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昭朝叶璟和挑了下眉,指着宗卓笑话道:“要不怎么夸我们宗大少爷天真呢,想不到竟然还是个情种。”
“喂!皮痒了是吧?”宗卓亮出一口白牙,掰着手腕活动脖颈,“我不介意帮傅老板松松筋骨的。”
“那你看你说的是人话么?”傅西昭也笑眯眯的,“故意刺激我的是不是?”
“我那不是震惊么!”宗卓又支着头趴回去了,“前头一点风声都没听见,你瞒得够好的。”
傅西昭听了没说话,他这次一口气就将长岛冰茶喝完了,推着杯子又跟叶璟和要续杯。
宗卓有意阻拦,按着傅西昭的手腕道:“哎哎哎,不要钱的也别喝得这么猛啊,你醉了还怎么回去。”
“那就睡你这儿,你楼上那办公室不是能睡人吗?”
“你睡了我睡哪儿?”宗卓没好气的,“这两天我跟老头子请了假,打算就住酒吧里了。”
“我睡床,你睡沙发。”
“去你的!你倒想的美!”宗卓嗤道,手上一甩,就将傅西昭的腕子甩开了,“阿克,给这厮拿罐麦芽啤酒。”
阿克就在叶璟和身旁打下手,闻言拿了罐冰啤给傅西昭,“来嘞,傅老板,您的啤酒!”
傅西昭嫌弃地推掉听啤,说:“你睡沙发,后头我赔你一瓶chateau lafite。”
“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宗卓欣然接受,转而也不拦着傅西昭喝酒了,“阿和,给咱们的傅老板再调一杯长岛冰茶。”
叶璟和也不说话,淡淡地乜了眼宗卓,似是警告。
“要我说,你支使起阿和来倒是毫不手软。”傅西昭在两人之间来回睃巡了一遍,问宗卓道:“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
“咳,这你得先征得他的同意我才敢讲。”宗卓说,“毕竟我那开发区的项目,还得仰赖他替我想办法。”
宗卓故意把自己说的卑微,瞬间就招来傅西昭的嘲讽,“得了吧,要不好办,也是你家老头儿压着你没让你放开手脚干,这世上还有能让你都觉得难办的事情么?”
宗卓理直气壮地指着叶璟和道:“有啊,这不就在你跟前吗?”
傅西昭饶有兴趣的,“看来这周末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宗卓掩住嘴唇,声音呜呜咽咽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这样子,还算什么都没说?”傅西昭乐于拆宗卓的台,“说吧,阿和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大不了我替你扛着。”
宗卓觑着叶璟和,“那我说了?”
“我还有说不的权利么?”叶璟和冷眼睇着起热闹的两人。
傅西昭笑了笑,摊手道:“没有。”
宗卓乐得跟傅西昭分享关于叶璟和的八卦,末了清了清嗓问道:“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帮苏莞尔解决养猫的事情?这不是上赶着找虐么?”
叶璟和当然不会无聊到回答宗卓的问题,权且由得他去胡猜。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趣,”宗卓忍不住吐槽,又问傅西昭:“他有没有弱点的?我们群起而攻之。”
“好好说话,”傅西昭不敢苟同,“你知道的,阿和虽然身板脆,但身手不差,万一一生气把你这店砸了,你该有的哭了。”
“那我也不是不能叫他赔啊,”宗卓有恃无恐,但到底没有再逼叶璟和解释了。
因为叶璟和的关系,这晚溯营业到凌晨四点。
几个侍应生或背或搀地送走了一帮喝的烂醉的二世祖时,宗卓已经困得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去吃早餐么?”叶璟和扶着后颈舒张了下身体,“我开车。”
宗卓摆手,“不行了,太累了,我都要困死了。”
“你楼上那沙发,能睡得舒服么?”
“还……行吧。”宗卓犹豫道,“怎么了,你也想睡?”可两个大男人挤一起睡,不大好吧?
叶璟和装作没看见宗卓古怪别扭的神情,循循善诱道:“吃完了早餐,我载你去我那儿睡。”
“狡猾!你就是想找人陪你吃早餐罢了。”
“那你就说去不去吧,”叶璟和摸出支烟点了,夹在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我那儿酒柜里的酒,可以随你挑一支。”
什么鬼?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拿酒来诱惑他!
但有叶璟和的便宜不赚就不是他宗卓了,“哎呀,走走走,陪你大少爷去吃早饭总行了吧。”
两人成行怎么可能会少的了傅西昭,叁人中就他喝了酒,叶璟和于是便同宗卓一道扛着他上了车。
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在后座睡的东倒西歪,叶璟和掀下小半扇车窗,迎着仲秋的清冷晨风,又点了支烟。
宗卓的那个问题,那天从苏莞尔家离开时,他其实也有仔细考虑过。
叶璟和扪心自问,是否对苏莞尔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答案是否定的。
这倒不是在自欺欺人,那天苏莞尔明里暗里地请他离开,他当然也是生气的,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是的,松了口气。
他并不习惯对她过多照顾,也不习惯去考虑她的情绪,那天他坚持送她回来,更多的是对张舒宜的奉劝。
张舒宜无疑是个既聪明又愚蠢的女人,她非常懂得展现自己的美貌,从一开始,她就不加掩饰对他赤裸的欲望。
大多数男人享受被崇拜被爱慕被讨好的感觉,因为这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但叶璟和显然不一样。
他受到的偏爱太多了,以至于对此并不热衷甚至是有所厌倦,因此张舒宜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情色地用脚尖撩拨过他交迭的长腿时,他本能地感到厌恶。
叶璟和太懂得如何打消一个女人对他的觊觎,他承认他有些卑鄙,利用对苏莞尔的体贴来对张舒宜回以打击。
所以他送她回家,一刻也没有多待。
至于猫咪的事,更纯粹是意外。
老宅里,老太太养的那只小橘猫是从外头捡回来的。那猫天生胆小,一有人靠近就逃窜的飞快,养了那么多年,除了老太太和孟清清,其他人都不好亲近。
直到苏莞尔来了叶家。
大多数时候,苏莞尔是个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倾听者,她总是抱着橘猫,就坐在落地窗前,边撸着猫边听人讲话。
叶璟和原本打算将江南里过户给苏莞尔作为补偿,可谁知她竟那样决绝地搬走了,叫他的一厢情愿落了空。
所以在听过别人说苏莞尔那样喜欢那只猫后,他决定将其送给她。
一只猫而已,对他而言太易如反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