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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文懂了,眼睛也一同亮起:“锦衣卫!”
    锦衣卫是太后的锦衣卫,姜方同样是太后的人。
    即便这事不是姜方所为,但也跟是他做的没什么区别。
    军中武将虽是粗人,却最讲义气,极其不齿背后告状捅刀之人。
    行兵打仗的士兵大多饮酒,没有烈酒过喉,那战时雪夜的寒冷,陈伤旧患的隐痛,如何能熬。
    锦衣卫这招看似收效甚佳,实则得不偿失。此事虽只他一人受罚,其他数名武将难道就没有怨言?
    且在他有意为之下,神机营里皆传他一人揽下此过,为此不惜惹恼陛下。
    即便他这段时间不能再去神机营,那些武将们的邀约却一直不断,同他亲近不少。
    他都要佩服虞钦了,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像是收拾了他,实则却送了他大大的好处。
    内部凝聚力最强之时,往往是受到外界攻击之际。无需他动手,自有人替他收拾军中锦衣卫的探子。
    宋文大喜:“不愧是爷!”
    说罢,他还将府中送来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精致的点心一一摆出:“先用些点心再看吧,都是夫人特意叫人做的。”
    其中一道桃花酥,是宴云何最爱。他看着花瓣样点心,却不免被勾起些许往事回忆。
    旧日东林书院,宴云何同虞钦请求休战不成,便也生出了性子。
    再来找他麻烦的,皆被他带人逐个围堵。
    那些个只知道研究学问的书生,哪里遇到过这般混世魔王。数次威胁过后,搞小动作的人便少了不少。
    那日难得天气不错,东林书院开了骑射课堂。
    宴云何终于能解放天性,骑着乌云踏雪,挽弓搭箭,十发十中,玩得不亦乐乎。
    少年人意气风发,纵马跨过一个接一个的障碍,在场下学子们皆高声叫好。
    只因宴云何的骑射实在优秀,且赏心悦目。
    有擅骑射的,便也有不善骑射的。
    树荫下便有桌塌,放上书籍茶水,供骑射疲累的学子们休息与学习。
    宴云何定睛一瞧,里面果然有虞钦。
    虞钦仍是那身学士服,不禁令宴云何怀疑,这人是不是只有两件换洗的,怎么就看不到他穿其他的衣裳呢?
    宴云何眯眼看了会低头看书的虞钦,忽然计上心头。
    他再次挽弓,这时端着点心水果的赵仪,正往虞钦的方向走。
    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挽弓的宴云何,当下大惊,水果落了一地,一声“虞钦!”还卡在喉咙里,那箭矢就已破空而来。
    风声簌簌,箭矢惊破了宜人的春日,桃树摇晃,漫天飞舞。
    仿佛被花做的雨打了一场,叫人错愕,又猝不及防。花落满地,染了虞钦一身。
    书籍发梢,衣襟袖口,到处皆是花瓣。
    罪魁祸首御马而来,停在虞钦身前,他信手拔下那穿透整棵桃树的箭矢,歪了歪脑袋,笑眼弯弯,很是无辜道:“抱歉,手滑了。”
    说罢,他用箭矢挑起一簇桃花,抛到虞钦怀里:“若有冒犯,以花赔罪可好?”
    第七章
    虞钦从宴云何笑得张扬的脸,望到这满怀的花,尚未说话,赵仪便冲了过来,一张脸被气得哆嗦,指着宴云何怒道:“宴云何!你个混账!”
    到底是书生,骂不出更狠的话。
    赠虞钦满怀桃花,看似风月,实则险恶。射箭要是失了准头,伤得便是树下人的性命。
    宴云何便是再高的本事,也不该这样做。
    虞钦听着赵仪急促愤怒的喘息声,缓缓合上手中书页,好一记简单直白的下马威,甚至懒得掩饰其中意图。
    赵仪仍在狂怒:“你竟敢这般残害同窗,我定要上报周院长!”
    宴云何甚至不曾下马,挽着手里的箭懒洋洋地笑:“都说了只是手滑,况且虞钦都还没说话,你又生什么气?”就差没嫌他一句多管闲事。
    赵仪涨红了脸,颤抖的指尖点着宴云何,半天说不出话来。
    虞钦终于站起身,安抚地拍了拍赵仪的肩膀:“我没受伤,你不必担心。”
    赵仪恨恨地瞪了宴云何一眼,再不屑跟这个混账说话。
    虞钦将身上的花瓣拍打干净,抱起书本,转身同赵仪离开。宴云何送的那束桃花,掉进土里,还被虞钦无情踏过,碾落成泥。
    宴云何一口咬掉了半颗桃花酥,他最擅骑射,莫说仅仅是马上射箭,便是闭眼射出,那一箭也决计射不到虞钦身上。
    至于这点虞钦心中是否有数,宴云何也不想去猜。
    左右虞钦记仇,若是这人有本记仇账册,大概三分之二都写着宴云何的大名。
    宋文见他含着桃花酥走神:“大人,是不是累了,要不咱们回府歇息吧。”
    宴云何囫囵地用茶水咽了点心,把卷宗一盖:“走,爷带你去找乐子。”
    宋文一脸茫然,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宴云何。
    半个时辰后,宋文望着深夜京城最热闹的地方,缓缓张开嘴巴。他哪能想到,宴云何说来找乐子,还真就来了青楼。
    瞧着他家宴大人轻车熟路地拿出赏银,还没摸到姑娘就当了散财童子,一路散到了老鸨都出面,将他迎到了贵客常用的厢房,又叫出了一排姑娘,任他挑选。
    那万紫千红,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叫宋文都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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