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混到大。
现在混世魔王大了,又跟个花心萝卜似的,生出来好多小混世魔王。
甭说程闫夏他后头两个叔叔家,就这小叔的孩子拉出来,麻将一桌四个是有了。
“你他娘的跟兔子抱崽子似的,一窝都四个了,还不够是不是!”
“生了你又不养,孩儿妈是谁你说说你分得清是谁吗!”
明楉拉了拉程闫夏的衣摆,指着走廊另一边。
程闫夏笑笑,拉着人离开。耳朵受荼毒这么久,他最喜欢听的除了明楉的声音就是他爷爷骂小叔的声音。
他们走后,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下面三个孩子妈我还是知道的。”程江天摸了摸鼻子,继续翘着二郎腿看他气得哆嗦的老子。
“行了行了,我不就是带人回来认认门儿,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换兔崽子就是了。”
“你!”
程江天嬉皮笑脸:“我说爸啊,你没觉得热闹嘛?”
程江天薅了一把他头上的红毛,艳丽的脸上是得意又自豪的笑容。“放心,我会让保姆好好管的。”
一说,老爷子气焰歇了。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再看这个眼含怨怒的儿子。
“随便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老子死了你就停了。”
程江天脸上又换成了吊儿郎当的笑意。“什么死不死的,您老还要长命百岁呢。”
看着人开门离去,程庭松只觉心中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
程江天性格是一方面,但是小时候却是被他们忽略了几年,请来的保姆又开始还好,后头以为他们是不喜欢这个儿子。随意折腾,打骂常有,不给吃穿都是。
是他们自己亏待了小儿子。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程庭松靠着后椅。看着照片里穿着旗袍的妻子。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阿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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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江天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走廊另一端的程闫夏两人。他朗声招呼:“哟,程哥回来了。”
程闫夏带着明楉过来,嘴角扯了扯:“小叔。”
程江天巴掌拍在他肩上:“行了,不想笑就别笑,假模假样的。”
“这是……咱们老程家的孙媳妇儿吧。”
“你个小兔崽子带人回来也不说一声,我红包什么的都没准备!”
程闫夏看着这个管不住话的小叔,眉头拧紧。“小叔别乱说。”
明楉看着程江天,乖巧道:“叔叔好。”
“好好好。”说着要上手。
程闫夏直接拉着明楉藏到自己身后,气势汹汹看着他的爪子。
“嘿,这么护着。”程江天吸了口气,眼中的情绪压抑,“行行行,走了走了,你们一个个啊,可都不待见我。”
程闫夏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总是这样。”
明楉看着绷紧的人,轻叹一声。勾了勾程闫夏的手指,他道:“先看爷爷吧。”
程闫夏这才点点头。
进门,跟老爷子聊了一会儿。观察着老人家的脸色变好了。两人才离开。
下楼的时候,客厅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三个小孩不见了。
明楉:“他们真的走了?”
“不知道。”
程闫夏听他爸说过程江天这么叛逆的原因。
但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年年都要带人回来闹一闹。最得意的就是把他爷爷弄得气得不行。这么幼稚的行为,也只有程江天做得出来。
明楉眼底藏着心疼:“那你这些天住的爷爷家?”
程闫夏点头,牵着人往中间的一栋楼走。
路上有路灯,但四周的树林中确实黑漆漆的。远处,一双极为闪亮的眼睛瞧着这边。
“汪汪——”
大德牧欢喜地从狗窝里扑来、明楉一时不差,被狗头绊了一下往边上趔趄。
程闫夏拽着他的手腕一拉,将人稳住。俯身巴掌下去,落在了狗头上。
“看路,小南瓜。”
叶白柚抿抿唇,将嘴里的小冬瓜咽下去。
小冬瓜现在还没出生,他是小南瓜的崽崽。
两人一狗当散步一样,在石板路上走着。程闫夏看着天空的星星,声音清浅:“我爸爸不想他吵到爷爷,留着他在我们家住了几天。”
“但是他现在要回国外了,我爸放了人。可又不放心他们过来,所以让我过来看着点。”
“他现在定居国外。回来也就呆十天半个月。”
明楉想到后世那个没了棱角的程家小叔,轻声道:“或许,他只是心中有刺。想借着这个回来看一看呢?”
程闫夏没想到明楉能从这个角度去看。
他轻笑,脑袋往明楉那边微微偏转。“或许吧。”
“楉楉。”
“嗯。”
“国庆节要跟我出去玩儿吗?”
“快你生日了。”明楉水眸含笑,仰着头看人的时候,一张小脸极为乖巧。
“嗯,快我生日了。”
“十八岁,我的生日愿望是……”
“停!”明楉忙捂住了程闫夏的嘴巴,“说出来就不准了!”
程闫夏轻笑:“还没到呢不是?”
手心微凉,明楉后知后觉地蜷缩了下手指。立马收了回去。他掌心在衣服上擦了擦。“那、那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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