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好法,云程也不知道,就先把狠话撂这儿。
陈金花果然不敢说了,等云程往家里走两步,她又喊云程名字。
她想问问,她自己请人取名字,说是叶存山取的行不行。
但从云程脸上看出了不耐,她就尬笑着把话憋了回去,换了一句:“叶大想给你俩补个成亲礼,热闹一场。”
云程:??
真是绝了。
他们回来没提前通知,今天就在叶延家门口留了会儿,就直接回家。
刘云过来不久,叶延也去叫了柳三月她们过来帮忙收拾。
给他俩说:“族长吩咐的,说存山赶着入学,咱们村里出个秀才是大喜事,今年族里进项多,再祭祖一次也能承担,所以还是开祠堂给祖宗报喜,叫了些哥儿姐儿来帮忙,早点收拾完,后天祭祖。”
日子都是找人算过的,叶存山若没回来,下个黄道吉日就是八天后。
他们在山里住时,都还很穷,东西不多,只是牛车不好上去,其他竹箱木箱又重,锅碗瓢盆之类的散碎玩意儿杂,需要人多跑几趟。
背个竹筐竹篓,上上下下也忙活到了中午。
这也算新房入住,乔迁之喜,柳三月给他们掌勺做了七菜一汤,早上帮忙的人一块儿吃一顿。
午饭时,村里一直有人过来祝贺,这次就跟过年说送年糕不同,那会儿有人不乐意,今天是他俩不要,别人都强行把东西留下了。
有人送的是咸菜腌萝卜,有人给的是地里新鲜菜,阔气一点的有拿熏肉过来的,也有活鱼鸡蛋。
中午陈金花就没再过来,是叶大带了一只母鸡过来,叫叶存山出去说话,叶存山懒得搭理他,他又把存银喊了出去,问:“你在你大哥大嫂面前怎么说的?”
叶大没老实几天,地里日渐忙碌,叶根跟叶旺祖又不能时时盯着他,家里孩子会挣钱又确实遭人嫉妒。
他被人再挑拨几句,心思就又乱动起来。
结果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报喜的人就来了。
叶存山考上了秀才,还是案首!
叶延又落榜了!
这事儿能让叶大出去吹三年!
三年后叶存山考上举人老爷,他就继续吹!能吹一辈子!
要是落榜,他也吹够了。
报喜的人进村,还是先经过村口叶二叔家。
他家叶延的消息没有,但有叶存山的,他们也开心。
想着孩子已经分家了,家里就云程一个,两人又都在县里,叶二叔就直接去找叶根了。
这报喜人就是族里接待的。
不管分没分家,叶大都是叶存山的亲爹,叶根得知了,自然要把他叫过去。
叶大被喜事砸头上,一开心,给了五百文赏银。
给完还看了叶根脸色,见人满意,才放下心来。
等人回家的这些天里,他一直辗转反侧,惦记着另外一件事。
叶存山之前还说要入赘呢。
入赘到云程家。
要是真入赘了,这秀才爹他就当不了,赏钱也白给了。
当天他一整晚没睡着,隔天看见叶根使唤人收拾河边的屋子,又找人准备东西祭祖,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儿子还是他的,秀才爹他也当定了。
后头几天睡不着,则是因为存银那孩子去了县里,铁定会告状。
他不怕云程,没娘家的小哥儿,挣钱厉害又怎样。
可他怕叶存山。
叶存山打小就有主意,脾气算不上好。
叶大一向不敢拿捏他,所以膈应人的本事也练出来了。
现在叶存山成了秀才公,见了县老爷都不用跪,他这乡下亲爹的面子想也知道没几分。
心思转了一圈儿,又绕回来。
叶大勾着脖子往屋里看,里头热闹着,叶存山跟云程都没想出来接待他一下。
他不满,“什么态度。”
存银:“……”
存银认识这鸡,叫他拿回去,“这鸡去年抱的,今年才开始下蛋,一天最少一个,你拿来做什么?”
一般村里养鸡,都是下不出蛋了,才会吃掉。
谁家吃还能下蛋的母鸡?
叶大不拿,“这鸡能下蛋,叫程哥儿吃了,也能下蛋。”
存银:???
他生气:“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你是来找事还是怎么?”
叶大没觉得他哪里说错话了,被存银训得莫名其妙。
存银本就对他有气,出来话没说两句,话不投机,也进屋躲着了。
叶大在外头叫他,小院里还有许多村里来贺喜蹭才气的人,他再叫,人家还烦了。
“你不会进来啊?”
“你儿子在忙没看见吗?”
村里一点闲话说出来,很快全村都知道了。
叶大明捧暗贬的话,谁听不出来意思?
现在看儿子考上秀才了,又想过来求和,求和也没个求和的态度。
他是亲爹,这么多人在,要是拉下脸进来,叶存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脸?
叶大就是怕叶存山当众不给他脸,这才要私下说话的。
他还有理,“真要给我脸,也不至于叫几声都不出来了!”
当众挨怼也不好受,他把鸡放墙角,灰溜溜走了。
回家看陈金花坐堂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还来气,“都怨你!要不是你,我儿子还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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