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来,深邃的眸中像蒙了一层纱。明楉看不懂,只知道他有些生气。
他像大黑狼爪子下颤颤巍巍的小白兔。蓬松的毛发微炸,却又执着抱着大狼爪子要解释。“哥哥,老公就是你。”
“知道。”程闫夏唇微翘,“刚刚吓你的。”
明楉心中的弦儿松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程闫夏见状,只空着的手敲了一下裤缝,连指尖都带着不爽。
知道是一回事儿,但那股情绪又是另一回事儿。
不过不论程闫夏怎么想,明楉始终紧跟在他身边。牵不了手就拉着衣摆,拉不了衣摆这贴着手臂。
从程家老宅换个地方,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到了另外的别墅。
做客的地方并不远。相反,还很近。
今天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六月十二是嵇在桑爷爷的生日。作为关系比较近的程家,几乎是全家出动。
一行大小伙子会合,喝酒聊天儿谈生意的活儿轮不到他们这些刚高考完的人。嵇在桑直接叫人带进自己的房间,吃的喝的准备齐全,接着急吼吼地领着自己的兄弟伙开了一把游戏。
嵇在桑爷爷八十大寿,宾客之中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没多久,楼下宴会厅逐渐变得喧嚣起来。
宋晤歌挽着程江汤,踩着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一身水青色的旗袍样式大方,勾勒出她丰腴婀娜的身形。黑亮的长发用一只木簪固定,鬓角留了两缕,耳垂与脖颈上的珠宝与着装相得映衬,整个人都透着温婉明艳。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宋晤歌抿了一口。眸光落在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身影,看样子是冲着他们来的。
宋晤歌还以为是他没有认出来的合作伙伴,悄悄用手肘怼了一下身旁的程江汤。“老公?”
话刚落,人就到了身前。
“程董,好久不见。”
程江汤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暗光一闪。搂着自个老婆腰的手轻轻动了下。
多年夫妻的默契让宋晤歌立马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宋晤歌笑着道。
“程夫人,我叫唐知书。说来我家孩子明楉跟程大少爷还是同班同学。这是我的名片。”
宋晤歌看了眼程江汤。男人将名片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唐知书心下一喜,笑得眼角的褶子皱得更深。“我是明楉的舅舅,常常听我家明楉说起程少爷。”
程江汤点点头。只道:“明楉是个好孩子,唐先生若是有空欢迎来程家做客。”
唐知书几乎下一刻就扬起了唇角。不过顾及着两人,又强制将心中的兴奋压下去。想笑又不笑,看着很是怪异。
他目送夫妻俩走远,望着两人身影消失的二楼,眼中隐隐泛着激动的血丝。不过周围人多,他克制地双手握拳。
进屋关门,宋晤歌倒了一杯温水放在程江汤跟前。
“说说,怎么回事?”
程江汤长臂一展,拉着自个老婆并排坐着。他眼睛凝着玻璃杯中的白色气泡,声音沉冷。“前段时间,你儿子跟我说有人跟踪他。”
刹时,宋晤歌握住了程江汤的手。脸上即便是上了妆,也挡不住那透出来的苍白。
程江汤低头,将自个儿老婆的手拢在手心轻轻揉搓。“不是冲着儿子来的。”
宋晤歌颤动的指尖垂落,贴在男人手背。她细眉微蹙,眼神笃定。“那就是冲着楉楉来的。”
程江汤点头。“跟踪他俩的是明有林,这一个儿子自己查到了。但另一人,就是这唐知书的人。”
“而这个人既是在观察两个孩子的行踪。也不动声色地限制着明有林的踪迹。看起来他在阻止明有林跟明楉见面。”
“照今天这么来看,像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宋晤歌纤长的手指无意识摸索着修长指节,眼中若有所思。
“所以你说那句话。是笃定他会上咱们家门?”
“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七分。
——
唐知书目的达成,开始继续在宴会中结交认识可能的合作伙伴。
明楉一行人开门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宴会当中西装革履与人共饮的唐知书。
在人看来之际,明楉猛的转身避开那道视线。
程闫夏抬头,唐知书捏着酒杯对他举了一下。即便是隔着镜片,也挡不住那股窥探的眸光。
明楉看见后头几人疑惑的眼神,后知后觉自己反应有些大。
他紧了紧捏着程闫夏的手,慢慢回转身体。
“不怕。”程闫夏大手盖在明楉头顶揉了揉,“若是不喜欢咱们就不下去。”
明楉却是摇头,像受惊的猫,轻轻一戳就炸了。
“是长辈,该问声好的。”
嵇在桑几人也注意到楼梯旁站的唐知书。
嵇在桑挠挠头。“难道我们家跟明楉舅舅的公司也还有生意往来?”
裴予:“你知道个锤子你知道。”
嵇在桑反驳回去:“哦,我不知道,那你知道咯。”
邢文手搭在栏杆。腰往上一抵,曲腿站得像一根儿长得歪扭的胡萝卜。“你俩能别吵吵?”
嵇在桑看了一眼靠近楼下那人的明楉两个,立马转身。“我去打听打听,看看他是怎么进来的。”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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