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火冒三丈:“不行!”
岑闲现今有病发的架势,他是个大夫,岑闲又是他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任由岑闲一个人!
“你不会武,”岑闲的眼神落在江浸月身上,又移到朔望身上,温声说,“况且这次确实危险,若是我带你犯险,又或是你出什么事,江与安得提刀砍了我。”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江浸月听完一下子就又卸了气。他只好认命般应了声好,然后掏出一瓶丹药塞在岑闲手里:“一次三颗,别多吞!”
岑闲接下药瓶,看了朔望一眼:“劳驾。”
这点小事朔望不会不答应,不过让江浸月借住几天,避避风头,对他来说也就添副碗筷的事情。
他应了声好,而后又听见岑闲说:“多谢。”
朔望单手抱起孩子,一手拎着江浸月就出去了。
偌大的知州府内,顿时只剩岑闲一个人,他看着朔望离去的方向,终于忍不住扶在案台上咳嗽起来。
明灭的火光印出他塌下去的脊骨和颤抖的身形。铺在案台上的宣纸上滴了几滴血,蛛网般晕散开来。他一边咳一边将那宣纸揉成团,扔进了纸篓里面。
江浸月被朔望拎回客栈,把自己大大小小的衣物一条布裹完,就跟着朔望回去了。
叫浩儿的小孩在朔望怀里睡得正香,朔望压低声音问江浸月:“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岑闲的?”
他心中的怀疑已如擂鼓作响,撞着他的心,要他不得安宁,非要求个答案不可。
江浸月脚步一顿,打了个哈哈:“不记得了……大概十年前?”
朔望:“哦。”
他拍拍小孩子的背,“他——是前锦衣卫指挥使的养子……锦衣卫指挥使怎么想要收他做养子……”
江浸月吸吸鼻子,有些狐疑地看向朔望:“你问这些做什么?”
这些都是岑闲的私事,鲜少有人知晓,朔望打听这些干什么。
朔望被反问得哑了半晌,说:“没什么,就是……我……”
他这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模样叫江浸月看了有些想笑,猜着岑闲这倒霉蛋兴许不是单相思……但是岑闲的事情,尽管他作为朋友,但他也不能多说。只是看着朔望这一脸紧张样,他又不忍心装作没听见,只好叹口气,掺真带假说:“岑闲家里和前指挥使有交情,他家里出了点事,养不起他了,前指挥使就去江南把他接过来养在膝下了。”
朔望的眼神一动,不知道是在松口气还是在失落。
他对着江浸月点了点头,然后说:“走吧。”
作者有话说:
掉马应该在下章或者下下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陷入沉思jpg】
第17章 江南(十)
仅仅一夜的时间,岑闲就拿到了所有账本。
供出账本所在的官员看着面前的刑具,松了半口气,好险保住了半条命。
岑闲拿着朱笔在掺假的账目上画了红批,然后吩咐尚智把这些账本全部送往江浸月那边,而后让锦衣卫严守仓廪府库,不得让人进入。
核对账目时间太长,岑闲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仓廪府库一一核对到底少了哪些东西了。
岑闲来回在房内踱步,料想消息传过去,江与安和魏琛再过来,一来一回也要六七日……这六七日里面若能抓住许知义最好,若是抓不住,只能尽量拖着时间等他们过来……
江南这边是许知义羽下的地方,势力错综复杂,江湖门派林立,难保不会有人和许知义勾结。即便索命门不掺和——可这拿钱杀人的门派又不止索命门一个。他这条强龙来了,估计也难得斗过许知义这条地头蛇。
旁边小六看自家主子脸色青白还在忧虑这些事情,不免心疼,可又做不了什么,只得往炭盆里面添了些火炭,要这房间暖和些。
另一边,已经知道岑闲去了仓廪府库的许知义暴跳如雷。
岑闲去仓廪府库那不就是去查账本的!
霍勒看着这中原人气急败坏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只是查账本,我们还来得及。”
许知义扭头看向他,腰间肥肉一颤一颤。
霍勒眼底划过一丝嫌恶:“烧掉仓廪府库,他还怎么查?”
“不行,这是下下策!仓廪府库一烧我的脑袋也就不保了!”许知义不同意,“况且那里一烧起来就什么都没了!!你还做不做生意!”
“那便先抓指挥使,”霍勒拍手,“中原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抓他不就解决了。”
许知义挠挠头:“抓他哪有那么容易!你当锦衣卫是摆设吗?!”
几个突厥人在他们旁边嘀嘀咕咕,紧接着凑到霍勒耳边说了两句话。
霍勒偏头听完看向许知义:“或许可以用毒。”
许知义看着霍勒。
霍勒从身边侍从手里接过一个小瓷瓶:“这是我们同路过朔漠的江湖人买的一种毒,你们中原人叫它软骨散。”
身边趴着的黑猫被拎起来,霍勒打开那小瓷瓶,倒出一点白色粉末喂到黑猫嘴里面。那黑猫不一会儿就像没骨头似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因着上次在青楼用了一些,这软骨散还剩小半瓶,霍勒将盖子合上,把小瓷瓶移到许知义面前。
许知义目光一亮。
他在知州府内自然还有爪牙,若能用毒先把锦衣卫药趴下,那自然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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