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逞强!”曲素柔快速找来自己的药箱,为路翩翩肩头的伤口上药,“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桓长明逼宫弑帝,离国变天了。”桓钧天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他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曲素柔震惊过后,想到桓钧天才失了父亲,“桓三,你还好吧?”
桓钧天淡道:“生死有命,父王今日的惨死乃是他生前行事所埋下的隐患。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桓长明便是父王为自己埋下的恶。”
大道伦理,生死命数,桓钧天一向是他们三人之中修行的最为透彻的那一个。
曲素柔为路翩翩的伤口缠上布条,“你倒是……看得开……那你不打算为你爹报仇了?”
“仇自然要报,只是桓长明的恶行不该由我来挟报私仇。”
“他身为儿子,弑父,是为不孝;身为臣子,弑君,是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残暴妄为之徒,天理难容,理应由国法诛之。”
路翩翩听得喉头一热,桓钧天侧目向他看来,“师兄。他骗了你,你与他的婚事,可还要作数?”
“他利用我盗走了我父亲的令牌,这才得以调动禁军逼宫弑帝。”路翩翩垂下眼睫,“我与他的婚约……不过是一个笑话。”
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你当初对他当成心肝一样的好,合着是喂了白眼狼啊?”曲素柔替路翩翩不忿,“还好你没真的娶了他,不然你指不定会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路翩翩睫毛颤动几下,并未反驳曲素柔的话,“是我识人不清。师弟,我对不起你。”
“师兄,你才是被桓长明蒙蔽最深的那个。要怪也只能怪我们都未曾提前看穿他的伪装,连师尊都不能,你又为何要内疚?”
“是啊翩翩,这不是你的错!”曲素柔心疼师弟被骗,叹气道:“桓三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再自责了!”
面对两个至亲之人,路翩翩这几日在桓长明手中受到的羞辱、委屈、愤怒、悲痛,此刻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述的源头。
他卸下心防,眼角情不自禁地红了,一滴眼泪砸到他手背上,他忙用手揉了揉眼睛,生怕被师弟和师姐发现自己落泪。
殊不知,桓钧天和曲素柔已经把他的模样尽收眼底。
桓钧天不会说说话,眼神示意曲素柔。曲素柔上前拍了拍路翩翩的背,“翩翩,你以前不是常给师姐买负心汉的话本子吗?俗话说得好,两条腿的癞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不过是个区区男人罢了,下一个更好!”
“师姐,我是被骗的。”路翩翩被曲素柔劝的更难受了,“他男扮女装骗我……”
“他该死!”曲素柔骂骂咧咧,“下次再见到他,师姐一定替你把他大卸八块!”
路翩翩破涕为笑,不愿再聊自己的事,话锋一转,和桓钧天说起正事,“师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桓钧天道:“将桓长明所做之事告知军中将士,率领大军向王都进军,讨伐桓长明。”
“你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我一定留下来助你。”路翩翩顿了顿,“只是我父亲尚在王都,我有些担心桓长明会抓了我父亲以泄私愤。”
“师兄,依照桓长明的个性应当会软禁你爹,用来当做人质,日后好逼你就范。”桓钧天宽慰路翩翩,“桓宓也还在他说中,桓长明应该是想用他们牵制我们,我这就让人快马加鞭回王都打探消息,你先别担心。”
路翩翩略放心几分,“好。”
当日,桓钧天便把桓长明在王都的恶行传达至三军。
这些将士在外保家卫国,奋勇杀敌,而桓长明却趁机弑帝夺取王位,搅得王都腥风血雨,鸡犬不宁。血性男儿们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亲手将其斩杀,以报国家。
加之他们这些时日在桓钧天手下行军打仗,军中大多数人早已对这位皇长子殿下心悦诚服,期盼桓钧天成为下一任离国之主。如今王位却被流有一半西夜王族血脉的桓长明夺去,他们发自内心的不服,势要助皇长子陛下夺回王位。
桓钧天派去打听消息的探子,在第十日的时候回程了。
带回来的消息和桓钧天料想的不差,路仲的确被软禁了起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除此之外,还带回来桓长明携了心腹重臣,前往南海之滨的消息。
曲素柔道:“南海之滨人迹罕至,他去那里又是想玩什么阴谋?”
路翩翩对桓钧天道:“师弟,你倒是可以趁着此时王都群龙无首,带着大军赶路,一举夺回王都。”
“师兄,我也有此打算。只是大军行路耗费时日颇多,不似快马轻骑那般便捷,桓长明如今今非昔比,身边还有竹妖相助,若他在我们进军之时突然折返,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并非不可能。”
路翩翩深思后,点头道:“只是我很在意桓长明此时去往南海之滨的举动,他眼下离开王都,应该能料想到我们会趁机攻取王都。可他宁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亲自前往……”这就不得不让人在意了。
曲素柔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分析桓长明的深意,听得她头大,“我说,要不咱们三直接去一趟南海之滨不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吗?还用得着你们两个费力的在这里猜猜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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