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洗手间的门推开,带出一团的热气。
贺南楼掀开被子上床。
一只手在他的胸膛、腰处摸了摸,指尖触碰到他身上因为刚冲了冷水而稍显冷意的肌肤,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昏暗中,贺南楼看见青年从床上坐起身,睁着惺忪的眼睛,替他把被子给盖上。
确定小孩儿身上的被子盖得严
严实实,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可能是不放心,一只手臂横在他的腰间,以确保他不会再踢被子。
这是乔安年这么多年来的老习惯了。
只要是他跟小孩儿一起睡觉,夜里无论睡得多沉,一定会醒过来,摸一摸小孩儿身上的被子是不是盖着。
发现小孩儿踢被子了,无论多困,也会挣扎着坐起身,替小孩儿把被子给盖上。
贺南楼握住,横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眸色幽深如窗外的冬夜。
…
好,好重……
他的腰,怎么觉着这么沉?
乔安年睁开眼,进入他视线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男性的喉结。
乔安年:“……”
乔安年低下头,发现小孩儿的手圈着他的腰,他的脑袋,则抵在小孩儿的肩上,要不然,也不至于睁开眼,就是一个暧昧的男友视角。
小时候,小楼就喜欢圈着他的腰睡觉,但是那会儿孩子小,就算孩子圈着他的腰,他也不会觉得腰那么沉,最重要的是,哪怕小孩儿圈着他,孩子也是倚在他怀里,而不是,他靠着小楼的胸膛!
乔安年把圈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轻轻地拿开,谁知道,他才稍微抬了抬圈着他腰间的手臂,圈着他手臂的那只手就又圈紧了一点。
这都什么时候有的坏毛病?
腰被搂着,乔安年也没办法动弹,他只好伸长手臂,拿过昨晚睡觉前放在床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七点零六分。
他这生物钟可以啊,也就比他平时晚起了那么个五六分钟!
不过,他也得早点洗漱出门,要不然该堵路上了。
不得已,乔安年只好轻拍小孩儿的手臂,轻声地道:“宝,把手松松,我得去上班了。”
小孩儿睁开眼,瞳眸颜色很深,像是休息了一夜,复又苏醒的深海。
哪怕这双眼睛乔安年从小看到大,当小孩儿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还是会被惊艳到。
要是小时候,乔安年肯定要亲一亲小孩儿的眼皮。
不过现在孩子大了,要是再这么做,就有点不合适了。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没事,你继续睡,啊。”
乔安年在小孩儿脑袋上摸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
窗帘还没拉开,房间里只有透过窗帘的那一点微弱的晨光。
乔安年撑在床上的那只手背覆上一只手,眼前一点微弱的晨光被挡住,额头传来一片温热。
贺南楼:“早安。”
小孩儿越过他,下了床,刚刚应该就是不小心压到他的手。
乔安年反应有点慢了半拍,“早——”
过了好一会儿,乔安年笑了。
小时候都是他给小孩儿早安吻。
刚刚的那个早安吻,估计也是学的他。
好半天,乔安年才想起来要问,“你不睡了啊?”
贺南楼已经走到洗手间门外,“嗯。”
话声刚落,进了洗手间。
乔安年一看,连忙穿了拖鞋追上去:“等会儿,你是不是要上洗手间?我先,我先——我快憋不住了!”
乔安年把小孩儿挤开,自己解了裤子。
贺南楼背对着他,低头接水,挤牙膏,“你是不是,肾不好?”
乔安年正在进行时呢,闻言,水差点没洒出来。
以最快的放了水,乔安年把裤子给穿上,他一下转过身,大步地走过去,从后头勒住小孩儿胳
膊,“你刚才说什么呢?有本事给我再说一遍?”
贺南楼瞥了圈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你刚才是不是用的这只手?”
眼神很冷,声音就更冷了,听着简直像是要结冰。
乔安年刚才用的,还真是这只手,不过他是用的手臂啊,手碰都没碰着!
尽管如此,乔安年还是把手给放下了,嘴里头哼哼道:“我这不是没拿手摸你的脸么。”
贺南楼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洗手。”
乔安年:“知道了,知道了。”
乔安年洗了手,刚要习惯性地甩干,识趣地走到毛巾架前,用毛巾擦了手。
转过身,小孩儿长大后愈加精致漂亮的脸庞在他面前放大,眼神幽深地盯着他。
乔安年连忙道:“我刚刚用毛巾擦手了!”
“嗯。看见了。”
人却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
乔安年眼神疑惑,“那你……”
贺南楼微低着头,握住乔安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乔安年立马秒懂,他收回自己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以后没有洗手,绝对不能摸宁这张天下第一帅哥的脸蛋,行了吧?”
贺南楼握住收回的那只手,两人回到盥洗台前。
乔安年发现他的牙刷上给挤了牙膏,水也倒上了,立即笑逐颜开,手肘促狭地碰了碰正在刷牙的小孩儿,“宝,够上道啊!”
这崽没白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