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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逢 第17节
    姜景泽先是停顿了一下,眼里浮出一丝不解,作思索状说:“来过。”
    “哦。”
    听到他的回答,谢含继续低头吃饭。
    姜景泽没有等到她问自己来江阳干嘛,也没纠结这个问题。
    他不会对她说谎。
    姜景泽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你,在这次之前有回过安海吗?”
    本以为她会回答没有,没想到谢含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绪,细声细语地回了句:
    “……有。”
    对于这个回答,姜景泽心里很意外。
    谢含居然回过安海?
    但他和谢含刚才一样,都没有再问下去。
    姜景泽的尾巴因为这段对话,又低垂了下去。
    一直到吃完这顿饭,姜景泽都是一边照顾着谢含,一边在心里思考一件事:
    她是回去找他的吗?
    “走吧,阿泽。”
    姜景泽的思绪被谢含的一声“阿泽”拉了回来。
    “好。”
    走路的时候,姜景泽一直牵着谢含的手不放,哪怕这个天气,两个人的手心都出了汗,姜景泽还是一直没有放手。
    同样,谢含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和姜景泽告别,回到家以后,谢含就去了书房,想找一找之前把租房合同随手放在哪个夹层里了。
    在房间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个记忆中的蓝色文件夹。
    当年签的时候,都是姐姐一手代办的,她最后也只是看了下房,觉得满意就签了。
    因为是她姐,所以很放心,也没往姜景泽身上想过。
    但是今天她有点怀疑了。
    打开来翻到最后一页,甲方果然写的是是许黎辰。
    花都国际的两套房子,一套姜景泽住了,一套就是她租的这个。
    那当初这套房子也是姜景泽做中间介绍的吗?
    要不是当初是她姐介绍的,这个房租她还真的不敢租。
    所以,阿泽其实很早就已经在她身边了吗?
    他知道她在江阳,他知道她那个时候要租房子,他知道她那个时候没有很多钱……
    如果她是阿泽的话,她应该会觉得很憋屈吧。
    一直在付出,没有回报,没有等到那人回头看一眼。
    谢含把合同放到原来的地方,她没有怪姜景泽的介入,相反,她很感激他。
    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默默给她帮助,让她度过了那段日子。
    谢含坐在沙发了缓了缓神,又去卧室把平板拿过来,赶之前欠下的单子。
    画画是她一直没有舍弃的,她喜欢画画,画画能把她心里所想的画出来,把向往的、憎恶的都画出来。
    从前这是作为一个副业,现在谢含把她作为自己的主业了,她对生活的要求也不高,能够她衣食住行就可以了。
    恰好她之前就画得小有名气,找她画插画的人也比较多,还有要来和她合作美工的。
    她不想出去工作,不喜欢外面那样的环境,她喜欢待在家里。
    这样给她一种安全感。
    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欠下的几单完善好了。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望向窗外。
    好累,想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好累,想睡觉了。”也是我的心声啊啊啊啊?
    第16章
    回到卧室,拉开抽屉想找一个发夹,一板白色的药片赫然入目。
    一板药片。
    治疗抑郁症的。
    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依赖这些药过的日子,记起了她曾经被折磨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浑浑噩噩,思维迟缓,心境低落。
    因为无法释怀,所以耿耿于怀。
    戒断的那段日子,是她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日子。
    不断反复,无时无刻不在头晕眩晕,记忆力衰退,反应迟钝,失眠多梦,梦境逼真,让她逃也逃不掉。
    失败了很多次。
    这东西很需要毅力和勇气,她那时候已经一个人很久了,没人管她,除了表姐偶尔的客套关怀,所以她没必要这么努力去对抗这种痛苦。
    她有时候总会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断药,记不得了。
    她没能坚持下去。
    她想,要不这辈子就这样过吧,来时孑然一身,去时也孑然一身。
    第五次戒断失败的时候。
    她忍不住了翻找药片吃的时候,打落了桌上摆放的玉桂狗陶瓷玩偶。
    那是她大三的时候和阿泽一起去一家餐厅吃饭,说她是幸运顾客送的。
    现在在七零八碎的陶瓷碎片中,居然出现了一张粉色的纸条。
    谢含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意志力消退到出现幻觉了。
    强撑着,伸手在碎片中摸索。
    真的摸到了那张纸,不是幻觉。
    把带着血迹的纸拿到面前。
    就这么几个动作,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明明意识已经模糊了,她还是很清楚地看见了纸条上的字——
    小含要天天开心。
    from:永远不会离开的阿泽
    是阿泽写给她的祝福纸条。
    哪有那么多幸运顾客,只有爱你的人为了照顾你那段不喜的情绪,给你的惊喜。
    只是她发现的太迟了。
    或者说,阿泽只是打算将这个作为一个祝福,没想着她能看到。
    毕竟打碎它,才能看见里面的真心。
    谢含哭了。
    失声痛哭。
    被药物折磨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得这么悲痛,瘦削的肩膀无助地随着抽泣耸动,发抖的双手紧紧捏着那张单薄的纸片。
    房间里满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谢含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但是并没有让她好过。
    她现在的反应甚至比断药还要痛苦,照样的头疼,恶心,胸闷。
    谢含不记得那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了。
    接下来几天,她都躲在家里,每天就对着那张粉色的纸条看,反反复复地读。
    如果说她之前做五次梦四次都能梦到她妈,那么这几天,她做五次梦五次都能梦到阿泽。
    可是她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能出门。
    她在外面可能会晕倒,可能会呕吐,可能会手抖地不行。
    她还是吃药了。
    为了维持一个比较好的状态,能支撑着她出远门。
    她要回安海一趟。
    也就是她白天和姜景泽说的那次——她在此之前还回过一趟安海。
    那是阿泽不知道的事。
    *
    为了确保自己的状态不会在路上发病,她把药都带上了。
    幸好,一路平安。
    她顺利地到达了这片安海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