
    费仕春痛哭流涕:“父亲,父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吧!”
    费金亦双目直愣愣的:“朕之一世英名,竟然败在你这个阿斗手中!”
    实际上即使费金亦集结的军队全部来此,也不可能是早已集结起来的禁军对手,何况禁军中还有明野编排进去的万来商会的人。
    费金亦一流,再无回天之力。
    终于,那支令朝臣心惊胆战的军队停了下来,只看了十几个身负盔甲之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先走到前列,向容见单膝下跪: “殿下,臣等幸不辱命,叛军已除,只是惊扰了殿下。”
    容见慢条斯理道:“无妨,辛苦将士了。”
    他转过身,面朝费金亦,本是处于势低之处,却丝毫不落气势上的下风。
    费金亦宛如发癫,哈哈大笑了起来:“成王败寇,朕没什么好说的,即使是死了,朕也是作为一个皇帝而死。容见,你的母亲,你的外祖父,皆死于朕之手,而你也不过是在朕的手中苟且偷生。朕之一世,是英雄的一世,谁也磨灭不了朕的存在。”
    明野往前走了几步,问:“真的吗?你只是一个地痞流氓,当初投身于义军之中,凑巧同居一室的书生才是乐安公主的心上人。你在无意间发现了与书生通信的人是乐安公主,便杀了书生,改头换面,甚至逼迫把自己装成那个书生骗过了乐安公主。乐安公主从未心悦于你,费金亦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骗子。时至如今,你连自己也想骗过去吗?”
    事情真相,都随着书生的死,湮灭在了那乱世铁蹄之下,只是明野从前查过这件事。
    这可谓是费金亦的死穴了,因为书生与公主在书信中用的是化名,所以他当时与公主见面后报的是真名。他对此沾沾自喜,自己抱住了姓氏,可是当明野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这一事实时,他还是无地自容。
    费金亦双目赤红,羞愤欲死:“你!你不过是由妓.子所生,父不详的杂种,也敢这么说朕?”
    明野神色未变,他对这些根本毫不在意。
    而一直沉默着容见却忽然开口道:“费金亦,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存在于这段历史中吗?”
    人死如灯灭,其实到了这样的地步,费金亦必死无疑,容见也不会怨恨一个死人,但他不能忍受一个人这样羞辱明野。
    任何人都不行。
    容见刻意装作漫不经心,这样的态度会更令人信服:“本宫会按照母亲的心意,将那个书生作为驸马,记入史册。至于你,至于这荒唐的十数年,本宫会全部抹去,什么都不会留下。”
    若说是方才幻灭的是费金亦生前功名,此时容见所说的话,无疑是连他死后的事都要抹除的一干二净。
    费金亦还想作为一个枭雄留在史书中,由后人感叹他做下的这等大事。
    恶名俗名,总比毫无痕迹要强。
    费金亦失魂落魄道:“不,不可能,你做不到……”
    容见打断他的话:“你以为本宫做不到吗?一个皇帝的权势能有多大,你不是最清楚?更何况在场之人,都对你厌恶至极,本宫的所为,是为了粉饰太平。你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不!不!不,你怎么能这么做!”
    门前蠕动的费仕春忽然道:“殿下,您放过我吧!我已经不能人道,没有什么能力,您放过我吧!留我一条狗命!我每日给您上香磕头了。”
    这样晴天霹雳的消息,终于使费金亦稍微回过神,他气得喷出一口血,倒在龙椅上:“我怎么会有……”
    明野没再继续等下去,他接过亲卫手中的刀,一步一步走到金銮殿的至高处,抽刀砍下了费金亦的头颅。
    在无尽的悔恨、痛苦、不甘心中,费金亦死了。
    沾着血的头颅顺着台阶,咕溜溜地滚了下来,血腥味弥漫开来,在场之人无一不脸色一变。
    费金亦终于死了,他们也安全了,可是明野作为大将军,却要亲自动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明野神色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仿佛不是杀了一个代皇帝。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明野道:“方才所有求饶之人,皆是酒囊饭袋,背信弃义之辈,不配为臣,也不配为人。”
    他轻描淡写地对亲卫下令:“杀了他们。”
    不仅是崔桂,连容见都怔了怔。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多次商量过今日之事,虽然中途出了些许意外,但总体是还是按照他们的计划。
    但计划中没有杀世族的一步。
    求饶之人,皆是世族,明野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要在此时杀了他们。
    容见觉得不妥,世族的确是大胤的心腹大患,但这样做是否太过激进。
    明野偏过头,朝容见看了过去,他的眼眸深邃,却有着不可抵挡的意思。
    容见没有阻止。
    刹那之间,尸横遍野,血腥味是之前的十倍也不止。
    很多人几欲作呕。虽然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是想要致对方于死地,但从没有人亲自动手,杀人的事,都是交给下属,交给士卒,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这样的命令。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亲卫的人数不多,世族却为数众多,有人慌张间跑了出去,成为漏网之鱼。
    明野从亲卫手中接过弓,缓缓拉满,就在那人拎着袍子,气喘吁吁,快要跑到转角处,以为自己要逃出生天的时候,一箭穿心。
    他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中透着疯狂。
    那些早已站在长公主这边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感到胆寒。
    其实上京城中的官员,大多对明野了解不深,听到的都是边疆传闻,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明野,但是今日之事,着实是将他们吓得不清。
    疯子!这个疯子!
