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了!快回你的学堂读书去吧!”
天书出声赶人,桓长明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告诫自己不能心急。
两百年前他就因为自己的心急,害了翩翩也害了自己,这一次他一定要冷静。
“多谢提点,我这便离开了。还请仙童多加照拂神子才是。”
天书白了他一眼,“他是我家的神子,还用你来教训我?快走快走!”
桓长明点头离去,他心中已有打算,他想找一找害得他的翩翩如此消沉失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天界一日,人间一年。
庸琴心此刻还被他的术法所迷,正呼呼大睡。
桓长明将他唤醒,“庸师兄。”
“哈哈……”庸琴心擦着口水爬起来,“是路逢啊,你头上的伤怎的这么快就好了?”
“从家里带来的药有奇效,擦了就好了。”
“那还真是神奇啊,不过我怎么睡着了?”
“想来是庸师兄太过疲惫了。”他拍了拍庸琴心,“庸师兄,我有个问题想请问你。”
“请说。”
“我初来天界乍到,对天界的人并不熟悉。方才神子好心替我送我方帕,我想知道神子平日和哪些人交好,向他们去问问神子的喜好,好回报神子对我的一帕之恩。”
“你还真是有心,不过你问我那可真是问对人了!”庸琴心来了精神,“神子与素柔仙子交好,钧天神君次之……”
桓长明若是去找这两个人,他们必不会将路翩翩的情况据实相告给他,“还有吗?”
“再有……再有那就是天君了!神子与天君表面为君臣,私底下却以兄弟相称,可见情分颇深!”
桓长明思绪稍转,没有其他方式打探的情况下,直接找上这个天君,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既然你都好了,那我们继续回学堂上课吧。”
庸琴心热情的揽过桓长明的肩膀往回走向仙府学堂,桓长明推拒道:“我突然想到一件急事……”
“再急能急的过上课?你今日可刚来,莫非还想逃课不成?”
桓长明咬咬牙认了,他要在天界长待,还需要借助路逢的身份。
“这才对嘛,孺子可教!”
可等他们两人回到仙府学堂时,已经错过了三名仙师的授课,被当堂授课的仙师认定为借伤口之便逃学,命他们罚抄《仙府学堂弟子规》一百遍。
等所有的弟子放课后,他二人还留在学堂里抄写。
桓长明抄的极为浮躁,庸琴心却悠然自得,时不时偏过头看一眼他抄的如何,还点评道:“路师弟,你这字也忒难看了些,往后得多练练啊。”
桓长明自幼在冷宫长大,无人教他写字念书,他都是偷偷的在冷宫里捡别人不要的书籍笔墨,照着临摹,这字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他三下五除二的抄完,撂下笔便走,“我先回去了,庸师兄好自为之。”
庸琴心看着他跟鬼画符似的字啧啧叹道:“明日必会被仙师叫着重写……”
桓长明打定主意去找天君,敛了身上气息,悄无声息的穿行在天宫之中。
许多年未起战事,这天界的把守也格外松散,与他魔界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他来天君殿后,正要绕着柱子闪身进去,却看见路翩翩朝正门的方向走来。
说不定就是来找天君商议桓长明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桓长明迅速的跟在路翩翩身后,尾随进殿。
天君换了便装,瞧上去更像是个普通少年。他看见路翩翩深夜而来,有些惊讶,“少言,你这么快就想好了?”
路翩翩体内的酒意消的差不多的,但面上还有些泛红,“我想好了。”
“你愿意下凡去度化桓长明?”
桓长明躲在一块屏风后,闻言眉心一跳,果然和他有关。
路翩翩掷地有声道:“我不去,你找别人吧。”
给了天君答复,他便想离开,天君连忙从后面拉住他,“兄长,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度化他……”
路翩翩毫不留情的扯回自己的袖子,“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他是因兄长才堕入魔道的!”
不论佛子阿伽那是何等的善良仁慈,路翩翩认识的桓长明,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残忍作恶多端之徒,他那样的人若要堕魔,不过是在一念之间,与他路翩翩有何干系?
“无稽之谈。”
天君语重心长:“或许兄长以为我是为了顾全大局才这么说,可桓长明却是因为兄长才堕魔。兄长搅乱了他的劫数,兄长自己的劫数又何尝不是因他被搅乱?”
“你们二人互相影响,若不解开此劫,对你们二人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有哪些害处?恕我资质愚钝,还请天君明示。”
天君叹了口气,转而正色道:“他乃佛子转世,生来便无七情六欲,六根早已清净。但因为兄长你,让他生生多了一道情劫。”
“兄长,你便是他斩不断的情劫。”
路翩翩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瞬,忽然就笑出了声。
天君窘迫,“兄长为何发笑?”
“我不该笑吗?”路翩翩连最后的一点醉意都被这个笑话给笑散了,笑过之后,他面上表情又变得冰冷,“我不会度化他的,便是我魂归九天烟消云散,也不会度化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