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三清门早已猜到他的计划,特意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他入瓮?
折风渡看着那人一双眼睛中流露出变换莫测的神情,不难想象对方此时丰富的心里想法。
肯定很懵吧?
懵就对了。
看着对方企图逃离的身影,他直接遁光追击,银剑挥出的剑气压弯了两排杉树: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别想着走了。”
闻言,黑衣人眉头一皱,果然被他给猜对了。
折风渡的这句话几乎让他核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三清门定是早有准备!
大乘期的压制过于可怖,折风渡化作的金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张网将他层层包围住,根本无处可遁。
折风渡的剑势宛如急风骤雨将黑衣人的去路尽数堵住,就在他的金光即将收拢将对方彻底束缚住之际,那黑衣人的头顶却突然蹿出一道似婴儿状的炁。
下一秒,金光收拢,黑衣人肉身被缚,而元婴则从中窜逃出去。
折风渡眉峰微蹙,他没料到对方竟会如此果决的舍弃肉身。
对修士来说,选择以彻底舍弃肉身、元神出窍的方式逃离如同动物断尾求存,这也意味着此举过后这黑衣人修为必受重创,倒退三四个小境界乃至一个大境界都是极为可能的。
而在元婴脱离肉身的那一瞬,对方的躯体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腐烂,连带着身上的衣物一道彻底地融为一滩水。
折风渡望着逐渐被土地吸收的那摊水痕,他眸色微暗。
连毁尸灭迹的后路都想好了,这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且他的真实身份见不得人。
否则也不会从始自终把自己的面容裹得这么严实。
折风渡抬眸看向逐渐消失在天际的那道金光,他正欲遁光追赶之际,神识却探测到了树林另一端御剑而来的数人。
夜凡尘也在其中。
显然他们刚才的打斗闹出了不小动静,还惊动了三清门里的人。
待折风渡再回过神来时,那金光已从视线中消失。
罢了,这次就先放过他。
还是藏好自己的马甲比较重要。
折风渡不敢再耽搁,他以最快的速度遁光飞回那片杉树林,神识向四周发散出去,片刻之后,他终于在一块巨石旁找到了不省人事的景岚。
他伸手探查了一下对方的鼻息,确认景岚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人并无大碍后,折风渡准备给自己也伪造一个“案发现场”。
“那里好像有人!”
那几道声音离自己愈发近了起来。
折风渡望着脚下一片斑驳、满是落叶积灰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就这么躺上去吗?
这也太脏了……
思忖片刻,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景岚身上。
只能委屈你一下了,景兄。
折风渡念了个决将景岚移开,露出了对方身.下基本已经被衣服蹭干净的地面。
他蹲下去缓缓扫视过那块地方……
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灰,但起码比别的地方干净……嗯。
想到这,折风渡慢悠悠地躺到那块地上,在三清门弟子赶过来的前一刻封闭自己的神识,强行晕了过去。
……
折风渡再次苏醒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敞亮的天花板。
身.下的触感柔软而舒适……
自己好像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哪儿啊?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岚的声音蓦地响起。
紧接着一颗脑袋从身侧的床板下方冒了出来。
景岚坐起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折风渡又打量了眼自己身.下的简陋竹席,两条长眉拧到了一块:“……”
这差别待遇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封淮能睡床而自己只能睡地板?这床看起来也不像是只能睡一个人的样子啊?
“你们醒了?” 就在这时,夜凡尘掀开屋外的帘子走了进来。
景岚看着夜凡尘那张俊逸出尘而又面无表情的脸,一时间结巴起来:“大……大师兄。”
他下意识地环顾了圈四周。
屋子很整洁也很简朴,唯一桌一椅一张平时看起来没人睡的床和旁边的书柜罢了。
景岚往那书柜瞟了一眼,发现里面摆着的全是剑谱与心法。
哦……原来这是夜凡尘平时住的地方。
想到这,他又侧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折风渡。
景岚懂了。
他狠狠地懂了。
夜凡尘在他们面前坐下:“今夜有人擅闯三清门的阵法禁止,别人发现你们的时候,那人已不见踪影,你们可还记得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闻言,折风渡当即低头扫视了眼自己整个人,在确认自己“四肢健全”之后,他浮夸道:“居然有人敢擅闯我三清门的阵法禁止,是谁这么大胆?”
下一秒,他与刚进屋的清垣铁青的脸色对上:
“……否则呢?难不成你以为三清门里的人会突然袭击你是吗?”
清垣全然没有夜凡尘的耐心,他搬了把椅子往两人床前一坐,像是审讯犯人一样:“你们当时在做什么?怎么遇袭的?在遇袭前有发现任何异样吗?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吗?对方什么修为,用的是什么功法?”
景岚咳嗽两声,避开了他和折风渡偷溜下山的那段前情提要,直接从后面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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