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狂烈的风在北方森林卷起。它如尖刀般锋利,寒冷的风刮过可因的脸庞,割破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可因逃了出来。从她可敬的父亲手中逃了出来。
踏过染血的故土,翻过眠龙的山脊,她身无分文,却怀抱希望。
即便被刺骨的风割伤,她也毫无怨言,只裹紧难以蔽体的薄衫,低温让她的血液凝结。这是自由的代偿。
她赤着双足在树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枯枝被踩踏,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忽然,一阵风停在可因背后。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金长发的青年站在身后,双目紧闭,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似乎他不用睁眼也能看到似的。
他整个人被拢在白袍下,微微垂首,一束白金的发丝从肩头垂落,他就这样静静地观察——姑且用观察这个词吧——了她一会。
“呃……您好?”可因试图与他交谈。
“嗯,早上好。”他动了动,身上的铃铛随之发出声响,他的声音和铃铛声一样轻灵,“有什么难处吗?”
可因觉得他和光明教廷的牧师像极了,大约也正是如此,她没有芥蒂地开口:“是的,我想要父亲永远找不到我。”
“你会实现你的愿望,孩子。”青年从镶着金边的白色斗篷中伸出一只手,为她指引方向,“朝那里去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衣袍悉悉索索,他的衣袍里钻出一个女孩,捏着他的袖口躲在袍子里,正冲她眨眼。
没想到她会从那里出现,可因笑了:“小姐,你也早上好。”
金发蓝眼的女孩朝她点头,然后说:“再见。”
“再见。”她和她告别,转身离去。
没走多远,可因听到白发的青年对女孩说:
“该走了,阿贝尔。”
可因低头笑着,呼出氤氲的雾气,每一步都充满了对自由的憧憬。
循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她一次也没回头。
……
可因陷入了一场沉眠。
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眼前出现一团漆黑的雾影,她纠结片刻,凑近了观察,只是那团黑雾好像有意识般主动袭来,她没来得及闪躲,被黑雾吞噬,接着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目之所及一片漆黑,脚下是焦土和血的味道,这样的场景让她莫名想到一个传说——艾比拉德大陆的反面。而那团吞噬了她的雾影,应该就是连通大陆正反面的深渊了。
她正要起身,突然什么未知兽类的身影朝自己扑来,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后背汗毛竖起,一个翻滚滚到旁边。
可因被尘土呛得猛烈咳嗽,还没看清扑来的是什么东西,紧接着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扛了起来。
“捡到好东西了。”扛着她的人声音很年轻,听上去雀跃活泼,她想要去摸,手一伸,却摸到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咦?这么迫不及待吗?”他安抚般拍了拍可因的腰,尾巴因为不习惯而摆动起来,“很好,你是我的了。”
可因呆呆地看着手里乳白绒毛中夹杂着一圈圈棕色花纹的尾巴:“……”
还在动,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啊……不对……”活泼的少年转过身,可因由于头朝下,只能看到出现了另一个人,他的衣袍宽松,隐约能看见里面打底的黑色无袖紧身衣。抱着她的那人见到他补充道,“应该是我们的。”
可因:!
可因努力抬头:“等一下、首先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们可能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另一个人走上前,他手上缠着纱布,走进了才看到他也同样有一条勾人的可爱尾巴,不同的是他的皮毛是黑色的,那人弯下腰,满是血渍的冰凉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清冷地说:“我们救了你,作为报酬,你是我们的了。”
这里地表温度灼热,可因的单薄衣物刚好适应这的气候,也因此,冻结的血液化开,从脸上淌了下来。
神色淡薄的黑发少年掐住她的下颌,凑上前来伸出舌尖,猫咪似的舔去她的血液。
如此近的距离,做着如此暧昧的事,他的眼神却依旧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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