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全看着商社给平价版起的名字直皱眉。
这么花里胡哨的包装,确定他们真能明白这是个药?
明白,肯定能明白,而且这三个字音海西人的舌头还能卷得出。
金弼又重新清点了一下库存,确定无误之后才继续说道。
郎助习不知道,海西洲的平民其实有很多人是不识字的。因为不识字,所以很多事都是靠口碑,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就很重要。
至于包装,给贵族肯定要极尽奢华,装药的瓶子都要精心设计。但要是给平民,随便什么包装越显眼越好,反正只要能被人一眼认出,咱们就算是赢了。
郎助习你放心,这药我肯定卖遍海西洲,军需不敢说但民用销量最大还是能保证的。
你就等着收钱吧!
第172章
金弼没有吹牛,平价磺胺替代药很快便在海西州的沿海港口流传起来,无声无息,在贵族老爷们还在醉生梦死的时候,海西州的平民最先感受到了来自东方药物的神奇力量。
路德国特鲁萨城西区。
特鲁萨城靠近米列颠和路德国的边界,是两国重要的陆路枢纽之一。城中央的火车站最近极为忙碌,从米列颠借道送往前线的军队和物资都要从特鲁萨城经过,居民们早已习惯了时不时响起的蒸汽火车轰鸣声。
目前,城镇附近所有的要道都有米列颠的警卫军进驻把守,不时还有军兵在街上中搜寻抓捕拉西亚密探,城中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妈妈,妈妈,药来了。
鼻子上带着雀斑的少女急匆匆的跑进门,怀中还抱一个小包裹。这包裹层层叠叠,也不知道里面是放了什么,不过少女却十分珍惜,几乎走几步就要用手摸一下,似乎藏着什么珍贵的宝贝。
玛利亚,你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瘦弱妇人艰难地坐起身,一不小心触碰到了腿上的伤口,顿时疼得瘫倒在床。
妈妈,小心!
玛丽亚放下怀中的包袱,几步抢到床前。她掀开被子,看到母亲的伤口红肿化脓,还散发出阵阵恶臭,心疼得掉下了眼泪。
她的母亲是纺织工厂里的女工,几天以前工场的机器发生故障,母亲和另外三名女工都被卷了进去。一个当场就丢了性命,其余的三人虽然没死,但却都受了伤。母亲算是幸运的,只削掉了两根脚趾和一块小腿肉。可是她们没钱去请上城区的医师治疗,只得找了巫医草草包扎,结果伤口化脓感染了。
巫医说,如果伤口继续恶化下去,就只能把腿切断。
玛利亚的母亲很害怕,他的丈夫和个寡妇私奔了。她一个人还要养活三个子女。要是她失去了一条腿便不能去工厂上工,那三个孩子都要饿死。
她苦苦哀求巫医,愿意把家中仅剩不多的钱拿出来作为诊费。
巫医倒也不是个黑心肠的人,坦言没办法治疗她的伤,不但没收她钱,还搭了她一些纱布和烈酒。
巫医建议她们去上城区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好心的老爷愿意赏赐一些珍贵的磺胺药,听说这种药已经治愈了很多生病的贵族。
玛利亚留下妹妹照顾母亲,自己带着弟弟去了上城区。
可惜他们刚走到上城区的中央广场,便被附近巡逻的米列颠警卫军发现。
米列颠和拉西亚在路德国的土地上大打出手,但对于城中的贵族和有钱人,双方都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礼遇和克制。
尤其是米列颠摄政王还做着能够登基成为路德国王的美梦,对于自己未来治下的臣民自然十分宽容。上城区的生活不但没受到太大的影响,甚至米列颠军队对于上城区的保护比之前更加严格,一发现有玛利亚这样衣着寒酸的人出现,上城区的米列颠军人立刻上来盘问,生怕他们是拉西亚人派来的刺杀者。
于是还没等到好心的贵族老爷,玛利亚和弟弟便被撵出了上城区。
两姐弟垂头丧气,路过火车站的时候还被一个醉汉骚扰。幸亏有住在附近的逃难者帮忙,两姐弟才幸免遇难。
谢谢您。
玛利亚感激的道谢。
对方是从吉尔维达过来投奔亲戚的一家子。当家的大叔豪爽热情,他的妻子温柔清秀,4个孩子也都乖巧可爱。
玛利亚触景生情,她原本也有一个还算幸福的家庭,若不是父亲被个寡妇迷了心窍,他们一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想着想着,玛利亚忍不住哭了。
她没有找到药又进不了上城区,母亲的脚伤要是无法治愈,那可怎么办啊?!
就算是截断骨头也不过是制造新的伤口,如果伤口继续溃烂,那母亲还要失去整条腿吗!?
你要找磺胺吗?
那位太太迟疑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
这是吉尔维达港口卖的一种药,据说是来自遥远的东方,与老爷们用的磺胺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家以前开铁匠铺,打铁的时候难免有人受伤,有人便给我推荐了这种药。
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效果很不错,只要撒在伤口上,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也不会有感染。
不过若是你母亲的伤口太严重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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