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官就站在简穆身边,听到简穆的话,玩笑道:“没想到小郎君是子诚的诗迷啊,这也真是缘分,偏偏是小郎君探到了飞燕草,小郎君这是想当面考一考前辈啊?”
简穆不答反问:“花官大人,「子诚」是卫探花使的字吗?”
反正有一刻钟空隙,花官对简穆的印象很好,听简穆问了,就耐心解释道:“子诚春关之前尚未取字,子诚又是由秦大人保举,秦大人便为他取了字。”
简穆勾起一边唇角:“好字。”好一个「诚」字。
简穆的目光再次定到卫昊身上:“探花使,已经过去六十息了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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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卫昊眼神一凝,他不知道简穆要做什么,但无论简穆要做什么事,他都要先把眼前这关应付过去。
卫昊告诉自……
卫昊眼神一凝, 他不知道简穆要做什么,但无论简穆要做什么事,他都要先把眼前这关应付过去。
卫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入京》, 但简穆秀美的「入京」二字就摆在他的眼前,他如何能不想?卫昊最后索性闭上眼睛, 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在外人看来,卫昊这就是在酝酿诗句了, 倒也没什么不妥。
简穆不知道卫昊此刻在想什么, 如果他知道, 他一定会好心告诉卫昊什么叫「白熊效应」——你越不想想什么, 越会去想什么。
简穆在距离一刻钟还有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探花使,再不动笔,时间就要到了。”
卫昊的眼睛倏然睁开: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卫昊可能的确有才,脸皮也足够厚,但面对突发情况时的心态真是算不上成熟, 他甚至忘了直接认输罚酒这一个选项,听到一刻钟将至,便僵硬地提起了笔, 完全是凭借多年的作诗经验现编了一首, 可他才写到一半, 就被简穆出言打断了——
简穆一直就站在能看到案桌的地方,俯视着卫昊笔下的四句诗,简穆讶异道:“探花使,题目要求是七律, 不是七绝, 你对仗错了。”简穆大概能猜到卫昊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因为他诗集里那首《秋日赴举入京》就是首七绝,他现在写得几句就很有那一首的影子。
简穆此言一出,正等着的花官也颇为惊讶,走过来看到卫昊的对仗确实是错了,心下别提多晦气:今年的两位探花使真是,怎会如此不争气?!前年担任探花使之一的王广阳(王宏的字)也被人要求作了一首七律,而且是要求七步成诗,王广阳当时是如何惊艳全场的,他至今也记忆犹新呐!
简穆声音不高不低,周围围观的群众或有听不清的,但坐在书案前只一丈远的五位裁人的眉头却都皱了起来。
简穆余光扫见,暗暗点头,他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就好像几个人约好了去撸串儿,啤酒已经满上,炸花生也吃了几颗,就等着串串儿上桌了,结果这时店员跑来告诉你“串儿没了,我给您换成麻辣烫行吗?”
这当然是不行的,就算行,客人也没胃口了。
卫昊听到简穆的话,也是笔下一顿,原本白得耀眼的皮肤一下子涨得通红,只能僵硬地提着笔,讷讷不能语。
简穆眼见着笔端的墨缀成了珠,然后被地心引力牵引着,砸在了宣纸上。简穆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花官,又瞥了眼已经在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们,抢在卫昊可能开口辩解之前,说道:“今日既然是探花之日,探花本就是件乐事,探花使可能……嗯……”简穆的言辞像是想给卫昊找些理由,但似乎又找不到,最后只能换了个方式来解决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
简穆对五位裁人鞠了一躬:“卫探花使或无急才,但他诗集里那首《秋日赴举入京》的七绝确实写得极好。”简穆挑出里面和卫昊如今写的十分相似的两句念了出来,“学生绝不敢轻慢格律,但各位先生可否允许学生将题目改成「七绝」?”
简穆的话被在场大多数人认为是在圆场,但,反正兴致已败,七律还是七绝根本也无所谓了,五位裁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位名望最盛的老先生颔首:“如此也可。”
语气虽然不辨喜怒,但也没人认为他此时的心情会很好,也是,从戏台那里被孙子拉来当裁人,结果被评之人竟是个连格律都弄不清的,心情能好才有鬼。
简穆也是面上强撑着微笑,其中失望之情毫无遮掩地散发出来:“探花使,时间已经过了,你先把这首诗作完吧,让五位先生等太久不太好。”
卫昊,卫昊就算刚刚还能勉强作出一首诗,现在看着简穆的脸,也作不出了,脸色更是白得让人怀疑他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晕过去了。简穆哪里是在圆场,简穆分明是要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卫昊听见简穆念诵的那两句诗,再看着笔下的诗句,对比之下就像个拙劣的模仿之作!
之后的事不必再详述,若说第一场「惩罚」,题目被报出前大家有多不以为然,出题被报出后众人就有多惊叹——对苏节、对上联的惊叹,反之,第二场「惩罚」,简穆前面把场面折腾得有多热闹,卫昊后面的表现就让人多不以为然。
此事过后,从杏园宴传出去的轶闻中,大概会多出两条,一是“某小郎君出了一篇绝妙上联,不仅新任探花使,连杏园宴上的众多才子都没能对出来”,二是“之前作出《别乡》的那人在杏园宴上把七律作成了七绝,内容更是不堪入目,简直不能相信两首诗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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