    容见微微蹙眉,望着不远处的明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容见知道他没有发疯,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做什么,甚至是早已做好了打算,只是没有告知自己。
    明野将弓交换给亲卫,朝容见笑了笑,他的掌心没有沾血,所以还是可以握容见的手。
    金銮殿中乱成一团,亲卫将尸体一具一具地拖了出去,剩下的人一言不发,生怕惹恼了这个疯子。
    他们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来到龙椅之前。
    上一世,明野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一世,明野作为一把刀,扫清了所有阻碍,扶着容见的手,愿意让他成为世上至尊之人。
    没有人能阻止,费金亦不行,世族不行,他自己也不行。
    杀了费金亦,也杀了在场的世族,斩断了他们的大半力量。明野知道自己作为大将军,做的太多,功高盖主,就像当年那些依附费金亦一样,还是会有人想要依附自己,想要那一步登天的从龙之功。
    他只是,不胜其烦。
    所以明野选择在满朝文武面前这么做,所有人都会记住今天的这一幕。
    想要追逐利益的人,一定会权衡利弊,不敢追随这样的主上。
    对于人性,明野再清楚不过。
    容见停了下来。
    站在这个封建时代,至高无上的冰冷宝座之前,作为现代人的容见,竟有一瞬的胆怯。
    犹豫不决的片刻里,容见不自觉地握紧了明野的手,他是那么的、那么的依赖明野。
    明野安静地看着容见,声音温柔极了,没有人能将现在的他与方才那个疯子联系在一起。
    他催促道:“殿下,快去吧。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是永恒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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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窗台
    十一月十一日的太极殿之变, 以金銮殿上数十人的血平息了。
    明野命人杀了在场的世族,剩下的人吓得不清,他都没动, 处理完尸体后就那么走了, 加上事后也完全没有堵嘴的意思,众人担惊受怕了一阵, 免不了将事情说给别人听, 当日的事就那么慢慢传开了。
    明野的名声, 虽然不至于到小儿止啼的程度, 但门庭着实冷落了下来。
    毕竟是发生在上京城太平宫内的叛乱, 处理起来颇费功夫,那些军队是费金亦地方上抽调来的,还得巡查勾结之事。再来便是整顿朝政, 这么多的事情压下来,朝廷忙成一团,一时也顾不上皇帝的事。
    登基是一件大事,以公主的身份登基更是前所未有。虽然大局已定, 势不可挡, 连一干大臣都将早些年找到的“容氏”后人送走了, 再也不提那些事, 但登基一事须得寻找礼法支撑, 商谈诸多细节。
    一群老学究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还几次三番邀请长公主旁听。容见也不能完全推脱,封建王朝就是这样,礼法为重, 他去过几次, 被他们吵得耳朵疼, 而那些从四书五经中找来的句子论证合理合法性,容见是真的听不明白,后来索性推脱不去了。
    但总得有人去,所以明野欣然代替容见前往。
    那群老学究见明野来了,还以为和从前一样,就是送长公主过来。没料到后面根本没人,就明野一个人来了。
    直到明野走进来,坐在主位,众人才反应过来。
    今天来的不是长公主。
    在场的人里,有好几个都是经历了那场宫变的,明野状似平静却无比疯狂的举动,是他们这辈子都难以磨灭的阴影。
    此时明野一来,吵是不敢吵了,都很规矩地商议着。
    亲卫来来往往,不停地往里递公务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