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焰生倒地不起,这人还准备补刀,好在周中擎及时出现,一枪打残了他的手臂,又补了一枪在他腿上,让他当场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张临渊紧随其后,扶起了地上的白焰生,大声呼喊着医疗兵。
至于那个正在跟安六合拼命的,被躲在办公桌下面的李兴邦崩了一枪,噗通一声,倒在了血泊里。
而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也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是鲜血。
周中擎以为她快死了,来不及多想,赶紧一个迈步冲了上去,将她直接抱起来。
等他把人抱进了指挥部放下,就听安六合问道:“要我装死吗?”
嗯?
这声音不像是快死了,反而中气十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考虑上报
安六合是故意往血泊里栽的,她想着也许需要她装死继续麻痹敌人。
但其实她并没有受伤。
不但没有受伤,还在混乱里激活了水灵石,这会儿帐篷那里的火应该已经灭了。
不过这是她的小秘密,她不会告诉周中擎的。
这一路走来,周中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真要是小嫂子死在他面前,他怎么跟九泉之下的雷凯交代?
更没脸面对尖刀营幸存的另外两个战友。
他走路的脚步都虚浮了,他在前线九死一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怕过。
这会儿见她没事,可算是松了口气。
他站在行军床边,搓了搓手心,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这人一紧张就会手心出汗,额头上也爬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好在屋里黯淡无光,不会出卖他的惊慌和失措。
想想也是,李兴邦一直在桌子底下躲着呢,她怎么会有事呢?
眼中的不安一点点化作了宽慰,周中擎默默地转身,揭开了煤油灯的灯罩。
温度太低,空气里潮气又大,拨了半天的灯芯才给点着。
虽然内奸还有一个跑了,可今晚已经打草惊蛇,所以安六合装死的意义不大。
周中擎把灯罩子罩上,昏黄灯光下,墙角座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两点。
也许是短时间内的大悲大喜,让他的心跳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他重新回到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神采奕奕的女人,莫名有种恍惚的感觉。
她生得极美,部队文工团没少请她友情演出,每到那时候,台下的人总移不开视线。
不少将士都议论过,说雷凯命好,那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大老粗,却有这么一个漂亮端庄、多才多艺的媳妇儿,实在是叫人羡慕。
她唱的东方红情绪饱满,感情层层递进,把全场的气氛点燃。
她唱的草原之夜却柔情甜美,叫人忍不住跟着那婉转的歌声,陷入对草原的向往和憧憬。
她还会演话剧,去年中秋文艺汇演,一出自编自导的《鬼子哪里跑》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只要有她在,文工团的姑娘们都被衬得失了颜色。
只要有她在,场场表演都是人头攒动,欢笑连连。
她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只是,世事无常,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她这样的好女人,必定追求者众多。
到时候真要是改嫁了,他和尖刀营的另外两位战友也会来随份子,喝喜酒。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跳跃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将她衬得仿佛是那凌寒独自开的水仙花儿,白净温婉,清丽动人。
叫周中擎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不用,你歇会,我找你家人给你拿身干净衣服过来。”
不然外面风这么大,她这一身的血水,恐怕要吹出个伤风感冒来。
周中擎这一去就没见回来,过来送衣服的是路峰。
他们都被那几声枪响吓醒了,这会儿岛上人心惶惶的,都在谈论抓内奸的事。
他一听说安六合出了事就赶紧跑了出来,鞋子都穿反了。
一头扎进医疗站,挎上医疗箱就跑。
到了半路遇到周中擎,才知道他表姐没事,又吭哧吭哧回去给她拿衣服。
愣是抢在八荒九州前面跑了过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安六合那一身的血,红了眼眶:“姐你吓死我了!你还笑!没良心的。”
路峰嘀嘀咕咕的,老大的不满。
安六合指了指他的脚:“你自己把鞋子穿反了,还不许我笑?蛮不讲理的。好了,我换衣服,你出去吧。”
路峰?????扭头,气鼓鼓地看着他:“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这一惊一乍的,都把他吓得呛了好几口北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安六合叫他多穿件衣服,却叫他更生气了:“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女人家家的,哪来的胆子跟男人拼命啊?你把人吓死了知不知道?好了,你赶紧换衣服。”
他起身直接出去了,推开门,他才发现周中擎正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直接让他撞翻在地。
他也顾不得帮忙收拾,捂着发烫的面颊,就这么冲进了远处的寒风里。
周中擎蹙眉,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起来,一言不发离去,过了一会重新端着一碗姜汤回来,却发现安六合已经走了。
他刚把碗放在桌子上,张临渊便顶着一身寒气进来,端起姜茶一饮而尽:“没想到啊,周团长你看着凶神恶煞的,还挺会心疼兄弟。”
周中擎铁青着脸白了他一眼,嫌弃得连碗都没接。
等他喝完,两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张临渊送白焰生去岸上军医院抢救,周中擎留在岛上戍守。
张临渊刚出去又折了回来。
有个事儿他压在心里一天了,正好问问周中擎怎么看:“你跟雷凯关系怎么样?”
