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阅读量到位,吸收很快。
伍秀才摸摸鼻子,“那我悬了。”
他是乡试落榜后,就回家读书,没继续在府学。
回家开支小,蔚县没有几个廪生,他挣廪保银子都挣了不少。
前年稳住了名次,去年乡试时,他再落榜,心态略崩,近一年看不进去书,再考,可能成绩不理想。
往前再有考得好的人,他被挤挤,成绩难说。
叶存山就问他乡试的事。
伍秀才也已经听过叶存山娶了太师外孙做夫郎的事,看他的眼神带几分羡慕,能说的却没藏着。
“到京都,南地北地才子不和,咱们这种小地方出去的,能避就要避着,有人鲁莽起来,是会动手的,也不知是真的气愤,还是想趁机伤人,拉几个对手下马。”
因才子们不和,赶上乡试时,比文的居多,要是住在外面,就是从未在外面张扬炫耀过,旁人也能打听出名头、曾经所作文章诗词,在家乡出过哪些风头,再找到住处去,与人文斗。
这气氛在府城时也有,京都更盛。
伍秀才还讲了些在外找地方住、饮食吃喝的注意事项,考场相关的反而说得少。
他说:“跟府城差不多,一样的重重检查,殿试我没去过,但听考过的人讲,圣上待人温和,考试时严格,考完后,看文章不错的,都会说几句勉励话。”
在别的考场,临交卷了,还可能遇见考官面试,问的都是些刁钻问题,一个不慎,还要给文章扣分,真是比天子还难伺候。
之前三人聊得不多,如今都是秀才了,伍秀才话多了起来。
一些叶存山跟杜知春没问的东西,他也讲了。
说到时有的书生不正经,说拉人去参加诗会,其实就是逛窑子,要他俩注意点。
“别着道了。”
两人自然是道谢。
投桃报李,家里给他们讲过的东西,他们也给伍秀才讲了许多,聊完,也作保完,再过三天,就到院试。
叶存山跟约定一样,说了要送叶延去考场,一清早,天都黑布隆冬的,他就从被窝里爬出来。
云程惯性往前蹭蹭,他就往云程颈窝亲了亲,再不拖延,出被窝给他掖好被角,就穿衣洗漱。
外面存银也揉着眼睛起来了,他说他还没见过这个热闹,想去见识见识。
叶存山答应了,要是他能起来,就带他去。
可能是跟了个小孩子在旁围观,叶延路上都没跟叶存山讲什么话,表情绷着,努力想放松,还是紧张着。
别说叶存山了,存银都看笑了。
“堂哥,你别有包袱,就当来府城玩儿了,大嫂的玩具店里要上新,你这次过来,刚好给婵姐买。”
叶延就叹气,“我这心态确实很差。”
叶存山过年找他说,他还很自信的。
叶存山就说心里无所求的时候,其实紧张也就是紧张气氛,入场以后,会稳下来。
叶延想想,他确实是没指望能考上,今年衣服鞋子,还有考篮,都是叶存山准备的,也能让他放心。
到地方,再看人群拥挤,因为知道流程,按照乡县划分点名,知道这些考生很快就会被分流,只忙着找熟人,也淡化了些情绪。
庆阳今天也起早过来,送罗旭。
罗旭很稳,庆阳紧张,不好絮叨,却难得在外头还跟他牵着手没松开。
依然是不好传达紧张情绪,他都不敢用力握罗旭的手。
这位相看时面皮很薄的白面书生,成亲后大胆了许多,还敢捏庆阳的掌心。
看在考试的份上,庆阳没瞪他。
叶存山是要进场参与点名的,他作保的小学生答到,他也要答到。
这批小学生都是存银介绍的,存银就要去跟小伙伴聊天。
他性子活泼,又没体会过考场氛围,安慰人的时候安慰不到点子上,其他小学生还知道顾及小哥儿的面子,谢晏清就直言直语,说存银不懂。
“进了考场,当然要全力以赴,别看我们现在岁数不大,可时间不等人,就要趁着现在年岁小,抓紧把生员考到,以后乡试三年一届,等到岁数大了,这哪里耗得起。”
存银就拍他肩膀,“那你好好考。”
还要说酸话,“我看你脸嫩俊秀,也未说亲婚配,若今年贴榜有你,指不定你还会被人榜下捉婿呢。”
谢晏清认真思虑了一下可行性,摇头说不可能。
“我现在还太矮了,而且我容易迷路,到时看榜不是我去,我家有人去。”
所以抓不到他。
存银被他提醒,才想起来谢晏清是个超级大路痴,在后花园都能迷路的那种。
考棚里不知会不会迷路,也听说里头安静,还有考生心眼坏,他一不好问,二来问了也可能被人指歪路。
谢晏清拍拍他的考篮,“我带了十个大元宝,到时请监考的小吏带路。”
小吏本也有职责指路,一般考生不需要指,谢晏清银子给足,人家要好好把他送到考棚里。
存银直直看着他的红木考篮,好像已经看见了里面安静躺好的大元宝,说:“家里有钱真好。”
谢晏清也是如此感觉的。
聊着聊着,三炮响,到点入场。
外头院子里都安静下来,庆阳过来存银身边,抓着他胳膊,等叶存山进去后,他要照看存银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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