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秦旭微微摆手，剩下的人立即退去，然后秦旭走至方饶病床边，拉开一张椅子径直坐下。
    此时方饶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平缓，至少面上不见丝毫慌意，他此时也在观察秦旭一举一动。
    然而到了秦旭这种级别的上位者，不可能轻易叫人看出心中所想，方饶只得放弃，反而揣测起秦旭出现在这里的用意。
    秦旭与方家暂时没有任何的牵扯，秦家背后的派系与方家背后的实际上隶属于中立两派，更何况昨天上午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更别提能有什么私交与恩怨。
    而且能让秦旭这个级别跑一趟的，除非是比秦旭官衔更大的。
    方饶搁置在被子里的一只手蓦地抓紧，努力将心里的惊愕压制。
    顾笙，顾念笙……
    他舌头紧紧地抵着牙齿，心里既是愤慨又是惊愕。
    以前就问过她究竟叫顾念笙还是关雎还是张玫瑰，虽然也清楚她身份定然肯定都是面上的马甲，即便是想要调查，但却发现每次私下的调查都会被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势力掐断所有线索。
    久而久之方饶也就不再去追究其真正的背景身份，就当她是香江的张玫瑰罢了。
    秦旭浸淫官场多年，眼神更是毒辣，方饶哪怕隐藏再好，秦旭也能瞧出些许猫腻。
    “现在想清楚了？”秦旭语气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看他那反应，果然不知道顾笙的身份。
    方饶深呼吸一口气，才苦笑点头，“嗯，刚知道，目前还在消化当中。”但随即顿了一下，他又犹豫着问，“所以乔小乔真是她青梅竹马？”
    “的确是，人家六岁就认识了，双方家庭还是世交。”秦旭笑着说道。
    方饶指腹敲打在床沿的频率开始变得快起来，心里腹诽，“难怪每次乔小乔见了她，那张脸就快赶上迎春花，原来暗恋人家二十年了，人家是进水楼台先得月，乔小乔真不会把握机会。”
    这么一想，因为她跟乔小乔之间二十年的情分吃的醋似乎就散了一些，此时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抬起头对秦旭道：“秦部长，我对顾笙，可不是玩玩而已。”
    秦旭笑着点头，“这个我相信，首长也相信，否则你第叁条腿就保不住了。”
    如沐春风的话语配合着这一句话，直接让方饶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凝滞。
    半晌秦旭站起来，微叹一口气，“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找到她了，回头她要是回来，记得告诉她，首长还在等她。”
    秦旭走之后，方饶抹了一把脸，发现额头之上都是冷汗，但下一刻又赶紧冲到了阳台上，这才发现两个阳台果然挨着极近。
    但左右两侧都有阳台，鬼知道她刚刚去了哪边，想到这，方饶拖着残破的身体出了门往右边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着，“顾笙，好样的你，究竟还有多少老子不知道的事，你他妈还能更逆天一点吗？d
    ***
    顾笙这边实际上是去了右侧的病房，轻微的拧动阳台玻璃门，病房里格局跟方饶那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摆设似乎经过一些微调，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女士包包，爱马仕最新款的，价格六位数。
    然后还看见旁边有一包新的口罩，顾笙想了一会儿，干脆抽出一片戴在脸上，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能尽量不引人注意与低调一些。
    结果刚要出去，就听到门把拧动的声音。
    顾笙立即退了回去，直接整个人侧身避在窗帘后，恰好这边窗帘有沙发挡着，能将她的光影跟脚给彻底遮住。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进入视野之中，见她穿着白大褂，刚进来就叹了一口气，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紧接着又听到有敲门声，女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露出里面那件军绿色夏常服裙子。
    女人个头至少有一米六八，脚下穿着五六公分的棕色单鞋，见她扯掉发圈，一头烫过的卷发就披散在身后，不知想到什么，她转到镜子前，将第一颗纽扣解开，然后才柔声喊了一句：“来了。”
    等门开后，一个脚步声响起，顾笙便看见一抹修长的军绿色身影出现在房间内。
    “柳医生”
    男人声音低沉，不卑不亢，与女人始终保持两步之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