“过命的交情,我帮他挡过流弹,他也帮我挡过刀。要不是上次行动我跟他分开了不在一个小队,恐怕我还能帮他盯着点流弹,可惜了。”周中擎还不知道张临渊跟雷凯的亲戚关系。
张临渊松了口气:“那就好,看来你不会害我表嫂的,我跟你说……”
周中擎听罢,面色肃然:“小嫂嫂是你表嫂?还有特殊能力?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我找机会核实一下,再考虑要不要汇报给上头。”
张临渊也是愁这个事,汇报吧,容易被当做怪力乱神。可不汇报吧,这么多人盯着,她也放不开手脚。
索性赌一把。万一呢?
大不了让首长亲自来瞧瞧!
两人就这么说好了,等张临渊白天回来再决定。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跑走的那个暂时没抓到,而动手的两个人里却并没有肖世昭。
估计肖世昭是躲在幕后指使他们的那个。
安六合回到屋里,安慰了婆婆两句便歇下了。
她睡不着,睁着眼睛,心里琢磨着内奸的事儿。
也不知道那个肖世昭到底什么来头,又是怎么混进来的,她可得想个办法盯着他。
算了,还是先抓紧培育盐角草吧,这才是正事。
她拿出九叶菩提,看着最上面那根光秃秃的叶柄,默默叹了口气。
以后每次使用都得悠着点了,她不想再看到叶子破碎了。
太心疼了。
这次她格外的小心,操控着第二片叶子,往盐角草上灌溉。
盐角草吸收了灵力,很快长满了一整盆,还有继续扩大领地的迹象。
夜深人静,风声怒吼,屋子远处的草丛里,藏着一双眼睛。
那眼睛盯着她,不怀好意。
这一丝微不可查的敌意,却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只当不知道,隔着这一扇木板,在空中画了符结了印,指向了对面。
她闭上眼,片刻后与附近的草木产生了共感连接。
这个功法特别消耗心神,不到万不得已,她真不想这么做。
可是她得保护老人和小孩,绝不容许有人盯着他们的屋子打什么歪主意。
她屏息凝神,默默地感知着。
没错,那里埋伏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肖世昭。
他为什么还在盯着她?
不行,她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她操控着那些草木的根系,在地下四处游走,片刻后果然找到了一处蛇洞,吵醒了冬眠的它。
蛇一出洞便把怒气撒在了肖世昭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留下两颗毒牙的印子,溜之大吉。
寂静的夜里,剧痛来袭,肖世昭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没有发出声响。
蛇毒在血液里蔓延,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他赶紧甩了甩脑子,踉跄着撞向了安六合房间的门。
他就是死,也要死在这个女人家门口,好叫大家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天大的问题!
没想到,他刚倒下,就看到一个身影朝这边飞奔过来,身材魁梧,动若脱兔,应该是个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