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谢小晚,别伤感了,宗主他老人家不过是出去玩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徐方来拿他的肩头撞了撞我的肩头:“再说还有兄弟呢,兄弟陪你。”
我抬起攥紧成拳的手,无言地轻轻砸在他的肩头:“知道了。”
“你好肉麻。”我吐槽他。
次日,我有条不紊的安抚了发现宗主失踪的弟子,一件件履行代宗主的职责,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年,直至如今。
……
飞烟峰处于苍羽腹地,离山门不说隔了十万八千里,也隔了小百里的距离,就算是我御剑飞行,也需耗上至少一柱香的时间。
我紧赶慢赶,到山门的时候,就看见山门那里有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正在对峙。
一边是布满霜冰的冰天雪地,一边是魔焰森森的血域魔天,正是洛无尘同桑落二位魔尊。
与我所想象中的画面相同又不同,桑落魔尊与洛无尘并没有大打出手。
但我却没有先去理会对峙两端的两位魔尊,我的心神完全被裂了一地的青石阶以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花草树木牢牢地摄住了。
是,他们是没有大打出手。
可就刚刚那一下,毁了多少我为苍羽宗花费的心血。
一片,两片,三片……
谢晚晚,我绝望的制止自己无谓的统计,不用数了,完好的青石阶不会超过十个数。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我那些特意花大价钱、大精力搜寻买来,栽在山门充门面的奇花异草,有一株是一株,全部没救了。
要知道,魔域本就不比修真界富裕,因为空气里的灵力夹杂了魔气,修真界普普通通的灵花灵草换到魔域种植,十株里都不一定能活下一株。
魔域的灵植稀少,价格昂贵又不易存活,种在山门的随便哪一株灵植,都是我灌注了心血培养出来。
而这些,全部都在他们灵力对撞的一瞬间毁了个干净。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我感觉自己那颗从来粗犷豪放,万事不放在心上的心都在滴血。
这些不是普通的花花草草,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灵石啊……
花的是我的灵石,我当然心疼。
我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刚来苍羽宗的时候,正好也是苍羽最落魄的时候,落魄到什么地步呢,举个例子,宗主的法袍上都有三个补丁。
当时整个苍羽宗穷得叮当响,门下弟子更是凋零,整个苍羽宗上下加起来也才五只魔——师父、我以及徐方来和他的师父,最后那个是看守苍羽山门的老魔。
就差那么一点,苍羽就要从魔域四门里除名了。
不过,那个时候整个魔域都挺萧条的,苍羽过得落魄,其余三门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被师父拿魔域四门的名头骗回苍羽,本以为自己要过上荣华富贵呼风唤雨的好日子,结果却到了一个穷得只剩下山头的苍羽……
可贼船已经上了,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师父顶着四门的名声到处,想方设法吸收新鲜血液,收新的弟子,想方设法赚灵石……
回想起当年我和徐方来是怎么绞尽脑汁赚灵石,怎么把苍羽宗一点一点复建到现在这样气派模样,再看看现在被打得稀巴烂的山门。
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我心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满脸心疼抬起头,看向对峙的两位魔尊,心里充满的不解。
看位置,桑落魔尊也才刚踏入苍羽宗,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同洛无尘撞上了?
还有洛无尘,明明不是好端端在苍羽宗带儿子,怎么会跑到山门去了?
撞上也就罢了,怎么就打起来了?
我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打已经打过了,损失已经造成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现在的我只关心一件事——
我转头看向桑落魔尊,桑落魔尊财大气粗,应该会主动承担我一半用来重建山门的费用吧?
至于洛无尘……我又看向洛无尘,他过去好歹也做了那么久的仙门剑尊,应该也能支付的出剩下一半的费用吧?
洛无尘与桑落魔尊,一个比一个脸色冷凝,我隔着十几丈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桑落魔尊手持折扇,含笑宴宴,若不去他身后翻滚的魔焰,他看着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而洛无尘面寒如霜,手搭在他的灵剑上,浑身冷寒。
我就不明白了。
明明他们之前都相安无事了三年,怎么偏偏就今天动了手?
还是在我苍羽宗的山门。
还是在我的眼前。
“谢小晚,”徐方来捏在剑柄上的手崩出青筋,“这破破烂烂的地方是我们苍羽山门吗?”
身为另一个为建设苍羽出钱又出力的主力,徐方来已经心疼到不愿承认事实了。
我无言地按住他那气得发抖的手,尽量语气轻声的同他说道:“不就是重建山门嘛,咱们又不是没重建过。”
“行了,”我按住他的肩头,让他转过身去,“来来来,看看我们还完好无损的宗门……”
“徐芳芳,冷静啊,不准冲动。”
我告诫他。
好不容易安抚了气得七窍生烟的徐方来,我回过头又看向气劲中心的二位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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