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想?”勉强压住心中泛上来的火,丫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软下声音道:“明媚呀,奶奶是个有主意的人,凭我几句话怎么可能左右了她的想法?她不喜欢你,还不是因为你平时办事太莽撞,说话太没分寸了。”
明媚自然不信这话,冷声道:“我莽撞没分寸?真是笑话,奶奶有事都是交给你去说你去办,有我插手的份吗?我能办什么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年轻漂亮,比你更有可能讨阿蛮哥哥喜欢,才这般算计我。”
丫头又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思我明白。曾经,我又何尝不是妄想着能嫁给阿蛮呢?”
明媚冷笑一声,道:“呵,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更有资格嫁给阿蛮哥哥,这才千方百计的给我下绊子。”
“明媚呀,你静下心好好想想,就算你我有攀高枝的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就凭咱们的出身,是不可能让侯府明媒正娶的,只能做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丫头苦口婆心的劝道:“阿蛮说的没错,没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让自己的姐妹去给人做妾。好好的姑娘家,谁不想风风光光的嫁人做个正头娘子,相夫教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原来是姐姐糊涂,如今想来,真是错的离谱。咱们姐妹俩已经因为这些虚名伤了不少情分,也耽误了太多时间,我实在不想你继续糊涂下去。”
“做妾怎么了?就算是妾,也分个三六九等。侯府的妾,又怎么会是那些小门小户可以比的?只要嫁进去,一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明媚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的道:“姐姐,你不要欺负我年纪小,就故意哄骗我。什么‘宁为农夫妻,不做公府妾’都是些穷酸骗人的鬼话。她们自己没有机会嫁入公府,就编排这些妄图断了别人的路。征西候府你也进过,里面的豪华气派又怎么是我们这种小破院子能比的。听说,他们这种人家的妻妾,每月光脂粉钱就有好几百两。只要能跟着阿蛮哥哥,就算是给他做个通房丫头,我也愿意。”
“明媚呀,你……”见明媚越说越离谱,丫头还想再劝,便听明媚道:“你不用多说了。你是你,我是我。你办不到的事,并不等于我也办不到。再说,我要是真的进了侯府,以后风光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没准你夫婿想升官,还需要我在阿蛮哥哥跟前说话呢。反正你已经这样了,又何必挡着亲生妹妹的前程呢?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你出嫁你的,就不要妄想着带我走了。”
留下这句话,明媚扬长而去。丫头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个妹妹,她疼过护过,也怨过嫉过。如今是真心为她的前程着想,没想到她反而不信了。
算了,反正该劝的已经劝了,算是全了姐妹的情分。以后各有各的路,都是自己选的,结果如何,端看各自的缘法。与其操心他人,还不如盘算一下自己以后的日子。
丫头抬头望向窗外,心道,“也不知那郑把总是个怎样的人?”
屋外白云依旧,阳光正好,王耀放下手里的茶盅,缓声道:“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忽然要打听五竹先生吗?莫不是赵小侯爷在调查他?”
“三叔,您是聪明人,有些话大家心里清楚就好,不必摆到明面上。”王琪笑着道:“三叔,您说的这些小侄都已经听说了,还有没有别的?”
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没什么新鲜,王耀笑了笑,道:“当年五王叛乱的时候,我尚没有入仕,知道的也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不过我岳丈在时,倒是调查过五竹先生。只可惜相府忽然落难,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叔可知道相爷查到了什么?”王琪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王耀问。
王耀苦笑道:“这个……我要是知道,可能和他老人家一起去了。”
“难道相爷就没有对您透露过任何关于五竹先生的事?”王琪不死心,接着问。
王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个五竹先生十分神秘,除了当年的五王爷,几乎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即便五王爷倒了,他在京城也有靠山,而且根基很深。”
见从王耀这里问不出什么,王琪一脸的失望。
抬眼看着王琪,王耀劝道:“琪儿呀,三叔要警告你,五竹先生一事牵扯颇多,这些年下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当年相爷倒台,也有可能和他有关。这里面的水深的很,不是咱们这些人可以蹚的。小侯爷和征西候父子连心,自然共同进退。但你无官无职,还是不要跟着搀和了。”
方廷玉倒台的直接原因是自己行的不正,被人拿住把柄,赵璟和征西候府只是推手,这一点王琪和王耀都心知肚明。但朝中的势力向来错综复杂,有人在明就有人在暗。相府颇有根基,他的倒台,肯定是多方势力一起促成的结果。眼见王耀心有戚戚,王琪断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知道不能把人逼的太紧,王琪笑着道:“三叔放心,琪儿自有分寸。”
“如此最好。”王耀显然不想多待,他站起身道:“三叔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小侯爷。”
“我送您。”王琪连忙跟着起身,“对了三叔,您真的不准备把三婶接过来吗?她毕竟在京城长大,既然知道您来了京城,肯定也想回来看看。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